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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安全屋的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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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沈寒在风雪中依旧清晰的记忆，两人穿过几条覆满冰雪的小巷，最终抵达了一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旧居民楼。楼体表面斑驳，不少窗户破损，被冰雪封住，与周围那些或倒塌或半毁的建筑相比，它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相对完整。
沈寒带着叶澜绕到楼后，撬开一个锈迹斑斑的地下室通风口格栅。“从这里进。”
通风管道狭窄而冰冷，充斥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叶澜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游鱼般滑入，动作甚至比沈寒更加流畅自然。爬行约七八米后，前方出现一个向上的出口。
沈寒率先推开虚掩的盖板，翻身而出，随即警惕地举枪扫视四周。这是一个约二十平米见方的空间，原本似乎是楼栋的配电房或者储藏室，如今空旷无人，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杂物和厚厚的积尘。空气虽然冰冷，却比外面纯净许多，也相对干燥。唯一的入口是那扇厚重的铁门，此刻被从内部用一根粗壮的钢条牢牢抵住。
最重要的是，这里足够隐蔽，暂时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雪和潜在的威胁。
“暂时安全。”沈寒低声道，放下步枪，开始卸下身上沉重的背包。动作间牵扯到之前与变异犬搏斗时被撞到的肩膀，传来一阵隐痛，让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叶澜紧随其后跃出，落地无声。他第一时间没有去关注环境，而是如同本能般，迅速检查了整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用鼻子轻轻嗅了嗅空气，确认没有其他生物的气息后，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年轻却写满风霜的脸，目光最后落在沈寒微微僵硬的左肩上。
“你受伤了。”他的语气依旧是那种平淡的陈述。
“小伤。”沈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他将分好的那部分弹药和备用军刀推到叶澜面前，“你的那份。”
叶澜看也没看那些足以让外界幸存者疯狂的物资，反而朝着沈寒走近两步，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不是普通人。军方？特工？”
沈寒的动作顿了顿，对上叶澜审视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过于精准的行动路线、对军用仓库和这个安全点的熟悉、以及面对怪物时超乎常人的冷静，都不可能不引起对方的怀疑。
“前科研人员。”沈寒选择了一个部分真实的身份，这能解释他的冷静和逻辑性，又不会暴露重生的核心秘密，“负责过一些极端环境下的项目，接触过相关情报。”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叶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走到那个背包前，开始翻捡，拿出几块高能量压缩饼干和一小瓶净水片，又挑了两颗进攻型手雷塞进自己的皮囊里，对那几把制式步枪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拿。
“枪，太吵。”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自己的选择，更青睐他自制的钢筋和骨刃这类冷兵器。
沈寒注意到，叶澜在挑选物资时，动作非常快，目标明确，显然是极有经验的生存者。他对自己这个“科研人员”的身份，恐怕连一分信了九分疑。
两人各自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开始补充能量和水分。压缩饼干硬得像石头，需要用唾液慢慢含化，味道谈不上任何享受，只是为了维持生命所需的热量。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只有两人细微的咀嚼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风啸。
最终还是叶澜先打破了沉默，他喝了一小口水，看向沈寒：“你要去哪里？”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你的‘项目’，下一步是什么？”
这不是随意的闲聊，而是在评估沈寒这个“临时伙伴”的价值和潜在风险，以及决定自己下一步的去向。
沈寒咽下口中干涩的饼干，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去找一些‘私人’的东西，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他刻意模糊了目标，将“复仇”包裹在“寻找物资”和“转移”的外衣下。
“更安全的地方？”叶澜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对天真的嘲弄，“现在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外面全是那些东西，还有……人。”他提到“人”这个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明显的疏离和警惕。
“我知道一个地方。”沈寒没有在意他的嘲弄，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官方建立的，拥有完善防护和资源储备的避难所。它的位置，在我的‘项目’情报里。”
“方舟？”叶澜突然吐出两个字。
沈寒心中猛地一凛！瞳孔瞬间收缩，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你知道？”
叶澜看着沈寒的反应，眼神锐利如刀：“听说过一点传闻。据说那里是‘精英’和‘有价值者’的天堂。”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向往还是不屑，“你怎么能确定自己能进去？就凭你‘前科研人员’的身份？”他的质疑直指核心。
沈寒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我不仅有身份，还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情报，关于这场灾难的源头，以及……如何在这种环境下，更有效生存和抵御怪物的方法。”他抛出了一个诱饵，一个足以让任何势力心动的诱饵。这既是解释，也是向叶澜展示自己的价值，暗示合作的可能。
叶澜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水壶，似乎在权衡。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我可以继续跟你合作，直到抵达你认为的那个‘安全区’。”
“条件？”沈寒知道，和叶澜这样的人打交道，直来直往最好。
“路上找到的生存物资，我优先挑选我需要的那部分。在遇到无法避免的战斗时，你需要提供火力支援。还有……”叶澜的目光再次扫过沈寒的肩膀，以及他背包里鼓鼓囊囊的轮廓，“到了安全区，你要帮我弄到一批特定的药品和一套高级的野外生存装备，包括你身上那种内衬的同款。”
很实际的条件，符合他生存主义者的本质。他没有提任何虚无缥缈的承诺，所有要求都围绕着增强自身生存能力。
“可以。”沈寒干脆地答应下来。叶澜的战力和野外经验，对他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这些代价值得付出。“但前提是，在路上，你必须听从我的路线规划和大部分战术安排。”他需要掌握主导权，确保复仇计划不会偏离轨道。
叶澜盯着沈寒看了几秒钟，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权衡与野性的光芒，最终，他点了点头：“成交。但如果你的安排会让我们送死，我有权拒绝。”
“合理。”沈寒伸出手。
叶澜看了看他的手，似乎对这种仪式感到有些陌生，但还是伸出自己那只布满细小伤痕和老茧的手，与他用力一握。
冰冷与粗糙的触感一碰即分。
一个各取所需、充满试探与警惕的临时同盟，在这间冰冷的地下室里，正式达成。
然而，就在两人刚刚达成协议，气氛略有缓和之际——
“咚！咚！咚！”
一阵沉重而持续的撞击声，猛地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某种东西在拖拽、摩擦地面的诡异声响，以及……低沉的、仿佛来自胸腔共鸣的嘶吼！
声音的来源，就在这栋居民楼的一楼或者二楼！
叶澜瞬间弹起，抓起了身边的钢筋，眼神锐利地望向天花板。沈寒也立刻握紧了步枪，侧耳倾听。
那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狂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破开楼板，降临到他们这个暂时的“安全屋”！
刚刚达成的同盟，立刻迎来了第一次严峻的考验。
叶澜压低声音，眼神冰冷：“看来，你的‘安全屋’，并不那么安全。”
沈寒没有回答，只是将步枪保险打开，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外面的风雪声，似乎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