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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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吴，小小的典言，你之前见过的。”吴典言说，指着身侧的盒子，“赵尚宫让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见过？穆雪娘想了半天，记忆库中完全没有这个人。不过还是让她进了屋：“原来是典言大人。我才来这尚宫局不久，哪里见过典言大人？”吴典言口中说自己是“小小的典言”，可典言是正七品，比穆雪娘这个一抓一大把的宫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特意说明身份，这吴典言来的是心不甘情不愿，故意压一压穆雪娘。
吴典言听穆雪娘的话很受用，她进了屋，坐到桌子边看了一圈，眼一挑：“昨日在廊下见着了，许是你没注意。妹妹这里用的东西到是好。”
穆雪娘顺着她的视线巡视了一圈，都是昨日崔尚宫送来的一些东西。现代生活的穆雪娘享受着工业化的胜果，在她眼中不过平平的东西，在这古人的眼中，都是“好的”。
穆雪娘也没怎么心疼，包起吴典言看到的所有笔墨，恭恭敬敬地递到吴典言手中：“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若是典言大人喜欢，我就借花献佛了。”
吴典言说：“你是抄经，这些好东西也用不着。”
“典言说的是。”穆雪娘说。
“这是赵尚宫给你送来的笔墨。”吴典记一推自己带来的盒子，“昨日让你休息了一日，今日开始，每日抄经一章便可。”
穆雪娘依旧点头说：“是。”呵呵，你都把我笔没收了，还真让我用手指头沾着鸡血抄书啊？
吴典言拿了穆雪娘的东西，又四周看看，没有什么好东西，便走了。
穆雪娘顺手把她带来的那盒子打开，也不挑，随手拿出一支笔。不用想，里面肯定没什么好东西，就算赵尚宫有心要赏她，也早就被吴典言拿走了。
一会儿，小苹端着早膳来了，看着桌上的笔墨，问：“掌记是不是觉得昨日的笔墨不合手？”
“不小心摔了。”穆雪娘淡淡地说。她又问：“小苹，你可知道小茹是谁？崔尚宫说明日将册子交还给小茹就可以了。”
小苹有些讶异，似乎很奇怪，崔尚宫为什么没有告诉穆雪娘小茹是谁，她说：“小茹是崔尚宫的干女儿，我们几个女史当中资历最老的。”
穆雪娘有些奇怪，自己在被何淑妃降罪之前，得的是掌书位。这个位置并不是一步步爬上去的，而是个空降职位。那位小茹，是崔尚宫的干女儿，资格又最老，这掌书之位，本来就是这位小茹的，自己这是挤掉了小茹的位置。可是自己被何淑妃责罚之后，这位小茹为什么还是没能升成掌书？
难不成这职位一直等着自己去不成？
穆雪娘有些顾虑：“怪不得崔尚书要我向这位小茹姐姐多请教呢。”
“小茹姐姐人很好的。”小苹说。外面有人在叫她，她有些为难地看着穆雪娘，穆雪娘便让她下去了。
小苹也没说话。
窗外阳光正好，适合读书。吴典言送来的那墨发涩，里面还有炭芯子，不好磨开，穆雪娘所幸弃了墨，用朱砂掺着水开始写。
朱砂里有股子雄黄的味道，穆雪娘不太喜欢，闻着头晕。反正赵尚宫只说每日抄一章就可以了，穆雪娘很快抄完，就接着用清水在桌上写着练字。
小苹午后来的时候，穆雪娘还在练字，出声：“崔尚宫送来些笔墨。”
“放那吧。”穆雪娘指着桌边。
小苹带来的东西都用盒子装好，似乎颇沉。
穆雪娘打开盒子，除开笔墨，还有一个密封的罐子。穆雪娘撬开封泥，一股子怪异的香味扑鼻而来，是豆油。她抱起那罐子，晃了晃，约莫有十斤。
这豆油可是贵重的东西，晚上用来点灯用的，寻常人家就是日夜做活，十斤豆油也够大半年用了。那位崔尚宫真是大手笔，能送来这些，足以见得她的财大气粗。
穆雪娘的心中却是越发沉重。这崔尚宫的手伸得越长，穆雪娘就越是逃不过。
那就索性不要逃。穆雪娘想，作为新时代的女强人，从来就没有逃避的道理。高尔基说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小苹送了东西，就要回去给崔尚宫复命，正好小茹也在屋里。小苹回复崔尚宫，也不避着小茹。
“那穆雪娘一整天都在练字呢。”小苹说。
“咱们新送的东西，她怎么看？”崔尚宫问。
“自然是用着很顺手。”小苹说。
用着顺手？崔尚宫想，那就是并不特别喜欢。依着穆雪娘的家境，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了，她依旧不为所动，难道还见过更好的？这穆雪娘越来越有意思了。崔尚宫摆手，让小苹下去。
小茹凑近崔尚宫说：“干娘，听小苹的意思，那穆雪娘似乎也只是表面上应承咱们。咱们何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尤其是聪明人。”崔尚宫说，“穆雪娘很聪明，与其等到她自己发现，不如我们先开出条件，也好显得我们的诚意。”
“可是干娘不怕她会拿着我们的册子找那边？”小茹问，“那边”指的自然是赵尚宫那边。
“那边可没咱们这么招贤纳士呢。让人一直抄经算什么，吴典言还搅混了水。”崔尚宫说，“给她准备份大礼，不怕她下不了决心。”说着，对小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茹凑过去，崔尚宫秘密吩咐了一下，她便点头，最后同崔尚宫复述了一边，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穆雪娘按照崔尚宫的吩咐，要把小苹送来的记录亲自送还给崔尚宫。刚到大院子里，就听得小茹在和一个人在廊下争执。
“你说说你说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拿得到？”小茹拽着那人腰上的一块玉佩，大声嚷嚷着。这回廊离四周建筑都不近，这样大声嚷嚷，边上还是能听见的。
只是所有人都当做没听见，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来。
另一人仔细一看，正是昨日找到穆雪娘的吴典言。
小苹正好出来，看到穆雪娘要从那边过去，急忙拉着穆雪娘绕着走：“穆掌记，她们打架，咱们快走。”
“那怎么敢和小茹姐姐吵？”穆雪娘问小苹。那小茹可是崔尚宫的干女儿，这吴典言敢和她吵？
“那位是吴典言。”小苹以为她不认识，啐了一口，颇有些不屑，“日常就喜欢和侍卫勾勾搭搭，要不是赵尚宫保着她，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看来这位吴典记是赵尚宫的人。
穆雪娘笑着说：“莫不是你也想找个相好，所以嫉妒她？”
小苹立刻就急了：“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万一被发现，可是死定了！那吴典记在外边可是有宅子的。”
穆雪娘原先只知道太监有外宅，没想到宫女也有。也难怪，这个时代的宫女大多也是终生制的，干到不能动为止，但凡有一丝办法的，总不能一辈子困死在宫中。
“人家在自己宅子里的事，你怎么知道？”穆雪娘故意逗她。
小苹立刻钻了进去：“谁说只在自家宅子里？”小声神秘地说：“有人看见她脱，了衣服和侍卫混在一起呢。”
“在宫中？”穆雪娘到真吃了一惊，“被发现了赵尚宫怎么可能保得了她？”
“说是让小宫女发现了。”小苹说。
“谁发现的？”
“不知道。”小苹耸耸肩，“最先说的拿个宫女掉到水里淹死了。”
掉到水里？穆雪娘觉得，小苹似乎是话中有话。整个尚宫局大概都知道，穆雪娘曾经落过水。小苹这时候提起这事，难道是暗示，自己是被这吴典记推下水的？
穆雪娘留了个心眼。
穆雪娘到了崔尚宫那里，将东西还给她，被她叫住。崔尚宫还没开口，刚才还在廊下扭打的两个人，这会儿已经到了崔尚宫的门口了。崔尚宫的脸色一沉：“在宫中大声喧哗，像什么话！”
门是开着的，声音虽然不大，外面两个人却同时住了手，相互瞪着眼，走进屋，给崔尚宫行了礼。
穆雪娘看着两人衣冠不整，发髻凌乱，恨不得自己不在这，尽量把自己往角落里缩，都快躲到帐幕后面了。
崔尚宫吃了口茶：“说罢，你们两个怎么了？”
“她那个玉佩不知道从哪来的？”小茹指着吴典言腰间的玉佩说。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那块玉佩上，那玉佩是一块如意扣，径三寸，足有一指厚，如同羊脂一般光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是，是外面的夫人赏我的！”吴典言说。典言经常内外传旨，是内外众人巴结的对象，有大把的人愿意送她银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凶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