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 22 章 ...
-
高考刚结束完,沈迟叙正打算带安岁一块儿出去度个假,但安岁第一想到的便是回家见妈妈。
沈迟叙不得不搬出自己的生日作为要挟,希望安岁能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自己一段时间。
他的生日在每年的7月14号,距离那一天还有整整一个月。安岁打着承诺和沈迟叙商量道:“要不我先回家一趟,在你生日的时候会回的。”
“不要!你去年过年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还是回来晚了!”
“可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沈迟叙搂着他的肩膀不撒手,生怕安岁下一秒要逃似的,“说好了要陪我多久就多久,少一个月一天一分钟都不行!”
安岁无奈笑了笑,觉得这样的沈迟叙实在粘人,可心底里也是泛着一丝甜意的,最后只好将回家的行程往后再延迟一些。
后来他们决定在高考的暑假启程去槟城看海。
——
临近傍晚才到槟城,沈迟叙带安岁放置好行李从酒店出发抵达海边时,日落快要结束了。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泛着层层金光,远处早霞满天,淡蓝色的海水连接着粉色的天空,像一副绚丽多彩的风景画。
安岁光着脚在海边奔跑,沈迟叙在身后追着,两人相互打闹,海风将少年人的发型吹得有些凌乱,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享受着这独一无二的休闲时光。
跑累了,沈迟叙便在一颗椰子树下蹲坐着,微微喘着气。
安岁知道这一路颠簸,沈迟叙身子矜贵,向来不喜欢长途跋涉,但为了和自己一同出发,一连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如今也算舟车劳顿。
“你喝两口吧,解解暑。”安岁走上前,将刚刚在小卖部买的冰汽水递给沈迟叙。
沈迟叙顺手接过,就着吸管咽了几口。
“沈迟叙,你先在这儿坐着休息会儿,我去那边看看。”安岁指了指不远处,起身朝海边走。
“那你小心点儿。”沈迟叙点了点头,抬起下巴又说道:“别走太远。”
安岁挥了挥手,慢慢跑远了,直到他的身影在沈迟叙的视线里变成了海边的一个小点儿。
他早就想来海边了,一方面是想看看大海,另一方面是想要为沈迟叙准备生日礼物。
安岁早在书上听闻,人们在海水退潮后会去拾些海货,而后制成观赏性极强的装饰品,那些被人拾走的海物就仿若是自然的馈赠。
安岁扒开沙子,挖出了一块儿颜色鲜艳的贝壳,那贝壳的表面看上去是白色,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却像彩虹一样缤纷。
安岁寻寻觅觅,又挖出来了一些五颜六色的海玻璃,他想要用这些成色好的海玻璃和贝壳制作一个风铃。
椰子树下,沈迟叙缓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领着安岁的运动鞋沿着他刚刚留下的脚印一直走,瞧见安岁躬着身子在寻觅些什么。
他踱步到身后,戏谑一般地轻拍了下安岁的大腿,笑着说:“捡这么多贝壳和玻璃干啥啊?”
安岁站起身,想给沈迟叙一个惊喜,便瞒着道:“我想带回去给我妈,我妈还没有见过大海呢。”
沈迟叙将手里的运动鞋放在地上,解开鞋带去握安岁的脚踝。
那双脚白皙纤细,脚底沾满了沙子,沈迟叙的掌心摩挲着安岁的脚心,惹得对方觉得一阵轻痒,安岁忍不住抬脚躲了躲,沈迟叙不松手,他再这么躲也无济于事。
两人一阵闹腾,安岁没站稳,单站着一只脚摔了个屁股墩儿。
“你先坐着吧,我帮你穿。”
安岁下意识地缩了缩脚,红着耳朵说道:“痒,还是我自己来吧。”
“欸,别动,快好了。”
沈迟叙一直知道安岁和大多数男生不太一样,他身体的很多个部位都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哪怕是这双脚也并不例外。
见对方拍他脚底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安岁蜷缩着膝盖,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任由沈迟叙动手。
沈迟叙弄完沙子,并着安岁的脚底握了握,“怎么还这么凉?”
安岁的脚在冬天就一直是这种状态,没想到大夏天也是如此。
“刚踩进海里,傍晚的海水还挺凉。”
沈迟叙掀起衬衣,露出那一段腹肌,勾了勾唇,“要不我帮你暖暖?”
他说完,就把安岁的脚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安岁冰凉的脚底触到那一片坚硬炙热的皮肤,整个腿都跟着颤了一瞬。
安岁挣脱不开,语气呢喃地说了句:“沈迟叙,你不害臊!”
沈迟叙自然不会害臊,他要是害臊,那安岁可能都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我又不是小姑娘,害什么臊啊?”沈迟叙心理早已乐滋滋,这会儿瞧见安岁别扭的小表情,不紧不慢地回了句,说完还拿手指勾了一下安岁脚踝处凸起的那根骨头,嘴角还带着一丝痞笑。
安岁红着脸,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于是一脚蹬了下他的胸膛,将腿从沈迟叙的手中抽离。
沈迟叙偏偏不如人所愿,扣着安岁的脚踝使劲攥紧在手里。
安岁一脚下去,也将沈迟叙踹在地上,坐了个屁股墩,他有点儿受不了如此暧昧的动作,穿好鞋,抱着怀里捡来的贝壳和海玻璃早想逃之夭夭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迟叙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笑,喃喃自语道:“还真像只兔子,一溜烟影儿都没了。”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酒店,沈迟叙在家都得想方设法和安岁挤一张床,到了外面自然不可能订两间房。
看着只有一张大床房的酒店房间,安岁手里紧紧握住行李箱的手柄,表情莫名有些愣神,他不知怎么的,似乎很害怕和沈迟叙同住在酒店的一张大床上,尽管在沈宅,他们早已平安无事地睡了好久。
“沈迟叙,要不订两间吧?”安岁放下行李箱,摸了摸鼻翼,小声道:“这一张床我们俩怎么睡呀?”
“又不是没一张床睡过?”沈迟叙没想到安岁会这样说,推着他的肩膀往里面走了几步,嘴唇轻轻搭在安岁的耳廓,声色故作低哑道:“之前在家,咱俩不都睡的好好的吗?怎么出来倒是害怕了?”
“我、我也不知道。”安岁将头偏过一边,耳朵慢慢升温,他轻滑喉结,想同沈迟叙拉开点距离,但他小幅度的动作全被沈迟叙看在眼里。
“我没害怕……”安岁咽了下喉结,看着沈迟叙的眼睛,“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这种没有理由的心慌具体是什么,安岁也理不太清楚,但他只要想到自己身处于这种场景就会本能地想要逃离。
安岁没由来的害怕并不是空穴来风。那是上一世的沈迟叙在酒店带给安岁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