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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博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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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滴滴答答指向两点四十九分，坐落在P市商业圈中心的JSone整座大楼仿若被忙碌笼罩着，空间蔓延的沉默因子与楼外周边的喧哗氛围形成强烈的对比。
JSone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更是静悄悄，谢泽宸坐在红木的办公桌后翻看着满是文字的枯燥文件。
桌上的电脑显示屏亮着满是文字和数字的画面，直看得人发晕，还有那边上堆积成山的文件，而这一切却也强烈诉说了他的忙碌。
也是，这商场上，从来没有不忙碌的人，因为谁都不知道停了一秒，背后的人会赶超自己几分。站得越高的人，就越不能松懈。
“扣，扣，扣……”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安宁，谢泽宸抬起头，一双眼眸波澜不兴地看着门那边进来了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是他的特助，宁晟。
宁晟的出现，让谢泽宸下意识去看桌上的时钟，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快三点了。看来真的是忙忘了时间。
他放下手上的笔，接过宁晟递过来的文件夹。然后听到宁晟的好心提醒，“总裁，合作方都已经到了。这是会议内容。”
“是李总监的提议方案吗？”谢泽宸并没有急着打开文件夹过目下今天的会议内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睛却冷冷的，甚至带了些厌恶。
“是！”宁晟勾唇一笑，简单利落地答道，作为谢泽宸的多年好友，怎么会不知道他询问的目的呢？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谢泽宸盯着文件夹的眸子多了几分嘲讽和不屑。他微微摇头，似乎在讽刺李文莹的不自量力。
然后，放下，不理会。
宁晟似乎早就预料了谢泽宸不会看这份文件，也没多大的反应，然后想起了什么，对谢泽宸提醒道，“对了，MYE集团同行参与会议特助，是沈煜 。”
其实，合作商议，带秘书带特助参与其中是常有的事，但是，不一样的不是这场会议多重要，而是沈煜的出现，一个让亲自吩咐自己去调查的人，还是个不简单的人。
显然，这话有些让谢泽宸有些意想不到，一抹疑惑的光芒在眼眸里闪过，却也很快被趣意覆盖。
哦，是他！昨晚的那一幕在谢泽宸的脑海里浮现，那抹背影仿若黑暗中盛开的蓝色妖姬，谄媚却也高雅，遗世的高冷诠释着更甚于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警示。
还有……那个吻。
好像，一切越来越有意思了。
“走吧！”谢泽宸微微一笑，起了身来，伸手拿过办公椅上的西装，边走边穿上。
得到命令的宁晟迅速拿起被谢泽宸刻意冷落的文件夹，十分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往会议室走去。
是时候，打响第一场战争了，你，准备好了吗？
会议室
或许是将近会议，这里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不仅考验着人的抗压能力，也侧面反映了这场会议的重要性。
商战，因商而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无烟战场，讲究先观后战，所以气场是战争一目了然的体现。
这场会议又是新颖的，因为双方都是新上任的公司代表，再者，沈煜作为合作方MYE集团随行的顾问，更是让人诧异，这不是市场出现在时尚杂志的超模吗？
然后，谁也不知道这之间的火花能燃得多亮。
苏哲身席一身黑西装翻看着手上的文件夹，俊美的面庞上散发着儒雅的气质，有些严肃的神情里连带着眼神都有几分的凌厉。而坐在他旁边，右耳戴着蓝牙耳机对着笔记本电脑认真工作的沈煜便显得低调点。
也是，沈煜并不是主角，没必要过于耀眼，干脆连发型都懒得去鼓弄。尽管素颜朝天，看上去一样地帅气，也只不过少了许些平时的高冷，却平添了几分亲和。
会议并还没开始，JSone递来的方案规划书沈煜就过目了一遍。他并不是主权人，没决定权，但他早已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因为他的存在就是为苏哲出谋划策。再具体点，他的工作就是根据方案消息的准确性从而多方面研究方案上的可行性，风险率，以及利益的可观性。
即使等下对方会有专业人士来分析讲解方案，但作为对于曾做过分析师的肖战来说，一切只能信一半，尽管对方才是上位者。
因为商场上最不缺乏的是尔虞我诈，谁又敢轻易付之百分百的信任。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目的——利益，这是商圈的定律，这里又何曾有过真正的双赢呢。合作共利，不过是一种嘘头罢了，谁不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就比如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物，何况这概念广泛的利益。
看着笔记本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沈煜一目十行地去寻索自己所需的信息然后打开一旁的文件夹去对比进行分析，陷入自我工作的疯狂状态。
其实他没必要那么赶，但他已经不是专职的分析师啊，过几天还有其他工作呢。他也明白时间的重要性，这好比赛跑，你快一秒，或许甩别人十米的距离。
此时此刻全场最诧异的莫非于刚进入会议室的李文莹，她完全想不到这个不简单的人竟然是合作方的人。
或许是李文莹的目光过于强烈，让陷入疯狂工作状态的肖战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收获了选择坐在他对面那女人丰富的表情，这里面有不可思议，惊讶和愤怒。
他的心里瞬时感觉分外地有趣，于是回以淡然的礼貌一笑，便重新投入工作中。
而这一切，随着谢泽宸的到来，战争也悄然打响。
会议室的灯调暗了许多，投影仪将电脑上的内容投射在诺大的幕前，而上台演讲的是这个方案的策划人——李承熠，李文莹的大哥，策划部部长。
“这次方案选址在距离市中心65公里的加曼诺工业区，代号North，废弃工厂，面积1280.6平方米，市估值约10.7亿，毗邻P市的著名三幸景区，该景区2019年日均人流量达38万人次。……”
这次的会议内容主要是确定JSone与MYE联手合作的新酒店选址。（暂商议由JSone提供地皮，MYE提供人才管理，其余合作详细未定，例如投资资金未定，股份占比未定。）
在李承熠详解的同时，沈煜也在根据自己搜索的资料来跟苏哲交头接耳去讨论。可过于认真的两人却没发现谢泽宸频繁投过去的探寻视线，还有那抹让人猜摸不透的笑容。
“等下……”显然，他们对这个方案并不是非常满意。还没等李承熠结束演讲，沈煜就在苏哲的默许下强行打断了，“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North前身是化工厂，曾因为排污重金属含量高于国际标准的3.6倍被责令整改，甚至导致工厂查封，虽然近三年开始了周边绿化建设，但是根据检测报告，土壤，水源的重金属含量略高于国际标准的，这意味我们的在环境上投入成本将会增加。”
“但根据这三年的检测报告显示，这数据已经在明显的下降。按这百分比，等我们的酒店成立，所有的都将达到环境局的标准。”李承熠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那你有想过这隐藏的风险性吗？”苏哲的话一针见血，道出问题所在。
这直逼着李承熠愣了几秒，不知所措，也在一边的李文莹忍不住为自己的方案辩解。“苏先生，加曼诺之所以才会加大力度建设当地绿化，因为它是政府未来规划重点发展的经济区，一切未来可期，试问风险何在？”
“这不过是你们的推测，而我收到消息，政府正在招标加曼诺的道路工程，其中就有North的附近沿线。并且目前参标的只有几家公司，所以这项目才迟迟没任何进度。”沈煜的言下之意就是，政府并不会独自出资建设道路，说不定，所谓规划发展，绿化建设只是个烟雾弹，政府就想吸引生意人来投资，自己省下一大笔国库资金，但那就意味交通存在问题之余，大有可能还得自己出资建设道路。
“参标公司虽少，却都是全国百强企业上榜的大公司。再说道路工程可是大工程，无论企业还是政府都得慎重再三，项目成立只是时间问题。”
“North的化工厂曾因为重金属超标上了我国各大新闻多次，可以说全国人民闻North色变，半小时前我以匿名用户开启关于North重建的投票，接近九成的人表示反对。各位不妨看看广大观众的评价。”沈煜麻利地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旋转180°显示给在座的其他人。相应页面明显看出反对的比例远远超过支持，甚至“与我无关”的第三选项都比支持的比例高出一些。而评论热评都是“不怕死的，请走一趟”“重建？开什么玩笑，健康出问题了谁来负责”等负面的评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李部长应该懂的。”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激烈的舌战……
然而，谁也没留意坐在会议室间主位的主人物谢泽宸翘着二郎腿，双眼微微眯着，嘴角还扬起一抹斜斜的弧度，颇为戏谑地看着这个双方争执不休，毫不让步的场面。
不得不说，他很赞赏沈煜的能力，短时间内就将方案的不足之处如数找出。然而他又因李文莹的私心感到讽刺，他没记错的话，这次加曼诺的公开招标由李家的外戚来承办。
“各位……”感觉自己是时候出场，谢泽宸敲了敲桌面打断这争执的场面，“既然如此争执不休，不如大家来看看新方案。”说完，便示意宁晟分发文件夹。
什，什么？新方案？李文莹诧异至极，这次开发方案早在四个月前开始商讨，一切都布置得很完美，再加上这次策划谢泽宸因为刚上任，全程基本没有参与半分，她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出。
将李文莹的诧异妥妥收入眼里的沈煜却是一抹意料之中的浅笑！
其实就在谢泽宸进入会议室的那会，就注意到那个人在李文莹背后经过时微微摇头，那抹笑容带些冷意，似乎嘲讽李文莹的不自量力。加上他得知这方案的策划人是李文莹，这一推测，他就知道有好戏上演。
“这个方案选址是利雅苏，代号Zoezo，距离P市最大的利亚普海港13.8公里……”
望着眼前这个亲自上阵诠释方案的英俊男人，沈煜有那么一刻觉得他捉摸不透。比如说，他此时此刻的目的，再比如说，昨天那个吻。
“哥，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正当他疑惑不已时，苏哲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了，“这个选址，我之前有了解过，虽然离利亚普海港不远，风景不错，地皮价格相对低点，但相对荒凉，而且周边设施并不完善。”
苏哲分析不错，都道出了这个方案问题所在，但是……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先研究下！”沈煜看着那个人眼眸闪烁着自信得意的光芒，觉得事情并没眼看的那么简单，说完便上网开始搜索Zoezo的相关，然后悄然通过用蓝牙耳机拨打电话。
果然……
“泽宸，酒店选址首先得考虑地段区位，再者是人流量。这既不在P市市中心的商圈内，而且周边设施完善率偏低，你考虑过这利益的可观性吗？”谢泽宸这刚解说完，李文莹就马不停蹄地提出自己的异议。
也是，这是相关重大，方案驳回事小，但这关于到她的家族。
谢泽宸闻言勾唇一笑，并没因此怯场，“这就是我接下来说的重点。根据消息，政府即将在Zoezo所在区域即将打造度假村。”
“怎么？你这是想用空穴来风的消息让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吗？”李文莹有些嘲讽地冷笑，所谓政府的作风，她再清楚不过了。说不定所谓的度假村跟自己方案上异议所在的道路工程一样的道理。
而作为合作方的苏哲看着那场面瞬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在他眼里，两个方案显然都不满意。
这时候，沈煜便在他耳边诉说自己的意见。
然后，“各位，我方优先选择Zoezo！”苏哲直接在他们的争论中插话，却引得众人的诧异。随后点头示意沈煜开始我方的观点。
“根据新闻最新报道，陈氏家族旗下最大的L集团在一个小时前的新闻发布会公开了他们年度重点项目是打造新的度假村，而我通过各种方式证实度假村的建设地就在Zoezo所在的片区。”
沈煜反倒不慌不忙地解释着，“而政府在季度发展规划也提到过大力发展旅游业，其中有提到扩大P市的旅游区，这也意味着，Zoezo的片区将由L集团和政府联合打造新的旅游景点。”
“现在政府跟L集团根本没有指明区域，贸然下定结论，是不是太早了？”李文莹不依不饶地说着，完全不买账。而那张漂亮的脸蛋早已气到有些狰狞。“这一切，不也是你们的推测！”
“我手上有L集团的计划模拟书，并且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度假村的准备工作。”谢泽宸波澜不兴地说着，眸子里也含着细碎的得意。他，可不打无把握的战。
接着，是沈煜直接接话阐述道，“根据消息，政府会在两天后正式公布重点发展的旅游区。这也意味着，到时候将会有更多的企业去抢这个资源，对我们来说，竞争力会加大。”
这下子，一切了然，Zoezo是政府和L集团重点开发的区域，与之强强联手，无论是利益可观性，还是风险性，对于这次酒店计划，都利大于弊。
而对李文莹来说，一切发生得太忽然。先是方案被驳，再是谢泽宸提出新方案，最后双方联手，直接让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扼杀在摇篮中，输得彻彻底底。
到最后，她只能愤然而去，匆匆忙忙的背影却让人不禁联想到落荒而逃一词。
既然方案已初定，苏哲作为合作方也该捉紧着手计划模拟书，不宜逗留太久。于是，他起身绕过办公桌去跟谢泽宸握手道别，“合作愉快，再见！”
“这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跟在苏哲背后的沈煜唇边的笑不经地意味深长，没有握手，反而将手上的文件夹交给谢泽宸，“等你。”然后扬长而去。
谢泽宸打开文件夹，面带着笑意，表情间却流露着意味不明的神采。
那是纸条，写着一个电话，一个名字！
冥冥之中，你我之间的羁绊却似乎越来越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