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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人造胚胎与同源灾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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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遗迹内回荡，那句“最高管理员——‘时序之心’代行者”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沈时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靠在陆止戈身上，身体的虚弱感尚未完全消退，大脑却因强行灌入的信息和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认证而一片混乱。
代行者？他不是失败的实验品，被理事会抛弃的“容器”吗？
蓝色的光幕上，数据流依旧在平稳滚动，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陆止戈扶着他，手臂稳定而有力，但沈时序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显然，刚才光幕上闪过的“归墟载体”和“建议销毁”等字眼，同样在他心中投下了沉重的阴影。
“查询……我的创造记录。”沈时序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对着空气嘶哑地开口。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光幕上的信息流立刻发生了变化，繁杂的数据被过滤，一份标注着【最高加密】的档案被调取出来，缓缓展开。
【项目编号：SE-01 (Specially Engineered - 01)】
【名称：时序适应性载体（人造胚胎）】
【基因蓝图来源：时序之心碎片（仿造体）提取物 / K-727（叛逃者）线粒体DNA】
【培育周期：273天（体外）】
【状态：培育成功，能力觉醒（生命置换），出现不可控排异及情感共鸣超标……判定为‘唯一成功之失败品’……】
【备注：由首席科学家K-727（代号：青鸾）主导项目。K-727于项目判定失败后，携带SE-01叛逃。】
“人造……胚胎……”沈时序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他不是自然孕育的生命，他是在冰冷的培养槽中，被“制造”出来的工具。连他的存在本身，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实验。
K-727……青鸾……是他的祖母。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容，会在睡前给他讲故事，最后却泪流满面将他推入逃生通道的祖母，竟然是理事会曾经的首席科学家？
那他的父母呢？档案里没有提及。难道他连“父母”的概念都是虚假的？
就在这时，光幕旁侧自动弹出了一段模糊的全息录像。录像里，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气质温婉娴静的女性正对着记录设备说话，她的眉眼与沈时序记忆中的祖母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年轻，眼神里充满了睿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时序之心的力量太过暴烈，直接植入只会导致载体崩溃。我们必须寻找一个缓冲，一个能够与之共存的‘基石’……”录像中的“青鸾”声音清晰而冷静，“……或许，‘归墟’并不仅仅是毁灭，它的‘寂灭’特性，本身也是一种极致的‘稳定’……”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时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看向陆止戈。
陆止戈的脸色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他死死盯着光幕上“归墟”两个字，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不需要沈时序开口，他已经用自己的最高权限，嘶哑地下达了指令：“查询……‘归墟’载体，陆止戈的相关记录。”
光幕再次流转，一份更加厚重、充斥着危险红色标记的档案被打开。
【项目编号：AC-01 (Abyssal Carrier - 01)】
【名称：归墟之力强制适配者】
【基因来源：远古灾厄核心碎片（代号：寂灭之种）强制植入 / 原生人类基因（陆止戈）】
【植入过程：非自愿，任务意外导致融合】
【融合状态：不稳定，持续侵蚀宿主生命力及精神，高概率引发区域性生命衰竭……定义为‘不可控活体兵器’……建议永久封存或销毁……】
【基因序列比对结果：与‘寂灭之种’同源度99.87%】
“同源度……99.87%……”陆止戈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握过枪、如今却缠绕着不祥力量的手。
原来，他并不是被“诅咒”了。他是几乎……就是“灾厄”本身。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任务中被“污染”的受害者，却没想到，他的基因序列早已与那毁灭性的力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不是承载者，他……就是灾厄的人形化身。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光幕上冰冷的数据无声地流淌，诉说着这两个被制造、被改造、被定义的“非人”存在的过去。
沈时序是人为创造的“时序之心”代行者，一个失败的完美作品。
陆止戈是强制融合的“灾厄”同源体，一个危险的废弃兵器。
他们一个掌管生命的“置换”，一个执掌死亡的“寂灭”。
真是……讽刺又该死的契合。
沈时序看着陆止戈僵硬的背影，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胛骨，心中那股因为自身来历而产生的冰冷和茫然，忽然被一种更尖锐的情绪刺破。是心疼，是愤怒，也是……同病相怜的苦涩。
他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抓住了陆止戈冰冷的手腕。
陆止戈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下意识地甩开。但沈时序抓得很紧，掌心那些狰狞的银痕贴着他腕间的皮肤，传来一种奇异的、带着生命活力的温热。
“陆止戈，”沈时序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档案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抬起头，看向那双染上赤红和绝望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是‘兵器’还是‘灾厄’，我只知道，你是陆止戈。是那个会在我高原反应时逼我喝药，会在雪崩时紧紧抱住我，会在我读取数据痛苦不堪时支撑着我的……陆止戈。”
陆止戈瞳孔微缩，眼底翻涌的黑色浪潮似乎停滞了一瞬。他看着沈时序，看着青年苍白脸上那异常明亮的眼睛，那里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一片清澈的、近乎固执的坦然。
就在这时，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检测到关键档案读取完毕。根据安全协议，实验室将在300秒后启动永久性自毁程序。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重复，实验室将在300秒后启动自毁程序……”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整个空间内疯狂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