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月下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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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就透下来，丝丝缕缕的洒了一些在林荫路上，眼看着要走完了，也快要送先生回家了，徐礼终究是憋不住，想要跟许先生解释些什么。
“先生，我……”
“嗯？”
许先生在等。就那么站着，气定神闲，好像明知道他有话说。毕竟他的脸可红了一天了。
“先生，是学生的错，这半年来只知道在校场拼了命的习武，此次回来，已经在家里住了好些日子了。只是平日里朋友邀请有些多，竟没想着去看看先生，是学生失礼，这…以后！以后我一定有时间就去看望先生！”
纠了半天，总算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徐礼感觉额头有些沁出了汗珠。
“你自说要多探望，也不曾问过我想不想见你？”
许先生嘴角笑意甚浓，捉弄的口吻给了徐礼一个措手不及。对啊，他没想过先生是否想见他。
“我…我……”
尴尬得说不出话，甚至颤抖着手想抽自己两下。怎么这么冒失…
“哈哈！礼儿你还是这副样子啊！真真是…”
低下头，略微有些歪着，借着些月光打量着徐礼。
“你还真是可爱如初啊…好了不逗你了，我自是希望你多来看我的，今天能看见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以后不要忘了这来私塾的路…可好？”
徐礼心下起伏得难以自持，汗更多了，感觉脸色一会红的一会白，相对于自己，先生的脸却白得不像话，在暗处依旧能看清容貌，哪怕是细微的眉毛抽动。正迷糊着，转念心里又像是安心了些，原来先生是愿意他去看望的啊……
说罢，许先生又站定，伸出右手，搭在了徐礼肩膀上，五指微微用力，捏了捏徐礼的肩膀。
“嗯！是强壮了不少！看来你变化还真是不小。你才十六，以后还会长身体，一定要记得劳逸结合，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太辛苦，以后怕了累了有回避想法就很容易懈怠而前功尽弃了。记住了吗？”
“是…我，我记住了先生…”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许先生本就很看好这个孩子，结业这么久，依旧想多叮嘱几句。
许先生松开了手，转身往回走去。他累了，心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索性就只想回去睡个觉。而被先生捏过的肩膀就好像是温度没有退却，依旧有轻微的掌心热度，让徐礼有些发愣。
“礼儿，你还在愣什么神？莫不是今天没喝酒的你替我醉了一回？”
许先生仍旧噙着平日里最普通的笑容，眼睛里却闪烁着这组不同的光泽，就看着徐礼发呆。
“啊……没有，可能是天太黑了看不太清…路，所以慎重了些想看清楚脚下…”
不知怎么解释是好，徐礼并不敢直接说先生捏过的肩膀如何如何，只得扯谎，也幸得夜黑，能免去不少尴尬。
许先生心里想笑，却怕自己笑出来徐礼更加尴尬，索性就走回徐礼身边，轻轻一把拉起他的左腕领着他往前走。
“礼儿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竟有这夜盲的毛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徐礼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任由许先生攥着他的腕子拉着他走，脑子里咚咚的声音吵的他受不了。只能嗯啊的敷衍应答，算是承认。整个感官，似乎都集中在这温热的手腕上，不知所措。
很快，先生终是到了家，徐礼行礼道别，恍恍惚惚的回家。只是片刻，大门就出现在眼前，想不通为何送先生的时候走了那么久。
突然想起许先生还给妹妹留了字条，此时也不知沫儿有没有休息。走到沫儿的房门前，见几面还点着蜡烛，轻轻唤了句。
“沫儿，可是休息了？”
“还没，还在练字。哥哥有事？”
几面传来沫儿还很精神的回答，徐礼直接绕到门前，见门虚掩着，直接推了门进去。
“沫儿，许先生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让你别想太多。可是在私塾不顺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徐礼掏出纸条，交给沫儿，又坐在桌前，看着妹妹，满脸的关心。
沫儿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可不问来去，唯自求始终。’
转过来，递给徐礼看，徐礼一眼便知何意。抬头问。
“沫儿可是不懂？”
沫儿只是点点头。先生以前并没有教过这句话，字倒是认得，意思也只能猜个大概。
“先生的意思应该是，不必拘泥于自己的出身，身世尔尔，这草民不是皇亲国戚，出身是没多重要的。而将来沫儿想做怎样的人，怎样活着，这才是你能自己去掌握的吧。话说这先生是没拿你当女儿家看，以后沫儿嫁人了，这怎样活着，怕都要夫家说了算了…”
“才不要嫁人！我就守在爹爹身旁，谁也不嫁！”
听大哥说自己嫁人了就要被别人掌控生活，沫儿心里接受不了。
“哦？就算是这世上第一英俊风流的男子沫儿也不嫁？就算是皇帝也不嫁？”
徐礼听得沫儿的回答竟然觉得好笑，有心取笑她一下。
“不嫁！便是嫁人这种事，要他人嫁与我，我来娶，也不要我自己的人生由别个什么人说了算！”
沫儿这赌气的话说出来甚是爽快，嘴却撅起来，一副大人样儿。才这么点的小人，用徐礼的话说，还没豆腐高，却说什么她来娶，好笑得徐礼差点从凳子上歪下去，什么也说不出，只剩哈哈的笑声。
笑罢，徐礼犯起了困意，打了个哈欠以后起身要走却想起叮嘱沫儿。
“很晚了，早些休息，先生说我练武太过了都开始夜盲了，你可不要因为睡太晚而长不高个子。”
“我抄完最后两行就睡了。哥哥早些休息沫儿不送了。”
只顾着低头写字的沫儿没有抬眼，徐礼也觉得无趣，转身出去带好了门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是躺在床上的徐礼虽然打过了呵欠，却没有顺利睡着。一个人总是回想起当初读书时的一些事，转瞬又想起今天被先生拉着走，总觉得乱糟糟的，可是先生是先生，乱的唯有他自己。
而这边沫儿终是抄完了，放下笔也躺下了，心里想的也是先生。
“先生想说的话真的如大哥解释给我的那样么？先生应该知道为什么中午会吵起来吧。先生想让我不介意过去？我的过去…我娘是谁…我爹是谁…我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是野孩子么…”
沫儿心里叨念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她似乎看见了她的娘亲，只是她看不清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月下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