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牌局刚刚开始 ...
-
在星网上流传着关于傅予臻婚讯的众多八卦，其中皇室联姻一直是热度极高的话题。
根据所谓知情人士的爆料，皇帝想要给自己的女儿找一门贵婿，他对傅予臻青眼有加，没想到傅予臻却拒绝掉陛下的要求，转头与罗兰家族联姻。这让皇帝对他十分不满。
可林尔站在一旁看傅予臻和伊娜交谈，两个人不但看起来很熟悉，甚至关系还不错。
伊娜面容恬静气质温婉，说话声音柔和甜美，和利尔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类型。因此和傅予臻站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很和谐。
利尔心情有点微妙。
“还没问二位为什么会在这里？”伊娜面露关心，“是谁不舒服吗？如果需要我的帮忙请尽管开口。”
皇家医院建立的初衷就是为皇室服务。作为皇室成员的伊娜优先权可以说是无限大。即使是傅予臻预约也要等三天，放在伊娜这里只是一句话的事。
“多谢您的关照。”傅予臻向她礼貌致谢，“利尔刚到克德水土不服，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水土不服？伊娜一愣转头看向旁边的罗兰先生。
她对上那双神采飞扬的漂亮眼睛，再看看对方精致漂亮的面孔，嘴唇红润健康，实在看不出哪里有水土不服的影子？伊娜将信将疑。
利尔配合傅予臻的演出，“之前确实不太舒服。”为了增大可信度，他面不改色，“胃口不好，也吃不下东西。”
至于早上吃下去的三份咸肉三明治——那大概是幻觉吧。
旁边傅予臻也岿然不动，完全不觉得自己编的理由亏心。
“看过医生后感觉好很多。”利尔继续胡编。他顺便举起林博士开的药，“这是医生开的药。”
“那就好！”伊娜到这里好像终于相信他是真的水土不服。她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眼睛里带着真诚的闪光，对利尔郑重道，“如果需要我的帮忙请您千万别推辞。”
“就当是对您帮忙找到伊萨尔的感谢也好。”她恳切道。
利尔感觉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您言重了。只是意外帮上忙。”利尔礼貌回答。硬要说的话不是他找到伊萨尔，而是伊萨尔找到他。
伊萨尔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嚷嚷起来。
“伊娜，我们可以把他带回皇宫吗？”伊萨尔被抱着不舒服，扭着身子眼睛还盯着利尔，“我长大就能跟他结婚了！”
……你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忘记这茬呢？！
“那可不行！”伊娜吓一跳，她捂住弟弟的嘴，向傅予臻和利尔解释，“这孩子看到漂亮的东西就喜欢！老毛病老毛病，二位千万别放在心上！”
利尔：……看来颜控是天生的，没救了。
总之亲王殿下的无理要求没有得到响应，伊萨尔很不高兴，想要闹脾气。伊娜指挥仆人将他带走，自己也随即告辞。
“对了。傅先生最近的提案，关于边境的问题，议长大人已经见过两次陛下了。”伊娜像是无意间提起，“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转告议长大人，皇室无意插手议会的事情，还是大人自己决断。”
傅予臻闻言颔首，“好。我会转达的。”
==
两人目送伊娜离开。回到悬浮车上，利尔心不在焉，把傅予臻的杯子当成自己的，端起来就喝。
傅予臻探身过去，把杯子截下来放回桌上，“在想什么？”他问道。
杯子碰在桌面发出咔嚓声，利尔好像刚回过神来。他仔细回想和伊娜二人的相遇，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说她最后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利尔想不明白，于是干脆把问题抛给傅予臻，“她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关心议会的事？”
这不符合常理。议会现在分成两派。傅予臻和议长是竞争关系。伊娜为什么要提起傅予臻的政敌？
“想不明白？”傅予臻提醒他，“你真的觉得和伊萨尔亲王是偶遇吗？”
“不是吗？”利尔感到意外，“他还那么小！”他想起伊萨尔的眼睛，浅蓝色的眸子里面还很纯粹，没来得及掺杂太多东西。
“这里是皇家医院。如果他们想，即使你没有在花园停下来，我们也会在其他地方遇到他们。也许伊萨尔并不是故意出现，但他出现在那里却是必然的。”
“……然后呢？”利尔沙哑的声音充满困惑，“就为了和我们说一句议会的事？”这样做的效率也太低了。
“是为了看一看，我们是否适合成为他们的盟友。”傅予臻说，“你知道现在克德的势力如何分配？”
利尔摇头。
“克德的权力此前分为三个部分——皇室把控着大贵族们，议会掌管帝国财政，而军部掌握着帝国军队。可现在，变化正在发生。”
傅予臻的声音干燥又沉稳。随着他的话，利尔心中关于克德势力的模糊印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接着他想起从埃里克那里听到的传言——皇室的内部正在分裂。这恰好印证傅予臻的话，变化正在发生。
皇室的内部势力，现在分为两派。陛下有两个Alpha儿子，大儿子伊格尼斯已经三十多岁，自出生以来被立为太子。小儿子伊萨尔亲王和伊娜公主，是第二任王后所生。有传言陛下非常喜欢这个小儿子，即使他身体不好经常进出医院，陛下仍有改换储君的想法。
“所以……皇室内部有两股势力，太子势力与陛下互相制约。”利尔慢慢说出他的猜测，“而公主和亲王代表着陛下的势力？”
他看傅予臻默认的态度继续猜测，“她告诉我们议长的动向和陛下的态度，是示好？”
“嗯。分析得不错。”傅予臻赞许地点点头。
不知道为啥利尔总有一种参加考试的既视感。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的疑问仍然没有解决。
“可为什么要选我们？”利尔不明白。他刚刚来到克德，公主和亲王就安排一出好戏，原因呢？“那些大贵族以及议员军部，哪个都不容小觑，可为什么要和我们结盟？”
“因为这个互相制衡的体系已经走到分崩离析的边缘。”傅予臻黑眸中深不见底，“太子和陛下的争斗让贵族、议会、军部的所有势力纷纷站队重新选边，等待着胜利者的诞生。”
“而傅家和罗兰联姻是一股新的势力。”傅予臻的声音透着一股冷酷，“边境军不受军部直接管辖，而我已经接手议会过半的席位。陛下派公主来考察我们是否有拉拢的必要，是否真的能成为牌桌上的选项。”
他的话让利尔也彻底沉静下来。现在他们都成为克德政治旋涡中的人物。
哪怕是将自己的小儿子也成为牌桌上的一张卡片，陛下眼里的牌局刚刚开始，谁又能留到最后？
“……我刚刚就想问。”利尔抬起头看着他，“既然他们要结盟，为什么不和你直接联姻？”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两个人，男才女貌十分适配，语气中不由带上一丝自己都察觉到的冷意。
好像傅予臻的答案如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舔舔嘴里的尖牙……
“因为不合适。”傅予臻的声音没有犹豫，“我们的政治理想、家族利益都不相同。而且，”他淡淡地补充道，“我们互相都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她也不是我的理想型。”
“而我们之间，有着共同的政治理想和家族利益。确实是非常合适的组合。”傅予臻手指轻敲扶手，“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行吧。利尔抱着手臂，算他勉强过关。
“傅家永远不会背叛与罗兰家族的誓言。”这是傅家与罗兰家族的约定，也是傅予臻对利尔博特·罗兰的约定。
“好。”利尔看着他的眼睛，“我记住了。”
傅予臻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利尔，是在墓园里。倪克斯正在冬季，天地间一片雪白。而所有人都身穿黑衣，倪克斯的天地间，听不到一丝声响。
厄里斯虫潮的死难者就在这里长眠。这些人里有傅予臻的哥哥，也有利尔的父母。
利尔被埃里克牵着，火红的头发落满白色的雪。他们走到队伍的前面，利尔碧绿色的眼睛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儿的安静，傅予臻看到他轻轻把花束放在逝去者的墓碑前，静静地站着，像一棵小树。
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已经长大。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新的勇气。
“克德的生活也许并没有你想象得平静。后悔吗？”傅予臻问。
“那不是更好？”利尔耸耸肩，“既然上了牌桌，就要拼命留到最后不是吗？”
“嗯。我拭目以待。”傅予臻难得嘴角微扬。他欣赏利尔这样一往无前的劲头。
==
与公主和亲王的相遇，冲淡两人对于信息素治疗的尴尬。回到傅家，柯林和傅明意也在。他们见到利尔和傅予臻想问什么，但碍于傅予臻于是欲言又止。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利尔稀奇，这几天他们几个都在机甲工坊里，工坊很久没有维护，除了主控制室，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团糟，“都收拾好了？”
傅明意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很明显是担心你们去医院的结果好吧……
“去跟他们看看机甲去吧。”傅予臻给利尔放假，“但都早点休息。”
忠伯焦急，怎么还没说两句话又去工坊，“晚饭在哪里吃？”他朝着小三只的背影喊。
回答他的是利尔远远地回应，“就在工坊吃——”
忠伯埋怨傅予臻，“你也不劝着点。天天都在工坊呆着，都废寝忘食了……”他又问，“怎么样，林博士怎么说？”
傅予臻重复一遍。忠伯愁眉不展，这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让利尔配合……
“我有分寸。”傅予臻说，“帮我接一下埃里克的电话，这件事需要他知道。”
忠伯没办法，应声上楼。
另一边，柯林也在问，“你身体怎么样？不要紧吧？”
“好得很，别瞎操心。”利尔云淡风轻。他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在他看来大部分Alpha的信息素都很臭，他只觉得难闻，从来没有任何压制力。
“那就好！”柯林盲目崇拜，不愧是他老大。
傅明意一脸黑线，一个beta没有信息素知识，真的很好骗。
三人来到机甲工坊，因为机甲保护需要的温度和湿度，这栋建筑大部分处于地下。长久不使用，现在全天候通风。
“我们今天收拾左侧这间作战室。”柯林推开房间门，“根据记录有几箱舱内配件很可能就在这里，我们先把它们找到，如果原装件没有坏，我们就能直接更换整个内舱。”
他们评估过傅明意要修复的机甲，还是舱室和机械仓连接的类型，需要把内舱和机械仓先分离开，再进行机械连接的处理。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利尔松松手腕，走上前就开始搬。
柯林和傅明意相视一眼，看得出来利尔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于是两个也干起活来。
这样热火朝天地工作一会儿，柯林突然喊起来，“诶……这是，傅先生的作战服？”
傅明意头都不抬，“是我爸的？那再正常不过了，随便找个地方放起来，我一会儿来收。”
“不是啊，”柯林说，“这上面写的是傅予臻。”
他迎上利尔的目光，摸摸脑袋，“你们家傅先生也是驾驶员？诶，老大你好像……也不知道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