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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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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公司成立四十五周年庆典，一个上不接上，下不挨下的周年庆，高层也就安排简单庆祝一下就行。肖庚生对于这些更是十分不放在心上，他年纪上去后，总有些老狐狸不安分，整日与这些旧友算计他已经够吃一顿了。
肖庚生是老来得子，肖阁未出生之前总有人背地里骂肖大老板是坏事做尽遭报应。也不知是不是有这层原因，肖阁的手却是干干净净的。
他从基层做起，一级一级往上爬。肖庚生不说，肖阁也知道他老子是十分满意他的。
他像肖大老板，又不像肖庚生。
“肖总，这是这次司庆的流程。”宋佳佳把文件夹递到我手里。
“嗯。”
“请问您这次单人出席，还是？我好去安排位子。”
我抬头瞥她一眼，笑着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新戒指。
宋佳佳跟了我很多年，她赔笑道，“都怪我粗心，竟没早早发现您有娇妻了，真是忙昏了头。”
“没事。”我心情很好，“现在发现也不迟。就安排两个位置吧，我和他就露个面，还是你们好好玩。”
“好的。”
宋佳佳离开后，我又重新盯向了手上的戒指，样式是个简单的素圈，花体刻着“ZYC”。
是不是真忙昏头了，我忍不住想。
不然臣哥出国的事我都不知道？也是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好好跟我的臣哥处处。
我顺手打开手机，花了十分钟给周玉臣编了条消息发过去。
肖诚集团分公司市场部经理肖阁：在干什么？
亲切又不失自然，符合夫妻日常生活。我给评个优，无论是不回答还是回答，回答在还是不在，我都想好了对策。
半个小时后，提醒铃声响了。
臣：画画。
还没等我出下一招，周玉臣又回了一条。
臣：快下班了吗，你要过来吗？
肖诚集团分公司市场部经理肖阁：过去。你在哪？
臣与“你”分享了定位。
臣：这里景色很美，你应该过来看看。
我唇角勾起，发了一个“好”。
下班后我迅速收拾，开车驱往，位置在沈都的北面。那里接着著名的山脉，地势起伏，风景不错。我到时，周玉臣正站在丘上，眺望城市尽头的海。
我静默地注视了他许久，开口道，“地方很棒，你想画城？”
“嗯。”他没动，只应了一声，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有几分不甘，“我这个土出土长的本地人都不知道这里，臣哥，你离开这么久，怎么发现的？”
“……我儿时来过。”周玉臣回头暼了我一眼。
我笑着迎上，站在他身旁，“城很难画吧，还是沈都这样的。”
“是。”
“那臣哥要画好几天吧。”
“……”周玉臣忍不住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朝他摊开手，那是一个绝对信任对方、共享秘密的动作，“我给你在这搭个帐篷吧，我好久没休息了，我们一起露营，怎么样？”
我适当地流露出一丝疲惫，博同情。他面上有了点动容，仍犹豫，“我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离家几天。”
我保持微笑，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叫我来，是来通知我呐。
“我也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就一起吧，我还可以照顾你，”我加大筹码，“你只需要安心画画。”
“唔，可……”他还是犹豫。
“你还在担心什么？”
周玉臣偏头想了想，试探着伸出手牵住我的手。
“担心你会是个乱我心者。”
阳光温柔，我雨转天晴，心上一暖，拉过他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放心，臣哥。你还记得以前，就念书那会吗？”
“……初中？”他手搂过我的腰，抓住我后背的衬衣。
“嗯，是。那会你中考结束放假了，但还留在学校，撬锁偷偷摸摸上了天台。”我与他头抵着头。
“你逃课被抓，在楼道里罚站，”周玉臣忆起往事笑了，“结果你又跑了，跑到天台上，”
他对上我的目光，“给我看门来了？”
我轻笑出声，“是。当时你在画你的，我可是十分安静，配合默契，合作愉快。”
“是啊。我听说后来老薛到处找你？在厕所里抓了五个抽烟的，又在宿舍里翻出来两个睡懒觉的，还在医务室点了一对鸳鸯，都没找到人。结果，你坐在天台靠了一天的门。”
“不是。”我目光深情，“是看你画了一天的画。”
周玉臣闻声，静静看着我，“当时就是为了我吗？”
没等我回答，他突然推开我笑骂，“混蛋！我想起后来的了，你把我画给撕了！”
“……”我等了你一天，结果你画了别人，我能不撕吗？
我又拉住他胳膊，抱在怀里，低头咬上他的耳朵，“你后来跟我吵架，你说让我撕的，不撕不男人。”
周玉臣挣扎着要躲开，“你现在男人了？我说得气话，你就信！”
“我信。”
“混蛋。那画我画了一天！”
“……一幅人像画而已。你画了那么多画，都还没给我画过。臣哥，你偏心。”我突然故意服软。
周玉臣僵住，片刻后嘟囔一句，“放开我。要收拾东西了。”
“你还没答应我一起露营的事。”
“……好。”
我仍觉得亏，“那我公司司庆，你也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周玉臣又应下，轻轻一挣我笑着放开他。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收拾画架。我跟在他后面，“等会我们下山，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家吃饭吧。”
我观察着他的反应。
“随你。”
我得理饶人，帮他一起收拾着下山回家。
路上，他问我，“我没有给你画过一幅吗？”
“没有吧。”我回答他。
“哦。”
他面朝窗外，浑身裹挟着冷漠。
周玉臣常常是这个样，冷淡漠然，生人不近。儿时孤僻，喜欢远离人群。少时安静，宛若高岭之花。
那时我听着身旁同学们侃大山，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对面楼的少年。少年伏案看书，身侧纸飞机乱飞。
同样身处困境，他却独身清净。
我好像从未告诉他，我一直站的位置都能看见他，无论是两栋楼的距离，还是站在楼道一抬头的天台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