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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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窗户开着，江随被鸟叫声吵醒，目光涣散盯着天花板发呆，意识逐渐回笼，惊觉天花板的陌生。
这是哪啊？
江随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衣服还在，他松了口气，坐在床上抓弄头发，拼命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好像是和大班长一起吃饭来着，然后他好像喝醉了，然后他就不记得了，再一睁眼自己就在这了……
等等！喝、醉、了！
这三个字晴天霹雳一样，江随瞬间就清醒了，所以他是在柏屿的家，不会是自己求着来的吧？
“哇，有病吧江随，是不是人啊……”江随不愿面对现实，伸手捂住脸把咆哮声闷在手掌心。
如果世界五彩缤纷，那么江随的世界此刻只剩下黑白灰。
拿起手机看了眼现在才六点半，大周末的柏屿应该不会起这么早，江随蹑手蹑脚地下床，心里祈祷着不要碰到柏屿，他会自己消失的。
可总是事与愿违，他刚开门就看见柏屿拎着两袋包子，柏屿也是没想到江随起这么早，愣了一下对他说：“洗漱完来吃饭。”
“我求求你了哥，我不吃了，我要回家，我错了呜呜呜。”江随在心中咆哮，但表面上也只是抿了下嘴说：“好的。”
一直到坐在餐桌前江随都觉得不真实，他使劲掐了下大腿，嘶好疼，不是梦。
“今天天气蛮好的吼。”空气安静得可怕，江随开始没话找话。
柏屿无声扭头看了眼窗外，转回头略带调侃地注视者江随的眼睛，真是好一个大阴天，他说：“嘴里有东西别说话。”
怕江随多想，柏屿补充道：“会呛到。”
“哦哦，好的好的。”江随呵呵一笑，干巴巴补上一句，“谢谢。”
“我昨天没干什么吧？我断片了。”江随喝了口豆浆给自己壮胆，只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没有。”
瞧这委屈的表情，没干什么就怪了，江随你真该死，“好的。”
“那我为什么在你家呢？”江随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柏屿。
“你说你想来的。”柏屿的声音幽幽响起。
“哈哈，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江随干笑两声，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
“你的书包在沙发上，别忘记拿。”
“好的谢谢麻烦了。”江随现在真想一拳把自己打晕，柏屿竟然还帮他带了书包，他人真好。
一瞬间空气回归安静，如果不是对面坐了一个人，江随真的以为硕大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
“叔叔阿姨蛮忙的吼，这么早就去上班了。”江随嘴巴闲不住。
“这房子是租的，就我自己。”柏屿喝了口粥。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江随赶紧闭上嘴，还是不要说了。
“没事。”
江随好像知道柏屿为什么不爱说话了，也没人跟他说话。
这可不行。
江随单手托腮盯着柏屿的后脑勺发呆，第二次得出这一结论，他觉得柏屿这人挺好的，而且他还没有交过这种类型的朋友，江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和他关系更进一步时一个粉笔头砸了过来。
随即英语老师的声音响起，“你前桌的后脑勺都要被你盯穿了，刚才那组听力题选什么？”
他们二班的英语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士，短发芭比卷，长相甜美极具欺骗性，初次见面江随还以为她是那种非常好说话的老师，没想到她不是一般的严，但确实教学水平过硬加上实在美丽，学生也都很喜欢她。
“额……”江随目视前方缓慢地站起来，头微微向季言那边倾斜却发现这家伙半天不动弹。
“别看了，你好同桌跟周公约会去了。”此话一出全班爆发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
江随有些尴尬地挠挠脸，他把头低下了，好巧不巧这个角度能看见柏屿的答案，他又坚定地抬起头连带声音都自信起来，“ADC。”
感谢自己5.0的视力。
“柏屿下次把你的卷子挡好，坐吧，给你同桌也叫醒。”常晴不喜欢浪费课堂时间讲废话，简单两句说完又继续讲她的课了。
“别睡了！！”江随压低声音怒吼，其实音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季言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揉了几下眼睛，他以为是下课了刚要起身就被江随拽住胳膊及时控制住了。
他们坐在靠门的最后一排，这点小动作其实不明显。
“你要干甚去？？？”依旧是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
“可能是饿了吧。”说完他的肚子还非常配合地叫了两声。
正午的钟声打断了常晴没讲完的话，她不喜欢拖课，尤其是这种饭点前的课，于是在他说完“下课”之后，同学们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江随倒是不着急，他还伸个懒腰，坐一上午真是腰酸背痛。
一中三个年级分批吃午饭，说是让被拖课的学生也能有饭吃，这是一中学生为数不多满意自己学校的地方了。
有人享受头几个吃饭的成就感选择飞奔在校园，有人在意形象把校园当成秀场慢悠地走，显然江随和他的“狐朋狗友”——季言，是后者。
“你今天吃什么。”季言问。
“辣子鸡。”江随随口回答道。
江随站在3号档口前端着他的辣子鸡四处观望寻找空座位，他的小言言最近追crush都不能跟他一起吃饭了，江随在心里抹把辛酸泪祝他儿子幸福。
突然江随眼睛一亮，右前方那个背影他熟啊，这不是他的好前桌好班长好柏屿吗？正好他那桌还有两个空位。
“你们好，不介意拼个桌吧？”江随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很有礼貌地开口。
“不介意不介意。”
“嗯，坐吧。”
“对了江随，正好你们俩都在，下午第二节下课你们记得去老赵办公室一趟，他找你们。”
说话的是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也是柏屿的同桌，他长相呆萌酷似大耳朵图图，因此人送外号——图图。
“啊？”江随顿时觉得嘴里的辣子鸡都不香了，脑子里疯狂闪过片段，试图找出自己干坏事的证据。
“他也没说找你们干嘛，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图图安慰江随。
“知道了。”江随点点头。
“我靠。”江随想起了什么，在心里骂了句，他坐在柏屿的旁边，腿一晃用膝盖碰了下柏屿的腿，不会是那天逃晚自习被抓到了吧？江随后知后觉的惊恐。
柏屿显然没看懂他的意思，觉得这人莫名奇妙，“你腿很长吗？那一小块地方已经容不下你了。”
“哇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一句话。”
这一句倒是给柏屿整无语了，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江随，想起陈哥说他不太聪明，看来是真的，他沉默着点点头。
不想让自己也变笨的柏屿默默把头转回去继续吃饭了。
江随小声说了句，“我脸上有东西？”随即指着自己脸给图图看。
图图看看柏屿看看江随，强忍笑意对江随说：“没有没有。”江随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刚才上英语课他就忍不住想笑。
数学组办公室，这地方还真是好找，江随想在路上浪费点时间都做不到。
江随和柏屿两个人站在禁闭的门前默契地对视一眼，江随看出来柏屿的意思，非常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来。”
柏屿抬手屈起手指敲了两下门，听到那一声“请进”之后开门走进去，江随跟在他后面。
还不知道老赵找他们干什么，江随的保命小妙招就是降低存在感，当个小跟班准没错。
正如现在，赵俊坐在办公椅上，惯例细品他直冒热气的茶，缓缓开口，
“柏屿啊，老师上周五想找你但是没找到啊，请问你那天晚上去哪了呢？”
“吃饭。”柏屿倒是诚实。
“哦，那为什么都上晚自习了还没有回来呢？”赵俊接着问。
“去外面吃了。”柏屿说。
江随在一旁目瞪口呆，心想大哥你在说什么？！
“哦，那我们小江同学呢？”赵俊赶紧喝了口水，告诉自己不生气。
“老师我拉……”肚子了在厕所，后半句还没说出口，他就听见柏屿的声音在他耳边淡淡响起，“我们一起吃的。”
……好样的柏屿，老实说，这是江随活十多年来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柏屿说那句“我们一起吃的”之后，掉根针都能听见。
江随侧脸眯起眼睛向柏屿展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用表情告诉他：好小子，你阴我。
怪不得前几天那么幸运，原来在这等着他呢，江随后悔那天的漫画买少了，就应该听老板的直接端走一整套。
他沉默良久，张了张嘴苍白地解释，“不是老师你听我说……”
这次是被被赵俊打断，江随认命了，把头低下去，果然人话太多是会遭报应的。
“不是什么，我去查晚自习你是不是不在？”赵俊现在气火攻心，他五指虚握用指关节敲敲桌子。
“是。”没什么好狡辩的，他确实不在。
“跟柏屿翘晚自习出去吃饭的是不是你？”
“……是。”江随说。
“你是不是没想到我能去查人数，毕竟从开学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来过。”
“是。”江随又说。
“那遵守约定，你是不是要去扫落叶？”
江随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说，“是。”
听完赵俊的思想教育江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听他继续教育柏屿，老师们对柏屿这种好学生说的“车轱辘话”实在无聊，让他来他也能讲两句，于是他把目光放在墙上钟表的秒针上打发时间，盯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你们走吧。”
江随虽然一直在发呆，但这么近的距离，他自认还没聋，他可是连对柏屿半点惩罚的要求都没听到，他不服。
于是江随又向柏屿展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嘴巴开合：
“老师我觉得柏屿同学还没有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