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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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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娇娇气得脸颊都发红了，声音也全然不是之前那样娇弱，反像只发威的老虎。要在以前，瞧她气成这副德行，不管对错，于东肯定先服软了。不过现在，这一招好像不管用了。
杨娇娇心里惴惴，把耀武扬威的神色收起来，换了副面孔对着于东。于东冷着脸，没有情绪地说：“我发没发疯，关你鸟事。”
车也没锁，直接就进了云甸。
大堂里的迎宾小姐服务到位，没几步路，还毕恭毕敬地把人引到前台。前台效率也很高，电脑上唰唰查了一下，就对于东说：“您好，您是高级vip，已经替您开好了包间——”
手一扬，旁边的服务生就走过来，领着于东去包间。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轻车熟路，像是进行过无数遍。杨娇娇跟在后头，咬牙切齿的，她倒是要看看，于东还有什么别的花样。
包间很大，里面的娱乐设备算是齐全。靠墙紧贴着一排沙发，沙发前摆着矮茶几，于东坐到沙发中间，两条腿交叠着，随意地架在茶几上。杨娇娇随后进了包间，站在门口，先四处打量了一番，不往前进一步，也不找个地方坐下。
开包间的服务员笑眯眯地对着杨娇娇，“您去那边坐吧。”
杨娇娇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坐？”
服务员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站着累。”
“我不累，累死我也不坐。”
服务员冒汗，看了看杨娇娇，分明是在耍脾气的样子，又去看于东，用眼神求助。结果于东当没看到，默不吭声的。服务员没辙，只好亲自跑到于东旁边去，小心地喊一声：“于老板——”
于东这才嗯一声，说：“老规矩。”
“好的，您请稍等。”
这一男一女的气氛太不对劲，服务员领了旨就飞奔了出去。杨娇娇抱着手臂，盯了于东好一阵，比不过于东沉得住气，先开口说：“东子，你不是来真的吧？”
于东没说话，杨娇娇心已经凉了半截，“你来这儿很多次了？老规矩，什么老规矩？东子，你根本不是这种男人。”
于东呵一声，反问：“我是哪种男人？”
“你是——”
杨娇娇张了张嘴，过去的记忆如海，猛地朝她涌来。她的印象中，于东是很特别的男人。说话做事明明很痞，在外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像那种有无数女伴的男人，但实际上，于东却专到骨子里。
和杨娇娇相爱许多年，出去的场合，无论是生意场还是朋友私人聚会，于东都带着杨娇娇，他圈子里的那群人都知道，于东这意思就是，身边这位，是正牌的，是不可撼动的。更别提于东认识的狐朋狗友，常常去唱歌洗脚，那种地方，真的是光唱歌光洗脚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凡杨娇娇不乐意，于东肯定一口回绝。
总之那些年，杨娇娇风光无限，于东对她如何，所有人看在眼里。这群人嘴坏，但也从没人敢拿杨娇娇开玩笑。别看于东当大老板，但这大老板的心眼一点儿也不大，都知道他睚眦必报，又心狠手辣。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也就杨娇娇，仗着曾经的那几年，到现在，还是娇气得不得了。
刚夺门而出的服务员又回来了，领着一大帮姑娘。这场面，杨娇娇不傻，看着于东，气呼呼地说：“这就是你的老规矩啊？”
于东没理她，整张脸沉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神情，不过是把下巴抬了抬，服务员眼尖又机灵，点点头，示意了下旁边的姑娘们。姑娘们也不笨，齐刷刷微笑，冲着于东喊“于老板好”。
带过来一共八个姑娘，样貌身材各不同，各个有绝招。特会唱歌的，特会跳舞的，特会喝酒的。服务员让姑娘们一一表现下自己，她们也一点儿不害臊，会唱歌的先来，一首《纤夫的爱》里，哥哥妹妹别提唱得多甜。接着是跳舞的，扭着屁股扭着腰，眨眼到了茶几边上，像个蜘蛛精似的搔首弄姿。最过分的是会喝酒的那位，直接吹瓶不说，最后一口她含着不咽，非要嘴对嘴渡到于东嘴里。
杨娇娇实在看不下去，揪住那几个狐狸精的头发，拼了命地扯。姑娘们嗷嗷直叫，整个包间女高音演唱似的。
没一会儿，杨娇娇就扯累了，皱着哀哀的八字眉说：“东子，你何必呢？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气我，现在你也气到我了，已经够了，我们回去好吗？”
于东面无表情地看她。
杨娇娇这才肯踱步到沙发边去，坐到于东旁，去挽他胳膊。他抽了手，站了起来。杨娇娇也跟着站起来，说：“走，我们回去。”
“你新来的？”于东看着服务员，说，“我说老规矩你就带这么群货进来？”
服务员讪讪的，看了眼姑娘们，问：“于老板，她们您不满意吗？”
于东懒得和他废话，只说：“你去把你们经理找来。”
服务员哪儿敢怠慢，又领了旨去找经理，经理来了，一瞧这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暗骂新来的不懂事儿，害得他又得对着这黑面阎王。不过他也算晓得见招拆招，嘴甜，马上补上说：“于老板，您大驾光临呢。贝贝在楼上包间，我领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
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出了包间，到了楼梯处分道扬镳。杨娇娇随于东上楼，她不拦着，就当于东是故意做戏给她看。这倒是让她有几分意外，这么长时间了，原来不光是她念念不忘。也让她生了几分得意。
到了楼上，包间门没锁，于东直接推门进去。仿佛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于东没打一声招呼，直接躺到了贝珍宝的床上。
贝珍宝亮了一盏灯，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什么书。床上忽然多了个男人，她轻轻看过去，没像之前那样局促，只说了声：“你来了。”
“嗯。”
包间里对流起了风，于东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你去把门关了。”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什么动静。于东把眼睛睁开，贝珍宝起了身，正对着门口的方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杨娇娇站在那里，同样一动没动。
“你怎么还在这儿？”于东直起身，说。
杨娇娇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不是你带我来的吗？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这儿，还是装不知道。东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真的，我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
“没看出来。”
“你要我哭出来，你才满意吗？”
于东想了想，重新躺回去，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洗耳恭听。”
杨娇娇一时无话。
她没进包间，但就算是站在包间外，也能充分地感受到令她不舒服的气味。刚在楼下，无非就是旁观了场闹剧。而现在，杨娇娇女人的直觉在体内却忽然警铃大作，这个包间，这个包间里的味道，这个包间里的女人，无一不警醒着她——这个地方，没有那么简单。
她把目光转到包间女人的身上。
安静、顺从、目光简单。
杨娇娇不由在心里计较起来，这是哪儿来的妖精，居然比她还会装天然。不过杨娇娇身经百战，对付这种角色，她信手拈来。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杨娇娇看着贝珍宝，又指了指于东，说，“我和他有话要说。”
贝珍宝说：“不能。”
套路怎么不对。杨娇娇皱皱眉，换了种说法，“你不是这儿的小姐？你们老板没告诉你，不能拒绝客人要求？小心我投诉你。”
“你去投诉。”
杨娇娇：“……”
看了这套路不对的女人一眼，杨娇娇转变了策略。进了包间，到床边蹲下，对着于东说：“东子，你看她——”
于东笑笑，“她怎么了。”
杨娇娇噘着嘴：“你还是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了？她一个小姐，还这么威风，你说她装什么装呢。”
“你是不是有病？”
杨娇娇一惊，于东冷着张脸，不给她留丁点面子，“这是她地盘，你上来就让人滚蛋，你怎么不滚蛋？”
杨娇娇说不出话。她已经足够小心，把着分寸，尽量不触及于东底线。她也是养尊处优的，一直以来没听过几句重话，现在，于东就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她眼眶红了。
“你至于吗，东子。她是你什么人啊，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于东好笑，“你又是我什么人了？”
“我是什么人，你睡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么。”
于东笑不出来了。
杨娇娇吸着鼻子，哭得像模像样，“我大老远过来找你，一点儿都不敢耽搁。下了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你一个也不接，后来还是华子接我回来。现在呢，你又专门要气我。别人也就算了，可你看看，你带我来的这什么地方，你拿小姐气我，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她一边控诉，一边拿眼神瞥着于东，“我是什么人，她们又是什么人。还有你，你又是什么身份。结果呢，你现在躺在哪儿啊东子。”
“说难听点儿，”杨娇娇用余光扫了贝珍宝一眼，“这女人就是鸡，野鸡。”
“你嘴巴放什么狗屁呢。”
杨娇娇起身，去挽于东手臂，“东子你和我走，和我走吧！”
女人力气不小，猛地一下，居然把于东带起了半个身。杨娇娇指甲长，此时几乎扣进他肉里，他不觉得疼，就是觉得恶心。用力往后一抽，手就出来了，杨娇娇怀里一空，没了支撑，一屁股往后坐下去。她一挥手，就把什么东西带地上去了。咣当一声，响得吓人。
于东手机。也不知被砸到哪儿去了。
没人去捡，没人去找。
杨娇娇只觉得丢脸、生气，哭着骂于东：“你掉不掉价啊，跑这儿睡只野鸡！”
于东同样气极，声音沉得压人，“你掉不掉价？杨娇娇你就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我，我他妈睡只野鸡也不睡你！”
杨娇娇怔住，一时间居然都忘了掉眼泪。
包间里声音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三秒。背后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贝珍宝弯下腰，把于东手机捡了起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