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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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十六号到了张容作业还没动几个字，截行索性摇了几个人帮他抄答案。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像在截行家团建，张容本来就烦，看到他们自然而然的把自己隔开更烦，笔一甩又要搞离家出走。
熟悉张荣的周成云和展天天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问，他又怎么了。
“晚上我们吃烧烤。”
截行赶在张容摔门前慢悠悠说到。
周成云紧接着说，“吃烧烤肯定要点点烤面包吧。”
几个人跟着反应过来，纷纷跟着说，“小容不是最喜欢吃烤面包了吗？”
大门开了有关，截行拍拍旁边的座位，把他的笔够过来塞他手里，“还愣这干嘛?抄啊。”
截行目前第一喜欢的事果然是看张容吃瘪，年长了几岁内心还是那么幼稚。
张容心不甘情不愿地握笔，抄答案抄出自己写数学题那样的窝囊劲。
他们家桌子不大，几个人胳膊肘着胳膊，没了说话声写字声沙沙刺耳，安静到这个地步不想听见张容的嘟囔声都难。
“抄抄抄……抄个屁，上个这破学真他——”
截行的眼刀穿头直抵心脏，张容莫名心慌，干巴咽下没说完的脏话，余光瞥向截行的方向。
截行用腿撞撞他，在寒假作业上洋洋洒洒的写下，“别逼我当着外人的面骂你”。
被真老虎吓到的假老虎点点头，把答案往身前扯了扯，认认真真的写作业。
在周成云认知中截行能忍受张容怎么些年也是件稀罕事，事事有计划，几乎从不冲动的人竟然会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安排在自己未来里，截行对张容好到他吃醋都吃不完。
他把长时间不用笔，用错误姿势抄了一天答案并成功磨出茧子的手搭在截行胸上，“说吧，拿什么赔?”
截行翻身按住他不老实的手，双目对视。截行长在了周成云审美点上，他清楚，所以当初刻意接近，一步步勾引。骤然与这双勾引自己千百回的眼睛对视周成云第一反应是移开。
“周同学，我们玩个游戏?”
熟悉的话语不及大脑思考身体先做出反应，截行笑了声从他身上起开，“我赶案子，你先睡。”说着背对着周成云挥手，勾门离开。
“妈的。”
截行坐在椅子上揉眼，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还要估计破小孩，我会猝死吧……
案子啊案子，几十年前老案子果然难办啊。他插上U盘，点开收集了四五年的证据。
上学是有好处的，不上学截行怎么会知道当初西部开发他们没落到钱呢。中央拨的款像个洋葱一样有点本事就剥一层，最后到老百姓手里就剩那微乎其微，说有用又没用的东西。
截行没本事找出哪些大官，但镇上派出所那个一定得进去。
截天出狱那年截行找上派出所的陈伟国，两人做了点交易，再加上陈伟国本身正义的作风，也算是一拍即合。
这些年陈伟国办公室没少翻，没少往局长家里坐，但有用的东西真没找出来几个。去年又走了点黑路子，那个局长貌似上边不止一个人。
截行手里的东西可以把他送进去，但便宜了上头的人他心里不甘心。陈伟国早早退出队伍，现在只剩他一个人摸黑走路。他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知道些什么？西撞几下东撞几下，撞得满头是血，歇歇继续撞。
抬头对面亮着这盏灯，同一片天空下多的是和他一样熬夜工作的苦命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总归都是为了点东西拼命的。
“你还不睡吗？”
他愣了下转头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张容，他招手叫他过来，扯扯他卫衣上绳子把他脑袋露出来，“熬夜等着明天开学睡呢。”
张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我就不该关心你。”
“我用你关心?睡觉去，别整天穿着这件卫衣瞎晃，大半夜的不嫌吓人。”
“我——”
张容绷着嘴，白他一眼，“不可理喻。”
截行笑这说，“还会用成语了。”他知道张容在关心，拍拍小屁孩的脑袋，“赶紧睡吧，一会天亮了。”
“那你还不睡。”
张容挤过去看他的屏幕，“你还不打算抓人啊——”他指了指屏幕上被放大了好几倍的名字，“张图立，这个人不是早就能抓了吗。”
“还不到时候。”
张容缠着要和截行一起“抓人”，他拗不过张容，分了一半凳子给他。张容坐着坐着屁股往下滑，索性坐到截行腿上瞪着屏幕犯困，没一会截行胳膊上压了重量。
他扶着张容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正月还是很冷，后半夜的冷空气照例袭来，截行以为自己早就熟悉了这股寒意，但身子在发抖，低头看张容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像在找被子。
次日，正月十七，准中考生开学的日子。方和某处房子的某件卧室上演一对二的世纪战争。
周成云看着缩在被子里不肯起床的二人组频频叹气，“大哥，再睡一会太阳都下山了!”他试图通过扯张容的帽子把他扯出来，“起床啊!!!”
“别吵!”
手里这个人还没扯出来，旁边那个起床气犯了，抓着衣服就扔过来。
周成云:……
“老师打电话了。”
“给她拉黑。”
张容露出头扔下句话又钻回被子里装聋子，用手压平刚才钻出的洞。
周成云也不管被子里还有截行，一把掀开被子，“我劝你别忘了张老师放假前对你说的话。”
正月十七，宜吵架，宜离家。
说好的烧烤泡汤，在学校挨得训一顿不少，假期结束的灾难。
张容透过猫眼望门口的人，认出是周成云装瞎蹭到房间。沙发上鼓鼓囊囊的书包从拉链出撑开束缚露出尖角，张容顺着口子扯开书包，最显眼的那本淡蓝色的封面，花体字写着寒假作业，右下角标着语文。
他叹口气掏出书，看得心烦又把书包整个翻过来倒，大眼看过去都是某某寒假作业，某某练习册。张熙然，刚任教的语文老师，带了张容一个学期的语文老师，兼任班主任。
张容早上闹那一出成功迟到，错失第一节课。好巧不巧，那节是张熙然的课。
第二节课下课她叫出张容，东扯西扯话题跑到寒假作业上，张容找人代写作业的事情曝光。
截行在门外一手敲门，一手联系开锁师傅，同时回复消息，一脑三用……
【我知道，我不说他】
【主意我提的，我不傻】
【你先冷静一下】
开锁师傅姗姗来迟，他让出位置回拨电话，电话通了，谁也没说话。
“喂。”
周成云嗯了声，暗灭烟头，“我没想和你吵。”
“知道。”
开锁师傅扭头看了眼，手里拿着截行叫不出名的东西捅了几下，门开了。
截行对电话说了声，扫码付钱。
他拽上门，鞋也不换的进去，“嗯，进来了。”
周成云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电话又静音了许久，直到截行和张容商量的声音穿进话筒。
他听了会默默挂断电话。
这件事挺简单的，张熙然打电话说张容找人替写作业，他再转述给截行，最后找人送张容回家，继续在酒池游荡。
挺简单的事周成云就是有点憋屈，不写作业的是张容，点子是截行想的，到头来被骂的还是他。
周大少没吃过什么委屈，人生极少数委屈都是在截行那吃的。张容赖上截行后，一个穷乡僻壤的臭小子都能让他吃亏……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怀里的可人玩着他的手指，天平又倾斜了几分。
夕阳侵进房间，同时刻的截行注意到被挂断的电话，盯着屏幕愣了神。
“喂!给我写作业，你听见了没，别玩你的破手机了行不行!”张容拍掉他的手机，圆眼狠狠瞪着他。
截行不想吵，捡起手机淡淡回了句，“作业的事我想办法，下星期给你。”
“你去哪?”
张容下意识跟了几步。
“修手机，换锁，那件事不用我操心!你觉得我整天非要围着你是不是!”截行心里的某个阙值骤然突破，他指着张容的鼻子骂，“是你作业没写，我好心帮忙你不是挺开心，我提出来的时候你不是笑着挺开心?出事了赖我?一个两个都觉得是我错，我怎么了!”
“我要工作，我要开庭，还得抽时间应付你!张容你能不能上点心，我供你上学容易吗，你觉得我有钱是不是……”
他垂下头，“我情绪不好，别在意。”
正月还没过就吵架，截行你真行。他在床上放空了许久，猛的朝自己扇了一巴掌，张容才十五，火辣辣的触感把世界拉近了许多。截行阖上眼皮，又起身坐好，冲了几把脸后顶着巴掌印出现在五金店和手机店。
挺好，又给街坊添八卦了。
几年前他把张容领回来，这小子怕自己被扔出门就绕着截行喊爸，但没人见过张容媳妇，一时间截行听见好几个版本，他成了众矢之至的渣男。
他猜了一下，大概要说前妻早上门看不惯他虐待儿子大打出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