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秋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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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携秋刚把课本摊开，就感觉到斜前方的齐追忆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桌角，递过来一颗用糖纸包着的糖——“荷氏”。齐追忆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早啊，夏学霸，记得等下课间给我补课。昨天那道几何题我到现在还没绕过来呢。”
夏携秋接过糖，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指腹，耳尖微微发烫，点头应了声：“知道了。等下课间我把辅助线的思路再跟你讲一遍。”他把糖放在笔袋旁边，视线落在黑板上，心思却忍不住飘远，想起昨晚聊天框里那个吐着舌头的调皮表情包，还有齐追忆秒回消息的速度，不自觉红了脸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老班抱着教案走进教室，黑色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敲了敲讲台：“同学们安静一下，说个通知。下周五学校组织秋游，地点定在郊外的森林公园，为期两天一夜，大家提前准备好帐篷、换洗衣物这些必需品，注意安全，听从老师安排。”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瞬间精神起来，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前排的女生们凑在一起讨论要带什么零食，后排的男生则计划着秋游时组队打球。齐追忆转过来，用手挡着嘴，用口型对夏携秋说：“要不要一起？我带帐篷，你负责帮我补习怎么样？”
夏携秋对上他眼睛里不经意的勾人味，脸颊微热，轻轻“嗯”了一声。老班等大家安静下来，又强调了几句纪律，比如不能擅自离队、晚上十点后必须回到帐篷区域等，才翻开课本开始讲课。夏携秋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跟着老师的思路分析课文段落大意，可齐追忆偶尔递过来的小纸条，还有不经意间扫过的目光，都让他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那些小纸条被叠得整整齐齐，有时是歪歪扭扭的数学公式，旁边画着问号；有时是画得抽象的小人，一个标注“夏学霸”，一个标注“我”，正凑在一起看书；还有时只是简单的一句“晚上想吃草莓，超甜的那种”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夏携秋刚想叫住齐追忆，拿出草稿纸准备给他讲题，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是女生带着怒气的呵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说好陪我去看电影，结果跟你朋友去打游戏，还骗我说在复习！”
众人纷纷涌到窗边张望，夏携秋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他们班的张昊捂着脸，右脸颊上清晰地印着一个红手印，脸色涨得通红，像是在极力压抑怒火。对面站着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眼圈泛红，胸口剧烈起伏，说完就转身跑进了教学楼的楼梯间。周围围了不少其他班的同学，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张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推开人群冲进教室。
他狠狠瞪着教室里探头探脑的同学，胸腔剧烈起伏，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们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别乱打听！听到没？谁要是敢乱传，我跟他没完！”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再说话。张昊咬着牙，狠狠瞪了几眼那些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他路过夏携秋座位时，肩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咚”的一声轻响，夏携秋放在桌边的笔掉在了地上，笔帽滚到了过道中间。张昊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径直坐下，双手死死抓着桌沿，指节泛白，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就在他坐下还没到三秒，教室后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他的好哥们李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嗓门大得整个教室都能听见：“张昊！你让你对象扇了？真的假的啊？我刚在楼下听人说的，还以为是谣言呢！你脸没事吧？”
张昊：........
这话一出，教室里再次响起压抑的憋笑声，几个女生用课本挡着嘴，肩膀微微颤抖，笑得想死。张昊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要滴出水来，抓起桌上的数学课本就朝李阳扔了过去：“你闭嘴！别在这胡说八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李阳下意识地侧身躲开，课本砸在后门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又弹落在地。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张昊杀人般的眼神，识趣地闭了嘴，挠了挠头捡起课本，快步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坐下后还忍不住回头瞥了张昊几眼，嘴里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嘛，大家都在说”。
夏携秋弯腰捡起地上的笔，拍了拍笔身上的灰尘，看到齐追忆正皱着眉看着张昊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同情。察觉到他的视线，齐追忆转过头，对他耸了耸肩，压低声音说：“这下有好戏看了，估计这事下午就能传遍整个年级。张昊也是，谈恋爱就谈恋爱，怎么还搞成这样，多尴尬啊。”
夏携秋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八卦，更不擅长应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总觉得这种私人的矛盾被摆到台面上，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上课铃声很快响起，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严肃的神情让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瞬间安静下来。枯燥的公式和定理让不少同学昏昏欲睡，齐追忆也撑着下巴，眼神时不时飘向夏携秋，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候，偷偷在草稿纸上画了个鬼脸递给他，鬼脸旁边还画了个流泪的小人，小人旁边用小字标注着“张昊同款委屈”
夏携秋看着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鬼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用圆珠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作为回应，又添了一笔，给笑脸加上了一对翅膀，看起来像是在安慰那个流泪的小人。
齐追忆看到后，挑眉一笑，在草稿纸上回了个“爱心发射”的简笔画，爱心旁边还画了两颗连在一起的小草莓。两人就这么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用画笔进行着无声的交流，直到数学老师突然点了齐追忆的名字：“齐追忆，这道题的解法你来给大家讲一下。”
齐追忆猛地站起身，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眼神慌乱地扫向黑板上的函数题，大脑一片空白，半天说不出话来。夏携秋在下面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把自己的笔记本往他那边挪了挪，上面清晰地写着解题步骤。齐追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照着笔记本上的步骤，磕磕绊绊地讲了起来，虽然中间有几次卡顿，甚至念错了一个公式，但最终还是勉强讲完了。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扶了扶眼镜：“思路是对的，但下次上课要认真听讲，别走神。坐下吧。”
齐追忆如蒙大赦，吐了吐舌头，对夏携秋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终于熬到中午放学，下课铃声刚响，教室里的同学就争先恐后地朝着食堂跑去，生怕去晚了自己爱吃的菜就没了。齐追忆收拾好书包，动作麻利地拉起夏携秋的手腕：“走，去食堂抢糖醋排骨，去晚了就没了。我昨天特意问了食堂阿姨，今天中午有糖醋排骨，限量供应呢。”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夏携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任由他拉着自己穿过拥挤的走廊。走廊里到处都是打闹嬉笑的同学，有人拿着篮球奔跑，不小心撞到了夏携秋的胳膊，齐追忆立刻下意识地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用胳膊护在他身前，低声说：“小心点，别被撞到了。”
夏携秋的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轻轻“嗯”了一声。刚走到教学楼大厅，一个女生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女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扎着低马尾，脸颊微红，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手指紧张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眼神有些羞涩地看向齐追忆：“同学，能不能加个你的微信？我是隔壁班的，想请教你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上次月考我看到你数学考了年级前十，所以……”
齐追忆挑了挑眉，松开了拉着夏携秋的手，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当然可以。互相学习嘛。”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让女生扫了一下，还特意叮嘱道：“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就行，只要我会的，肯定告诉你。要是我不会，还有我们班夏学霸~。”
他说着，拍了拍夏携秋的肩膀，夏携秋愣了一下，对着林晓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林晓开心地说了声谢谢，又不好意思地看了夏携秋一眼，才转身快步离开，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齐追忆一眼。
夏携秋站在旁边，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指尖微微泛白。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齐追忆只是帮同学解答问题而已，可看到齐追忆对别人笑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在意
齐追忆转过头，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凑到他耳边问：“怎么了？夏学霸吃醋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香，那是齐追忆常用的牙膏味道，夏携秋的耳根瞬间红了，连忙别过脸，假装看周围的环境：“没有，别瞎说。赶紧去食堂吧，等下真的没排骨了。”
齐追忆笑着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那个女生我好像有点印象，上次月考她坐在我前面，考试的时候还借过我橡皮呢。估计是真的有问题要问，你可别多想啊。我心里只有学习和……你这个学霸同桌。”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声音很小，像是怕被别人听到，夏携秋没听清，疑惑地转过头看他：“你说什么？”
齐追忆连忙摆了摆手，转移话题：“没什么，我说赶紧走，不然排骨真的没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嗷”
夏携秋没应声，只是脚步更快了些。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糖醋排骨的酸甜气息格外诱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窗的空位，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操场，视野很好。齐追忆让夏携秋占座，自己则快步朝着打饭窗口跑去，还不忘回头叮嘱：“你别走开啊，我很快就回来。”
夏携秋坐在座位上，看着食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依旧挥之不去。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齐追忆的聊天框，翻看着之前的记录，大多是关于学习的内容，还有一些齐追忆发来的可爱表情包，看着看着，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一些。
没过多久，齐追忆端着两个餐盘回来，额头上带着薄汗，把其中一个递给夏携秋：“幸好赶上了，最后两份糖醋排骨被我抢到了。快尝尝，还是热的呢，我特意让阿姨多浇了点酱汁。”
齐追忆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手机刷着学校的论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夏携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快看这个。”齐追忆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学校的论坛页面，置顶的帖子标题格外醒目——《惊！理科学霸与文学部部长的神仙爱情，这对我先磕为敬！》，帖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爱心的表情。
夏携秋的目光落在帖子内容上，里面配了好几张他们俩的照片，有上课偷偷传纸条的侧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柔和的光晕；有昨天一起走在街道上的背影，晚风拂起他们的衣角，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格外亲密；甚至还有刚才在教学楼大厅被女生要微信时的抓拍，照片里齐追忆笑着说话，他站在旁边，眼神有些不自然。
照片拍得很有氛围感，发帖人显然很会捕捉细节。帖子下面的评论清一色都是磕CP的，还有人特意写了长篇大论的分析，说他们俩互动特别甜，从学习上的互助到生活中的陪伴，每一个细节都被拿出来反复解读。有人说“夏学霸看齐追忆的眼神好温柔，满满的都是纵容”，还有人说“齐追忆对夏学霸也太宠了吧，抢排骨都记得给对方带，还特意多要酱汁”，甚至有人已经给他们起好了CP名，叫“忆往秋深cp”。
“我们被凑成一对情侣了。”齐追忆的声音带着戏谑，眼神却紧紧盯着夏携秋的反应，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夏学霸，你觉得咱们这对CP怎么样？我觉得还挺配的，你看评论里都说我们有夫妻相，还起了这么好听的CP名。”
夏携秋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连忙把手机推回去，不敢去看齐追忆的眼睛。
他低下头，大口地扒着米饭，心脏却像揣了只兔子一样怦怦直跳，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耳根烫得能煎鸡蛋。齐追忆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紧绷的侧脸，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没再继续调侃他，只是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地给夏携秋夹菜。
“多吃点青菜，别光吃肉。”齐追忆把自己餐盘里的西兰花夹到夏携秋碗里，“你看你这么瘦，得多补充点营养，不然秋游爬山都没力气，到时候我可不想背着你走。”
夏携秋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脸颊更热了，小声说了句：“谢谢。我自己能走，不用你背。”他也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放进齐追忆碗里：“你也多吃点，别光给我夹。”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食堂里的喧闹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夏携秋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齐追忆，他正低头啃着排骨，嘴角沾了点酱汁，像只偷吃的小松鼠，模样有些可爱，和平时那个爱撩人的样子截然不同
夏携秋忍不住拿出纸巾，递到他面前：“嘴角有酱汁。”
齐追忆愣了一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笑着说：“谢了”
夏携秋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脸颊的热度褪去了一些
吃完饭，他们一起收拾好餐盘，送到指定的回收处，然后朝着食堂外走去。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洒在身上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齐追忆突然想起什么，对夏携秋说：“对了，你昨天买的草莓呢？今天怎么没带来？我早上特意问了好几次，都没好意思直接提，怕你觉得我太馋了。”
夏携秋道：忘了。早上走得太急，放在冰箱里了，明天一定带给你，这次绝对不会忘。我把它放在保鲜盒里，新鲜的。”
“好啊，我可等着呢。”齐追忆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像期待糖果的小孩，脚步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除了草莓，我还想吃你做的东西，听说夏学霸厨艺很好？我同桌上次跟我说，你做的红烧肉超好吃，他有幸尝过一次，念叨了好几天。”
夏携秋的耳尖又红了：“也没有很好，就是会做一些家常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下次我做红烧肉带给你尝尝。”
“不嫌弃”齐追忆眼睛一亮，戏谑地说，“那我可就期待了，你可不能反悔啊。要不就秋游回来吧，我等你好消息。”
两人沿着操场慢慢走着，聊着下午的课程，还有即将到来的秋游。齐追忆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打算带什么东西，帐篷、防潮垫、便携零食、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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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