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忘记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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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里，我很少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中回荡。
我恍惚中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一个被同班同学围堵的瘦小身影。
看着站立在对面的高挑身影，慢慢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我不禁失神了一瞬。
“陈佑，你怎么了？”
耳边突然响起他疑惑的声音，我这才回神。看着他关切的神情，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抬了抬眼镜，故作无事发生一般：“没事。”
我岔开话题道：“你想知道郑源的事情吗？”
陈砚书有些诧异，随后了然道：“陈潇然都告诉你了？”
我并没有作答，反而笑着询问道：“你想知道吗？”
陈砚书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想知道。”
我并没有犹豫，将和郑源发生的所有都告诉了他。
陈砚书喃喃道：“所以你最后把他的书撕了，他才出现的？”
我点了点头，他疑惑道：“那他最后怎么消失了？”
“从专业角度来说，‘人格未融合后的消失’核心是人格不再活跃或被“封存”，存在三种可能性。分别是：人格的休眠、整合、退行。
但在我的思索下，只可能是当时的你不再需要郑源这个人格的特定功能了，他便可能陷入了休眠。”
陈砚书询问道：“那他还会醒来吗？”
我思索片刻，结合了郑源的性格，理性道：“大概率很难醒来，郑源并没有承载你的记忆，很难被重新触发激活。”
陈砚书沮丧道：“那我了解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他具体休眠的原因……”
我推了推眼镜，冷静道：“他是一个目标导向的功能性人格，并不需要太过在意。”
“他的目标只有逃出里世界到外界，去看世界的风景。”
“如果某一天，我们实现了这一理想，他可能在未来都不会再出现。”
陈砚书激动道：“所以我要带着他的理想去看世界吗？”
我理性和他分析道：“对于一个从未去过外面世界的人格来说，踏足外界就已经算是完成一部分的理想了。往后的生活再偶尔游玩，便很大几率不会出现了。”
陈砚书了然地点了点头，又一次询问起穗业的事情：“你和陈峥谈得怎么样了？他愿意吗？”
我摇了摇头：“他虽然接受了你，但依然不愿意提起过去。”
陈砚书也表示理解：“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他不愿意别人知道也很正常……”
我深知这一点，但也知道如果他不将心里埋藏的事情说出来，可能往后的日子里都活在过去。
“我会尽可能劝他的。”
陈砚书想了想，询问道：“陈琦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开口道：“陈琦最早四个人格中的一个，他是一个很直爽的人。”
那时，陈琦并不喜欢郑源，也曾提醒过我郑源不是好人，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相信。
思及此，我不禁有些惆怅，耳边却响起了陈砚书的声音：“那他和陈文是怎么认识的？”
我犹豫着，开口道：“这个，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当时，我只称呼他们的名字，有时候会叫他们的床号。”
“一开始是分的两个病房，陈琦是4床的，单独睡在一个病房。其余三人都是在101号病房。”
“当时的陈琦也曾希望帮助穗业，只是被6号拒绝了。而且当时穗业只和6号玩，长此以往，他也就放弃了。”
“后来，郑源消失了。出现的3号变成了陈琦帮助的对象。”
“我便顺势将他们分到了一个病房。”
“再后来，出现了陈远哲和现在的1号，我便将他们重新分了病房。”
“那时候101号病房里的三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一丝交流。”
“只有陈琦会每天雷打不动地开导陈文，并和其他人格交流。”
“1号来得第一天，因为害怕黑夜哭泣时，便是陈琦安慰的。”
到现在，我依然能想起那个灯光下抱住1号轻声安慰的身影，我忍不住感叹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陈砚书也沉默着点了点头：“嗯，确实，所以后来是陈琦提出的融合吗？”
我点了点头，他不解道：“那现在存在的那个人格是陈琦还是陈文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融合，陈琦已经被他吞噬了。
所以3号才会那么痛苦，他的痛苦不只是对于是否反抗的痛苦，还有对于陈琦的痛苦。”
陈砚书不解道：“可我从未见他提起过……”
“那只是他痛苦之下做出的决定，不去想那段记忆，忘记痛苦……”
说罢，我便提出了一起去病房巡视，正好看一下6号对这件事的态度，陈砚书也欣然答应了 。
巡视期间，我观察到9号对陈砚书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没再带有敌意了。
也许可以说，他现在对待谁都是平静且冷淡的。
我也并不想去细想他现在的心理，随便和7号、8号聊了几句，便带着陈砚书去102病房巡视。
病房内除了6号，大家对待陈砚书的态度算是和谐。
但在陈砚书和5号下棋时，3号和4号都拉住了我的衣袖，询问道：“陈医生，你和他说了郑源的事?”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4号攥紧手心，用沙哑的嗓音，吞吐道：“郑源……的事情，你真的……不在意了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3号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记得当时郑源利用了你的信任，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我轻叹道：“真正恨他的应该是6号和7号吧，毕竟当时他们确实被牵连受到了伤害。”
3号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确实。”
我又和他们聊了几句，便转头看向书桌旁对弈的两人。
余光恰巧看到了坐在一旁手拿书本，眼神却瞟向陈砚书的6号，书页却未被翻动过。
我能猜到他大概想和陈砚书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两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连陈砚书最想知道的事情，也并不是6号想说的。
也许某一天，6号想通了，想要说出过往了。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淡了。
在陈砚书离开里世界后，封锁记忆的锁链也跟着慢慢松动。
在梦里，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午后……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忘记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