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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乞讨 ...
江流回到了旧车库。
他不停地握住手,然后再松开。
他的手心仿佛还有暖意,他辨不清是阳光的暖,还是那个男生手心的暖。
他蜷缩在小凳子上,他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
江流的妈妈很少抱江流,也不会去牵江流的手,只偶尔会摸摸江流的脑袋。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和别人牵手的感觉。
有点奇怪,有点美妙。
江流无声地咬住自己的手,他对白天的事感到遗憾。
他开口问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可是那个男生没有回答他。
江流不知道是那个男生不愿意告诉自己他的名字,还是对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
毕竟江流很久没试过开口讲话了,他不敢确定自己的发音是不是正确。
江流的思维变得丰富起来,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陌生的男生。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妈妈。
当然,他妈妈不会回来了,江流有这种预感。
他不去多想,他鸵鸟一样的想着今天触碰到的那个新鲜的人。
后来江流睡着了,他连在梦里都梦见那个男生。
他听见那个男生对他说……
就在江流想要认真的看那个男生的嘴型时,梦却一下子模糊起来。
江流惊慌之中一下子醒了。
月光就躺在车库的外面,车库门没有人锁,夜里的冷空气一直侵入江流的骨头里。
江流觉得肚子很饿,他来到桌子边,将剩下的零食一样样塞进嘴里。
食物如此美味,吃东西的感觉很好。
江流没有再睡去,他靠着车库的门,望着那个男生家的方向。
白天的时候,他看见那个男生走进那扇大门。
那个房子很大,两层楼。
此时楼上楼下都黑乎乎的。
江流想象着那个男生住在哪间房间,房间里又会是什么样。
可惜他无法想象出,他只知道对方此时肯定睡得很香甜。
当第一缕朝阳铺满江流的脸上时,他倦倦地睡着了。
江流很快就开始饿肚子,他的零食早已被他吃光了。
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饥饿让他心里发慌。
他的脖子还微微的肿着,他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那个男生一直没有出现,江流看着那个男生的家,凝望了很久。
江流心里有一个想法,他没有什么规划,想到就去做了。
他离开自己的破车库,来到那个男生家的大门外。
他蹲在对方家的门口,眼巴巴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那扇大门旁的小门终于打开了。
那个男生手里拿着面包,还有一瓶水,放在江流面前的地面上。
江流仰头看了看那个男生,并没有动他送来的东西。
那个男生低头望着蹲在地面上的江流那灰扑扑的脸,突然他笑了。
他伸手指了指地,然后就闪身进了院子,并把门关好。
江流捡起地上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江流回到车库,找了个角落蜷在那里。
等第二天的时候,他再次跑到那个人的家门口,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男生,或者说,是带着食物的男生。
但是这天一直到太阳下山,天黑下来,那个人都没出现。
就在江流打算回去的时候,旁边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的缝隙里,她垂着眼皮打量着江流。
她身后很快就出现了另一个小一些的身影,那个身影仰头看着他的妈妈,再一次出声询问:“妈妈,好不好?”
女人将门开得大一些,冲江流招了招手,然后就当先进入门内。
她的儿子脸上露出欣喜,但是很快他就收敛起笑容,他扭头看了看江流,他的表情里带着点兴奋。
他走过来,拉起江流的手,将他往门里带。
江流浑浑噩噩地进了屋,直到他干干净净的和那个男生面对面坐在一间小卧室的地毯上,江流才察觉出些微的真实感。
男生叫李牧寒,他一字一顿地告诉江流,是他求他妈妈让江流住进来的。
原本他家打算养得是一只大白狗,李牧寒的妈妈明年就要出国,留下李牧寒在这里上学。
李牧寒很乖的答应,说自己会听他们家的保姆李妈的话,但是他想要一只大白狗。
李牧寒的妈妈也同意了。
但是现在,李牧寒改变了主意,他觉得江流比大白狗好玩。
李牧寒眼神一扫,将江流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然后他凑近江流,问他:“你叫什么?”
江流有些紧张地张嘴,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李牧寒就摆手打断他。
他说:“你的发音怪死了,我听不懂,你会不会写字?”
江流先是摇头,但是很快他又点头,抓了李牧寒的手就要在他手心里写字。
然而李牧寒厌恶地甩开江流的手,他拿出一张纸,一支笔,递给江流。
江流握着笔的姿势怪怪的,但是他还是费力地模仿曾经他妈妈写给他的字,那是他的名字,他唯一认得的两个字。
他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或者说是画。
“氵工氵??”
江流将纸转了个圈,让对面的李牧寒看清。
李牧寒扫一眼后点点头,同时工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再还给江流。
江流珍惜的将纸捏在手里,认真的看李牧寒在说自己名字时的口型,然后再低头用力地记住李牧寒三个字。
李牧寒似乎很满意,等到他觉得差不多了,他就抽出江流手中的纸,抬手扔到头顶的小桌上。
同时他又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项圈来。
李牧寒嘴角边笑出了一个小窝,他将项圈往江流的脖子上一扣,然后他站起身牵了牵连着项圈的绳索,他对江流说:“好了,我们出去散步吧。”
江流想站起来,但是李牧寒一把按在江流的脑袋上,将他压下去。
江流只好坐在地面上,茫然地看着套着自己的项圈。
李牧寒开开心心地扯了扯绳子,冲着江流喊,“汪!快叫一声!江流~汪汪!”
江流没开口,他坐在地上看着李牧寒,眼里起了湿意。
李牧寒眼神亮亮地看着江流,他一把甩下绳子,跪坐在江流的面前。
他用手擦去江流眼角的泪,甚至还伸舌头在手指上舔了舔,他对江流说:“是咸的。”他又去看江流的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哭得时候更好看。”
然后他又站起来,一手擎着江流的下巴,让他仰起头。
李牧寒一字一句地告诉江流,“你必须要学会说话,我会教你。如果你学不会,我就会扔掉你,重新买一条白狗。”
李牧寒松开江流的下巴,他双手插兜,侧过身,对江流说:“你听明白了吗?”
江流看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李牧寒于是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将拴着江流的绳子拴在桌子腿儿上,然后自己坐到小床边。
他的双腿悬在床下,手从床边桌上拿起一个盘子,盘子里放满了开心果。
他捏起一颗开心果,掰掉壳,取了果肉送进嘴里。
然后他让江流跟自己学发音。
他边吃东西边含糊地张口说:“李——”
江流跟着念:“一……”
李牧寒伸脚在江流的大腿上轻轻踢了踢,重复道:“李——”
江流跟着念:“你……”
李牧寒将手里的盘子往床上一放,人跳下来,直接把手伸进江流的嘴里。
他卷着江流的舌头,让他的舌头往上卷,同时把江流的手放在自己的喉咙处,让江流感受自己发声时是怎么动作的。
在反反复复的地尝试了无数种错音后,江流终于能够发出正确的“李牧寒”了。
李牧寒松口气,他亲自剥了一个开心果送进江流的嘴里,跟他说:“这是开心果,”为了更生动地解释开心,李牧寒还做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表情,他问,“你开心吗?”
江流咀嚼着开心果,他从没吃过这种东西。
咽下去之后,他冲李牧寒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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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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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以前文名为《江流》,全文重修,改名为《听不见爱》。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