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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赠香与托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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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沉香的缭绕与钢琴的黑白键间悄然流淌。
顾清越沉浸在秦老夫人博大精深的香道世界里，进步神速。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复刻，开始尝试着融入自己的理解与感受，那些来自现代的灵魂碎片，偶尔会迸发出一些奇思妙想，为古老的香道注入一丝别样的新意。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暖阁里香气氤氲。
顾清越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几滴珍贵的荷花净油融入她反复调试了许久的香基中，轻轻搅拌，密封，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融合。
片刻后，她揭开香盖，一股清雅空灵、带着水汽与晨露般湿润感的香气缓缓逸出，前调是莲叶的微涩清苦，中调转为荷花的幽远纯净，尾调则是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雪松木质香，将整个香气稳稳托住，不至于飘渺无踪。
成了！
顾清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碎星。
这是她独立构思、反复试验了无数次才调配出的第一款完全属于自己的香，她将其命名为“夏塘”。她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个小小的瓷质香囊，献宝似的跑到旁边书房敞开的窗前。
秦砚修正坐在书案后处理文件，阳光勾勒着他冷峻的侧影。
“秦先生！秦先生！”顾清越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小得意，她举起手中的香囊，隔着窗户递过去，“您闻闻！我调的！‘夏塘’！好不好闻？”
她脸颊因为激动泛着红晕，眼神亮得惊人，像个考试得了满分急于向家长炫耀的孩子。
秦砚修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因兴奋而格外生动的脸上，又移到她小心翼翼捧着的那个小小香囊上。他放下钢笔，伸手接过。
骨节分明、带着冷白质感的手指捏着那个素雅的瓷囊，与他周身冷硬的气质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
他凑近，轻轻嗅了嗅。
清冽、干净、带着水生植物特有的灵气，仿佛一瞬间将人从沉闷的书房带到了晨雾未散的荷塘边。
香气不浓烈，却极有辨识度，带着一种属于少女的、未经世事的纯粹与美好。
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讶异和欣赏。
这香气，确实别具一格，远超她这个年纪和学香时长该有的水准。
“尚可。”他给出了一个依旧吝啬的评价，但语气比平时缓和许多，甚至将那香囊在指尖多停留了片刻。
顾清越却对他的“尚可”十分满意，她知道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很高赞誉了。
她笑嘻嘻地收回香囊，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我准备把这个送给妈妈和姐姐！她们一定喜欢！”
看着她那副毫无阴霾、乐于分享的快乐模样，秦砚修心中微微一动。他看着她，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哦？没有我的份？”
顾清越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开口索要。秦砚修……会喜欢这种女孩子气的香？她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觉得这座冰山偶尔流露出的一丝“人性化”格外有趣。
“秦先生也喜欢吗？”她歪着头，狡黠地笑了，“那等我技艺再精进些，专门为您调一款，适合您气质的！”
“嗯。”秦砚修应了一声，算是将这件事记下了。
他没有再多言，重新拿起了钢笔，但唇角那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却悄然维持了更久一些。
又在秦家待了一会儿，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顾清越才起身告辞。依旧是秦砚修顺路送她。
车子行驶在回程的路上，顾清越心情极好，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街景，忽然想起父亲最近给她翻了好几倍的零花钱，以及那些源源不断送到她名下的、她暂时还不知如何打理的“资产”。她是个享受生活的人，但对投资理财实在没什么概念和兴趣。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秦砚修，试探性地开口：“秦先生……”
秦砚修睁开眼，看向她。
顾清越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面前，动作自然得仿佛在递一颗糖：“这个……您能帮我投资吗？”
这下，连前排一直努力当背景板的林轩，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几不可查地紧了一下。
秦砚修看着那张递到眼前的银行卡，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顾清越见他没接，连忙解释，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却又理直气壮：“是我爸爸给我的一些钱……我不太懂这些，放在我这里也是闲着。您那么厉害，投资眼光肯定一流！交给您我放心！”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有大佬带飞，干嘛还要自己吭哧吭哧努力研究K线图？躺赢不香吗？！】
这份毫无保留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像一股暖流，毫无预兆地撞入了秦砚修向来冷静自持的心湖。
他见过太多人对他敬畏、算计、讨好，却从未有人如此简单直接地将自己的“身家”托付给他，理由仅仅是“相信他厉害”。
这种纯粹的信任，不掺杂任何利益权衡，珍贵得让他心头泛起一丝陌生的、微妙的悸动。
他看着女孩清澈见底、写满信任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怀疑和试探。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顾清越以为他会拒绝，准备讪讪地收回手时，他却伸出了手，接过了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银行卡。
他的动作很慢，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他将银行卡握在掌心，那冰冷的塑料卡片，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她手心的温度。
“好。”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他没有问她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有做任何承诺，只是珍而重之地，将那张卡收进了西装内袋里，贴近心脏的位置。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一个郑重的承诺。
顾清越看着他收下，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容更加灿烂：“谢谢秦先生！”
她重新靠回座椅，心情愉悦地看着窗外。
解决了“理财”难题，还能拉近和“投资大佬”的关系，一举两得！
而秦砚修，感受着胸口内袋里那张薄薄卡片的存在，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发生着变化。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的信任，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种子，沉入了最深处，等待着未知的将来，破土发芽。
车子在顾家别墅前停下。顾清越再次道谢，脚步轻快地下了车。
秦砚修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指尖在内袋的卡片上轻轻拂过，眼底深处，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极淡的柔和与……被全然托付的悸动。
这份投资，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仅仅关乎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