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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对你没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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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时忙碌忘了告诉杜南他们已经离开城墙，杜南空走了一回。祁大教授隔着手机被杜南骂了五分钟，他夹着烟的手揉了揉被吼得生疼的耳朵。
或许也是下意识为了逃避什么，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室外，坐在户外泳池的沙滩椅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放下电话，不由得想起刚才在房里，他鬼迷心窍似的差点着了贺延的道。
祁锐喜欢男人，这一事实他从小就清楚，他承认刚才有被美色迷了眼的成分。
但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还从来没有真正跟别人谈过一段感情，别说谈恋爱了，就是亲密的身体接触都没有过。
毫无实战经验，难免手足无措。
祁教授总结道。
对于他毫无实战经验这个问题，原因实际上很复杂，但是根源肯定是出在了原生家庭上——他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反面榜样，他几乎毁掉了祁玉珍的整个人生。
以爹为例，祁锐还是个小豆丁时就发誓一定不能跟他爹一样，要做个对感情从一而终，对家庭绝对忠诚的好男人。
更何况，想让祁玉珍接受他跟男人在一起，那跟滚刀山下油锅也差不多了，能让祁锐头破血流也要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至少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出现过。
这么一来，他对待情爱便慎之又慎，好像就少了那么一根“能过过，不能过就离”的弦儿。三十年来，因为他那一副好皮相，喜欢他的追他的多如过江之鲫，其中也不乏一些像贺延一样死缠烂打的，但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失控过。
那么他到底跟贺延有没有可能，结论显然是没有占比更多一点。
那如果没有可能，这样占用他的青春，享受他的好对他是不是太过不公平。
祁锐坐在沙滩椅上，单脚踩着泳池边，兀自在烟雾中思考。
楼上便有两个年轻人端着岩石杯站在落地窗上垂眸看着他。
乔绍杰抿了口金黄的威士忌酒液：“我觉得他也没那么干净。龙生龙凤生凤，小三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他冷笑一声，“你没看见他手上的表吗？”
贺延的眸子里瞧不出什么情绪。
乔绍杰接着道：“RICHARD全球限量款，就他那点工资干一辈子都买不起吧。而且他中学的时候还退学混了半年社会，这样的人没点手段当得上教授？”他哂一声，“你怎么会觉得他干净？”
贺延依旧不言语，他微微张口，将辛辣的酒液全部倾倒进嘴里。
乔绍杰瞪圆了眼，嚷嚷道：“你他妈慢点喝，老子这酒是70年的，刚拍回来我自己都没舍得喝几口……靠！你他妈还倒！”
贺延瞥了他一眼：“多少钱我给你打两倍。”
“……喝喝喝，我那还有一瓶，喝完了再开。”
俩人把一瓶酒喝完后，乔绍杰问：“你反正跟他搞都搞在一起了，就帮我拍个视频呗，没视频照片也行啊，我到时候往网络上一发。”
贺延现在还是有点不舒服，身上一阵阵发冷，他把乔绍杰身上的棒球服扒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扯了扯嘴角道：“你找别人做去，我做不来，太下作了。”
乔绍杰可奇了怪了：“你玩弄别人感情就不下作？扯淡呢吗这不是？”
“我什么时候玩弄别人感情了？”贺延比他还要诧异：“大家都是两情相悦才在一起，我又没悦过别人，我怕他们爱上我吃亏，替他们提前止损有什么错？”
乔绍杰听着他的歪理邪说，竖起了大拇指：“真潇洒啊贺大少。”
说完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着叹息一声道：“你不帮我，我也有的是办法，拍个视频还不简单，我得让他知道啊，我们乔家的钱不是也那么好拿的。”
贺延听他这样说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楼下借烟消愁的祁锐，脑中莫名闪过今天祁锐在他面前微微弯下的腰。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做之前跟我说一声。”
“你干嘛？”
“……给你们腾地方。”
乔绍杰不怎么在意地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你脸怎么那么红？”
贺延脑袋又开始一阵阵发晕，穿着乔绍杰的棒球服还是止不住的冷，道：“又烧起来了吧，躺一会就好了。”
“姓祁的不是给你拿药了吗，你没吃？”
“我刚喝完酒。”
乔绍杰瞪着眼珠子：“你他妈发烧了喝什么酒？！”
“这酒不是你拿来的吗？”
乔绍杰腾地站起来：“你自己都忘了你发烧了，你指望着我记得？！”
他扯着脖子刚喊完，门口便有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嚷嚷什么呢你？”
祁锐走进来扫了两人一眼，捏着袖管轻轻将贺延拉到了自己身后，朝乔绍杰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他干什么？”
乔绍杰鼻子都要气歪了：“我欺负他？”
祁锐不跟他磨唧，朝门口扬了扬下巴：“滚出去。”
“我滚出去？哈哈，我滚出去？姓祁的，这是他妈老子家，要滚也是你滚出去！”
“那恐怕是不行，”祁锐无赖地笑了笑，“我愿意留愿意走都跟你没关系，而且我这个人没什么能耐，就是爱使点暴力，你要是把我往出赶，我也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叫120就不好看了。”
乔绍杰以前也不是没试过跟祁锐动手，但结果全都是被他压着打，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他气得语无伦次：“你他妈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的，你给我脱下来！”
祁锐想都没想，张开双臂，欺身上前，几乎要抵到乔绍杰身上了，挑眉道：“还你，脱吧。”
乔绍杰胸膛上下起伏着，梗着脖子不说话。
祁锐轻声催促：“脱啊。”
“你他妈就一臭流氓你！”
“那请问您现在能滚了吗？”臭流氓礼貌问道。
祁锐额角青筋暴跳，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姓祁的，你等着，有你后悔那天。”
说完把沙发边的垃圾桶猛地踹翻在地，出去了。
祁锐跟过去把门砰地一声关了，转身后挑衅的冷笑已经全部褪了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沉默了一会对贺延道：“他平时说话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像是酒劲上来了，贺延脑袋像是灌了铅，他按了按太阳穴，还是笑了笑：“好，教授。”
说完晕晕乎乎地便要往他身边凑。
祁锐登时警觉起来：“站住，”复又往离他最远的窗边一指：“你去那站着。”
贺延混乱的脑子更懵了：“怎么了？”
“让你过去你就过去。”
贺延还没动，祁锐就先看见窗边小桌上的空了的酒瓶酒杯，他眉眼一沉：“你喝酒了？”
贺延本想点点头，但世界仿佛都在五光十色地转着圈，他抬脚欲往床边走去，眼前却猛然一黑。
“贺延！”
……
北城医院。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医生趴在电脑前敲着字。
“患者跟你什么关系？”
祁锐拿着一手的单据：“我是他学校里的老师。”
“去办住院手续吧。”
“住院？”祁锐心里一跳：“有这么严重吗？”
医生眉头一皱，眼仁从眼镜上方翻出来，觑着祁锐，不耐道：“什么叫有这么严重吗？发烧都烧到晕厥了。”
他曲着关节使劲敲着桌面：“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仗着岁数小就猛造身体，听见感冒就不当回事，每年因为感冒进ICU的还少吗？”
“……我问问你，你是怎么当的老师，学生发着高烧还让喝酒吗？”
“……”
祁锐沉着脸回病房的时候，贺延已经醒了，他手上打着吊针，扎针的护士抬着托盘刚要走，祁锐将她叫住了。
“您好，我想问一下，他今天喝过酒了，输这个液体没问题吗？”
护士态度倒是很好，笑着说：“这药是主治医生开的，您提前跟他知会过了就没问题。”
祁锐点点头：“麻烦您了。”
护士走后，祁锐先是探了探贺延的额头，感受到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便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抿着唇不吭声。
这是一间三人的病房，一张床空着，还有一张睡了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抱着只毛茸茸的Q版奥特曼，睡得很沉很静，病房的门窗关着，寂静如雾霭般在房间内升腾弥漫。
甚至有些压抑。
“你生气了？”贺延带着笑看向沉默的男人。
祁锐垂眼看着他输液的手，依旧不言语。
贺延接着道：“你怪我乱喝酒给你添麻烦了吗？还是怪我在房间里对你……”
“贺延，我照顾你到出院，咱俩就别见面了。”祁锐打断他的话，嗓音没什么起伏：“就当还你给我送了一个月饭的人情。”
贺延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猝不及防的两句话像一把小小的凿子将他完美维持的面具敲开了一道细碎的罅隙。
许久，他凉下去的脸才拾回些温度，他弯了弯眉眼，问：“为什么？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原因，咱俩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不是试过之后才知道吗？”
“没有那个必要，我对你没兴趣。”
“没兴趣？”贺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扯着唇笑了一声。
还从来没人跟他说过对他没兴趣。这话难道不是他贺延常常挂在嘴边的吗？
他眸色暗了暗：“我不答应。”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现在就走。”祁锐说完便作势起身。
贺延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胳膊，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紧紧盯着祁锐，那平日里盈着一池春水的狐狸眼结了层冰，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了。
最后，那层冰又徐徐化开，唇边漾起了跟往日别无二致的笑：
“行，那我听你的，出了院我就不缠着你了……就麻烦教授这几天尽心照顾我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