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收回投资，合约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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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平安，幸福，平凡又不失节气。”
眼前朦胧不清的人，温凡抬手却抓不住。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双手止不住的挥舞着，可婴儿能抓住那双抱着他的大手，温凡什么也抓不住。温暖渐渐消失，只剩下寒冷，他蜷缩在原地，再次睁眼时是十八度的空调和窗外天光大亮的天空，丝丝缕缕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入，洒在地上，像钢琴键。
他昨晚上没喝什么酒，早上起来也没什么不适，就顶多情绪化了一会导致的头晕。
每天定时定点响铃的闹钟响了起来，温凡少见的有些烦躁。他抬手掐掉了闹钟，站起身往浴室走。温凡昨晚其实根本没洗澡，到头就睡导致他身上全是浓浓的酒臭味。
花洒里的水淌在他身上的时候，温凡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或许知道后面的结局，无非就是收回投资，要么就是使绊子让他摔跤。
不过无论收回投资还是给他使绊子温凡都觉得不重要了，他摸爬滚打爬出来到现在，什么都经历过，上顿吃了没下顿的时候他也想过或许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当时他还小，想着吃完这顿饭就去死，没想到这顿饭吃了这么久。
他的抗压能力一年比一年强，再大的事儿他都扛下来了，压根儿就不差章家的这一点投资。
人孤独久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留恋和不舍的，温凡也想过自己想死的时候就尽管去死好了，他在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磨灭掉。
“咔哒。”
花洒关上的同时，也就关上了孤独的内心。温凡自渡的时间很少很少，无非就是洗澡和自己吃饭的时候想些有的没的。出门前一秒温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备注——谭磊温凡随手点了接听。
“温总，我是来和你通知一件事情的。”谭磊的声音平稳沙哑，语气很是平静。可温凡没说话，只是等着谭磊说下去。半晌，谭磊缓缓道：
“收回投资，合约结束。”
温凡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一瞬，随即又松下力气，疲惫地揉着眼头。
“好。”温凡淡淡道，这是他早就想到的结局，所以他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毕竟昨晚的事情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在温凡挂电话的前一秒，谭磊低声说道：
“温总，你总是不识好歹的拒绝别人。”
温凡没回他，只是默默按下了挂断。
。
温凡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俞深，身边还跟了一位。温凡调整好心情，又用咳嗽清了清嗓子，才抬脚走向俞深。
俞深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立马转头看着朝他走来的温凡，俞深抬起手礼貌地挥了挥手，温凡回了他一个微笑。
“温总，这是沈炎，最近的当红演员。”
温凡一愣，偏移视线看着沈炎，抬起手和沈炎握了握手。
“你好，温凡。”
沈炎笑着点头，收回手道：“刚才俞深已经介绍过我了，我就不多说了温总。”
温凡眯着眼睛笑，把两人带进了公司，坐上电梯领进他的办公室。
“冒昧过来还是打扰温总了，毕竟合作是昨晚凌晨才确定的。”
温凡边脱身上的防晒衣边听着沈炎的话笑着回他：
“不损失什么。”
沈炎放下心，毕竟他比温凡小，又瞧见温凡是个可以开玩笑的人才大胆调侃起来：
“温总看来平常不关心娱乐新闻啊。”
温凡点头，他平时确实是不太关注这些，但看着沈炎清秀的脸庞，总觉得有些熟悉。
思考了片刻他才想起来，几个月前眼前的这位当红演员在微博上公开了自己的同性恋人，当时短视频平台都在聊这件事，他刷到了几次。
“噢，想起来了，”温凡笑着，坐回位置上给两人到了茶水伸手示意两人坐下。
“最近和季先生怎么样了？”
两人坐下，沈炎就笑了出来：
“温总好记忆，我和季野挺好的，他最近写剧本忙着呢，我下一部剧就是他的，最近没什么剧，公司和经纪人都让我去接点代言和活动。”
温凡抿了一口茶水，掏出眼镜戴上对着沈炎说：“合同你们团队拟好了吗？”
沈炎从包里拿出拟好的合同，温凡接过合同低头仔细看着合同，过了一会温凡提笔落下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沈先生。”
“合作愉快。”
看着温凡顺利签下合同俞深心里就甜滋滋的，虽然这关系是他老爹给他拉的，但也不影响他自己在其中出的力，昨天和温凡吃完饭后自己辗转了好几个关系才联系到沈炎，亲自把他约了出来。
现在想起来沈炎也算是他的校友，刚开学那会因为长得太帅天天被挂表白墙，后来没消息了才发现人去演戏去了。
“温总，我今天找你可不只是沈炎的事，我还有事儿找你。”
俞深找到插话的空隙，连忙插了一嘴。
温凡侧过脸看着他，嘴角的痣随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生动。
“一些私事儿，我请你吃个午饭。”
沈炎看了看俞深，又看了一眼温凡，似乎从中领略到了什么，刚要开口说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朝温凡歉意地笑笑，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了。
温凡看了一眼手表，离吃饭还有几个小时，他便说：
“不急，我看沈炎会亲自过来肯定不容易，你先带他出去转转，时间到了你回来找我。”
“温总聪明，我和沈炎算是半个校友，我带他去转转番城好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隔壁市呢，我估计也好久没回来了。”
“他今天有行程吗？”
温凡刚一说完，沈炎便推门而入，朝两人晃了晃手机道：
“季野来了，我得去接他，恰好我在番城还有一个合同，就不奉陪两位了。”说完微微无奈地笑着等温凡点头，沈炎才礼貌地关门走了。他走之前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被俞深听到了。
他说，感冒了也乱跑。
俞深多少有点羡慕两人。
沈炎走了之后温凡的办公室安静的很，俞深放慢了呼吸，就这样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温凡。温凡的气质好，身上总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所以穿什么都好看的不行。一时间俞深就这样看着，不说话。
当他的目光落在温凡的眼睛里时，才发觉温凡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很漂亮的人。
他的眼睛像秋天孤独的枫叶，浅色的瞳孔装满让人看不透的故事。
“俞深，你最近有活动吗？”
俞深回过神，心虚地收回视线，想了想，肯定道：“有，有三场。”
温凡点点头，站起身走向办公桌边收拾东西边说：
“好，你记得等主办方发了主题之后整理一下带着你的想法来找我，我把要求发下去让设计师去设计。”俞深点头，也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温暖的阳光打在温凡身上温和细腻地模样。
温凡怎么看都看不腻。
俞深就这样静静地想着，也不说话。办公室回到了刚才的安静程度。
“现在就去吧，我刚刚翻了一下我的行程安排，我中午要去时尚时常考察，没时间。”
俞深愣了下，反应过来，应声：“好。”
。
两人在路边找了一家牛肉粉店，清晨店里没什么人，开这家店的是个老爷爷，人很勤快。店里除了流动的光斑灰尘还有老爷爷之外，客人就只有他们。老旧的空调低低的响着，估计是镇店之宝。温凡叫了面，两人坐在位置上面对面，没有说话。
等面上来的时候，俞深才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温凡。”
是他第一次叫温凡的名字。
温凡取筷子的手一顿，淡淡说：“嗯。”
俞深嗦了口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早就已经在心底想好了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他说。
“我没这个能力。”温凡说着，低垂着眸，略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
……
……
……
没人说话。老爷爷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只是每过几秒就会有风吹报纸的声音。
“那你喜欢我吗。”
俞深放下筷子，双手压在桌上，眼睛看向温凡，一眨不眨。温凡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吃了他今天早上的第一口面。
“……”
氛围尴尬了一瞬，俞深看着温凡的脸，抿着唇，拿过一旁的纸巾递到温凡跟前，好像是在给自己找补。
“我喜欢你。”俞深说。没等温凡反应，俞深自顾自地解释道：
“就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俞深不知道温凡是真的迟钝和听不懂，还是假的迟钝和听不懂，因为温凡没有表示。
“你还太小了，俞深。”
“我不小了，”俞深放大了点声音，接着又说：“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对你一见钟情，就是想和你一起。”
温凡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冰柜前，拉开冰柜门微微侧身看着俞深，问他：
“你要喝什么？”
俞深傻眼了。
“随便。”
“好。”
温凡最后拿了两瓶芬达，放了一瓶在俞深的跟前。
“俞深，你应该要好好对待自己的感情，”温凡搅着碗里的面，没看俞深。“你的喜欢我没感受到。”
俞深听温凡一说，他强迫自己冷静。自己确实没对温凡表现过什么能体现他的喜欢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你的勇气可嘉。”
俞深一时不知道温凡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了。他摸不清温凡的性格，但他唯一摸清的是———温凡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账我结了，你慢慢吃，我走了。”
温凡说完，撂下筷子套上防晒衣走出店门。俞深在位置上坐了许久，脑海里不断的循环播放着温凡的话，他也认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年轻了。
“小伙子，追人不是你这样追的呀。”
很久没说过一句话的老爷爷突然吱声了，吧俞深吓了一跳。
“刚刚那小伙子，一看就是受过伤的，你真的就像他说的一样，太年轻。”
老爷爷说完话便不再开口，只是继续默默看着手里的报纸。
俞深手里拿着芬达坐回车里，想着自己昨晚翻来覆去想温凡的事情感到疲惫。倒也不是因为受挫而疲惫，只是他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该怎么追人。
温凡说自己太年轻，他也知道温凡的话中话。不只是在年龄上，他的阅历，他的成绩，他的资历，都很年轻。
温凡附身打开车里的空调，放松身体靠在驾驶座的背垫上，双眼放开望着车内的天花板。
他是勇气可嘉，但他太容易退缩了。
从小不愁吃穿，人生一路顺风，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该尝试的他都尝试过很多都是一时兴起的最后都不管了，但温凡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
他真的想追他，也真的喜欢他。
俞深叹口气，默默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出国深造。
去巴黎。
去最时尚的国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收回投资，合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