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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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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兔子落在宫殿外的一个侍卫休息的地方继续喝酒,他对于宴会兴致缺缺。
在进入宴会大厅之前,瑾轩拉了拉脖子上明显不同于他以往舒适自由风格的高领,小小地掩饰了他的不安。
“呆子!公主我就先进去了。”
“小公主,慢一点!”
这对主仆乐在其中。
“夏侯,等会先与我去见公主殿下。宴会里随便吃东西好了。”
瑾轩还记得不久前这位好友还劝他少吃点东西。
他视线上移下移,幽幽地说:“吃撑即可?”
“……”
“瑾轩,这儿有些吃的很不错。”
姜承及时出声。
瑾轩顺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古话便有‘民以食为天’,我虽然吃过国中大小美味佳肴,但对于……”
“……”
“夏侯,再不进去,我喊侍卫关门吧!”
皇甫兄同情地撇了眼耐心听着的姜承,微笑。
瑾轩加速了扣手的动作,点头。
“多说无益,姜兄,我们走吧!”
“好。”
“公主殿下,骑士长让您别参加……”
侍女面前的雪公主轻轻地闭上双眼,睁开,几分无奈几分薄怒。
她身上穿着一件简洁大方的紫色女式长裙,肩上披着一件十分暖和的毛茸茸的围巾。沐浴在浅黄的灯光下,美丽不可方物。
“他越轨了。”
“……但是,公主您听听……”
雪公主阻止了侍女再下一步的话,语气忽然强硬了起来。
“谁是今晚的主角?骑士长做什么我管不住,但我做什么他还管不着。”
悠悠而去,倩影在灯光下越发靓丽。
侍女止不住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扑克牌守卫……瑾轩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连串的“花枝招展”的扑克牌(扑克牌们:……)拿着看起来就像是纸做的尖刀站着墙角处。
皇甫卓特意解释了一番。
“陛下对于公主十分爱惜,所以总是有这么多侍卫,据说连骑士长也派过来保护殿下了。”说起那啥骑士长的时候,皇甫兄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瑾轩点点头。
姜兄却说:“骑士长性格招风,少爵大概是因此不喜他的吧。”
“……不尽然。”
这时候,雪公主下楼来了。
作为一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士,瑾轩很好奇那天没怎么看明白的雪公主今天是什么样。
而正当此刻,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这只手骨格分明,强健有力。
瑾轩略略回头看姜兄。
他低下了眼,神情恍如是蓝瑙河的清晨一般,迷雾不见其影踪。
“她……你……”
然而雪公主并没有先过来。
小公主带着暮菖兰来了。
“呆子,会跳舞吗?”
她友好地打了招呼,问了问题。
瑾轩想罢,说那些个街舞他高中还是学了几段,但显然这欧式风格的宴会,跳得也不是那种舞。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瑾轩心情低落地扣扣手,说:“我不会。”肩膀也在一瞬塌了下。
小公主了然地点头,转头问姜兄,连一点目光也不分給皇甫兄。
“姜小哥?”
“……不会。”他略略迟疑,摇头。
然后小公主偏头对暮菖兰说道:“小兰,我们去跳舞吧!”
“……”
圆舞曲响起的时候,整个宴会都变得温情脉脉,高大英俊的绅士携着漂亮动人的小姐踏入了舞池里,里面的瑕和暮菖兰似乎并不引人注目。
雪公主的视线被热情的邀舞男人挡住了。
在舞池的另一旁,饮品区那边,瑾轩和姜兄两个大男人坐在舒服的椅子上。皇甫卓来陪瑾轩一会儿过。
皇甫:“跳舞吗?我可以教你。”
瑾轩:“皇甫兄跳女步?”虽然不会,但基础知识还是牢靠的。
皇甫:“……”他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似乎不会……
于是,格外认真的皇甫少爵阁下就邀请了一位朝这边一直看的一位美丽女士,慢腾腾地与她划入舞池,低眼看步伐。
瑾轩:“没想到……皇甫兄居然是这样的皇甫兄!”
“嗯,喝这个?”
姜兄端过来一杯橙色的酒,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瑾轩顿时就被迷住了。
他着魔地接过去,像喝茶一般轻轻抿着——“咳咳咳!”
姜承很无奈。
他似乎忘记瑾轩的酒量不好。
于是他匆忙地端过瑾轩手里的酒,一口而下,然后绕过面前人的肩膀,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
动作很快。
“咳咳!咳……酒,没了。”
瑾轩抬起眼睛,如墨的眸子上迷蒙着一层水雾,既漂亮又勾人心弦,微红的……
姜承呆住了。
“亲爱的小公主,允许我请你跳一只舞吗?”
暮菖兰选的衣服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小姐,身材丰满,如花般美好。只是她一心看着面前的小公主,她更美更动人,像是春日里早晨露水还未滴下的娇嫩的玫瑰一样。
瑕没有迟疑。
“如你所愿。”
她俩轻松地划进了舞池里。
瑾轩摇摇头,清醒了一下。
“姜兄,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十分眼熟……”他将手放在心脏上,“……它有感觉……”
姜承忽然就握住瑾轩的手,十分认真又面带笑意。
“姜承明白了。”
“瑾轩,你醉了。”
“……是吗?”随着姜兄的靠近他又感觉脑子模糊糊起来。
只不过……我说的是……
下一秒,他昏了过去。
“瑾轩!”
“瑾轩!”
“瑾轩!”
……那急迫的喊声消失了。
“瑾轩……困了吗?”
这是二叔的声音。
年幼的瑾轩睡在床上只将眼睛露在外面,他摇摇头。
“二叔!在讲一个童话吧!”
“瑾轩,你可知童话是怎么来的呢?”
二叔忽然收起了那副慈祥的面孔,格外严肃地问道。
但小瑾轩哪里知道。
他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让宝宝睡觉的!”
“……准确来讲,是为了让幼童不去做那些不许做的事情。”
二叔摸摸小瑾轩的头。
他又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来。
“在讲一个长发公主的故事吧!”
故事开始了,但还未结束,小瑾轩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
双眼睁开了,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护士,瑾轩他……”
“家属……不用……很快……”
“唉……当初……姜承……”
姜兄?
他又昏了过去。
彼时,舞会早已结束了两天时间。
姜承静静地站在瑾轩睡着的容颜的面前。
他已变回了野兽的样子,却是个丧了气的野兽。
瑾轩……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当日,姜承虽然觉得瑾轩昏迷十分奇怪,但那时也只是以为他困了,叫来仆人寻了间客房住下。
瑾轩睡得很安稳,一动不动,若不是那呼吸便会让人以为死了一般。
夜色更深,宴会人渐渐散去。
夜晚里,微卷的蔷薇像星星撒在了绿叶中。
守卫王宫的护卫也倦了。
宫外喝酒的谢沧行卷了守班侍卫的毯子,大大咧咧地睡在了地上。
暮菖兰和小公主也没有回去。
黑夜愈黑,而后忽出一点点白光。
近黎明时分,雪公主独自坐在阳台上的椅子里。天亮了,她便起身回了寝宫。
姜承本以为瑾轩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醒过来,却不料一直到中午,摇也摇不醒。匆匆的,宫廷医师过来了。
(中世纪的那些治病方式就别套上了,呃……)
一番诊断后,医师摇摇头。
“公主殿下,您这位故人似乎有些……”
“直说吧。”
雪公主失落地瞥了眼担忧中的姜承。
暮菖兰和瑕暂时还未告知。
但医师还没说上什么,一个行骇放荡之人就拿着葫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姜小哥啊!不用担心,等夏侯少爷醒了,我自会带你们去的。”
“谢沧行?”
“胡闹!”
再说瑾轩醒来那日,天气正好。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泛起波浪。
他呆呆地盯了会头顶用柔软布料做成的床帘,大脑重启般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参加宴会中途却昏了过去的事情。
瑾轩有种隐隐的感觉——有重要事情忘记了的感觉。
好吧,他头这时疼了起来,二叔说姜兄……姜兄呢?现在还在王宫里?
之后,他起身,穿好放在一旁的衣服,出门遇到一个侍女——她急匆匆地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应该是去叫姜兄他们。
午后的风缠绵悱恻,落在他露出的肌肤上,微凉。
他抬眼看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和绵延的山脉。
“……小少爷!”
“兔子兄。”
瑾轩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居然是兔子大叔,惊讶之余也随性回了句。谢沧行饶有兴趣地拿出一个酒葫芦来,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沧桑。
“夏侯少爷,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解决姜兄的诅咒?”
“唉,哈哈哈”,兔子兄像是神经病一般地大笑起来,他手里的酒葫芦里溢出些酒液来,“总会有办法的,你还记得回去的事情吗?”
“回去?这儿挺……”瑾轩瞪大了眼睛,喃喃重复了好几句。
“回去?”
“回去?”
“好像是……回去了。”
……
“夏侯少爷,你也有病啊!”
在谢沧行背后是一排向南飞的……乌鸦。
之后,来看他的是皇甫兄——他最近也担忧瑾轩而留在了宫里,然后是小公主和她的侍女。瑾轩很坦然地回答了自己的状况,对于自个儿连睡两天的事情不怎么在意,再是些絮絮叨叨的事情。
“……没想到呆子也会生病啊!”
“生病人之常情。”
“……”
瑕撇了撇嘴,一旁的暮菖兰轻笑着回答了一句小公主小时候经常生病的事情。
“现在我身体壮如牛!”
小公主不高兴地转了一圈,暮菖兰保持微笑,摸头杀。
瑾轩和兔子兄十分感慨。
他很随意地问起了自己颇为在意的问题。
“姜兄……去哪儿了?”
“……姜小哥啊——呜呜,小兰你干嘛呢!”小公主才开口不久,就被十分懂得的侍女阻止了。
她低头神秘一笑:“姜小哥这会儿正在办人生大事呢。”
瑾轩怔住。
兔子兄喝了口酒。
没一会儿,瑾轩就懂了暮菖兰口中的人生大事是什么……他有点了然,心底却更多是苦涩的味道。
花好月圆,却倒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