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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迷失丛林(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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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喜滋滋地笑了一声,放下本子,伸出手指让小果缠上来,站起身走到洞口,见许瓒还没回来,低头跟小果说话。
“黑球球是不是很难摘啊?”
“那我以后改成一礼拜喝一个好了。”
小果歪着脑袋看他,突然从他手指上跳下去,迅速爬出洞外,一眨眼就看不见了,没多久带回来一条全身也几乎是黑色的大蛇,嘶嘶朝他叫着。
沈晓生:……
回过神他连忙双手挥着把那条大蛇赶走,叫过小果教训,“你干嘛?你在教我做坏事啊?”
小果很乖巧地在他手里蜷成蚊香,朝他垂着脑袋,一副不知所措又有些委屈的样子。
沈晓生说了他几句就把他带回桌上放下了,再转身正好看见许瓒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笑,走过去就告诉他,“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
许瓒把怀里的几个黑球球给他,眼睛注视着他算做询问。
沈晓生把东西放下,拉他一起坐下来,笑了笑,“我刚才不是和小果一起等你回来,然后走到洞口嘛,小果以为我很想你,就自己爬出去了,没多久就带回一条黑色的大蛇,好让我‘睹物思人’,哈哈。”
他从桌上挑了颗黑球球递给他,许瓒看着他却没有接,而是伸手将他抱到了怀里,低头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沈晓生被他抱在怀里亲个正着,躲也无处躲,只能等他亲够了自己放开他,抿着有些红肿的嘴唇抱怨,“我想要的奖励不是这个!”
把黑球球怼到他面前,“给我打开啊。”
许瓒接过来三两下给他弄好了,看他双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喝的样子觉得心里像有只猫在舔,又觉得很喜欢,伸手又想抱,却被他提前预知给推开了,皱眉只说了一句,“热死了。”
话说完没等他喝几口的时间,外面的风就进来了,就在身边晃,“呼呼”的声音仿佛有人就在他耳边故弄玄虚。
他放下黑球球看向许瓒,眉头皱得高高的,“你干嘛?”
许瓒十分平静的一张脸,神情甚至有些无辜又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又瞪他。
沈晓生指着桌上被风吹得乱翻的本子,“让它们都出去。”
许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晓生只得自己起身往他怀里蹭,怒视着他,“满意了吧,让它们出去。”
许瓒收紧手臂把他抱牢了,才甩了甩尾巴,屋里作乱的风便陆续退了出去,“呜呜”的声音到后面细微得像哭声。
沈晓生听着直想笑,替他们控诉许瓒,“你这条蛇怎么这样,有需要的时候就让他们进来,不需要就赶他们出去。”
许瓒低头看他,没有理会他的恶人先告状,把他在怀里抱紧了,尾巴伸过来缠住他的小腿。
沈晓生另一只没有被缠住的小腿,自觉抬起来踩在他的尾巴上面,脚下滑腻有冰凉的鳞片莫名有很好的触感,他捧着黑球球,一边喝果汁,一边脚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他的尾巴。
许瓒歪头看着他,眼神专注到像是要把他刻进骨子里。
突然伸手把他手里的黑球球抢了过来,沈晓生疑惑地看向他,许瓒低头缓慢地吻住他的嘴唇,双眼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沈晓生被他这副神情弄得脸红,等他起来后,有点扭捏地说道:“想喝你就直说,至于这样嘛,又不是不分你。”
许瓒看他混淆重点的样子觉得好可爱,只得又亲他一口,这一口亲在他的脸上,嘬出一块红印,在白皙的脸上像块胎记一样。
沈晓生揉着脸气愤愤地看他,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黑球球从他手里抢回来,一口气喝完,朝他炫耀地晃了晃,“不分你了,一口都不留给你。”
许瓒越觉得他这种不自量力的样子可爱,这一副小得意的样子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那时候才只有巴掌大,刚认识,还不太熟就敢把他的尾巴当滑梯。
他看着沈晓生伸手去够桌上的红果子,距离有限,因此不再挑挑拣拣,摸到一个就拿过来,吹几口再用手掌擦了擦,然后一大口咬进去,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就像怕有人跟他抢一样。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呜呜”的声音像捶打着山壁,他的心跟着“咚咚”响。
没有你在日子,石洞里从早到晚没有亮过一根火把,没有人再跟我说怕黑了。
许瓒把他抱起来,让他整个人窝在怀里,像对待珍稀之物一样小心翼翼的,任他在怀里做坏地动来动去,一会儿拍他的手臂,一会儿又打起了他腰腹上鳞片的主意。
许瓒把他抱到石块上,一放下沈晓生就企图翻滚着拉开距离,被他一把抓住小腿时就吓哭了,“你干什么啊!大白天的,小果还在呢……”
许瓒看着他,俯身覆在他的上方,突然笑了笑。
沈晓生在泪眼婆娑中看他,眼泪把面前的脸放大,几乎填满了他面前的空间,石洞、嘶嘶声、红果子……一切陌生又熟悉的影像漂浮在头顶上,突然一大片的像大雨倾盆般泼下来,他哭得更伤心了,伸出手指从他的额头滑到鼻尖,“许瓒……”
许瓒低头埋在他的脖间,开口,声音沙哑到像空中被风化许久变得千疮百孔的破布,“晓生……”
尾巴适时伸过来缠住他的小腿,曲起分开,他的手和白布一起滑到大腿……
外面的风声“呜呜”得稀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在洞口形成一道雨帘,望进去只看见石块上两道交叠的身影,一条大黑尾巴垂在地上,尖部银白的地方时不时颤动一下。
……
这场雨来得稀奇。
吴教授站在屋檐下,背手盯着外面的雨帘,冰冷的空气像巨蛇一样展开身体,在整个寨子里蔓延。
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伛偻的身体似乎更弯曲了,眼睛盯着前方不动。
尽管雨大到所视之处一片模糊,他依然紧盯着空地中间的一大堆特意搭起来的木柴。
苏教授推门出来看见他,脚步顿了一下,才走过来,到他身边问好,“吴教授。”
吴教授没有转头,只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苏教授。”
苏教授跟着望向空地中间,“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停,也是奇怪,这天气好端端地下这么大的雨。”
“有什么好奇怪的!”吴教授语气控制不住地呵斥了一声,“这岛上的天气本来就多变,等天晴了,再重新拿些木柴出来,点燃了,我就不信沈晓生看不见,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会过来查问情况。”
苏教授嘴唇翕动了几下,抬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吴教授看他的样子却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想问要是这个计划再不行又要怎么办,是么?”
苏教授十分谦卑地朝他点点头,小心地问道:“教授打算怎么办?”
吴教授看着他,慢慢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苏教授登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同时面露担忧,“可是,这,这对长远来说并不利啊……”
吴教授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父亲当年没有成功复制蛇类的基因,我猜测是因为他手头的基因有限,只要基因数量充足,我相信以现在的生物技术,复制它们的基因应该轻而易举了,这样的话,还会对长远不利么?”
苏教授的面色依旧十分担忧,“可这,这都是……”
吴教授转头看他一眼,苏教授禁了声没再往下说,想了想还是低头说道:“我去看看张亭他们。”
吴教授看着他的走远的背影,眼里露出一丝不屑,眼珠子因为年纪大了而显得混浊,像眼中含着一口痰一样。
……
沈晓生醒的时候瘫在石块上,身上盖着那块白布,一动不动地仿佛被人弃尸了一样。
睁着眼,满眼生无可恋。
脸上的泪痕干了以后变得紧致,他抬手摸了一下,咬着唇又要哭了,眼睛红红的又肿,别提多可怜了。
许瓒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他一副像被人欺负了的样子,过去要抱他,被他率先开口叫住了,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变得有些沙哑,“你走开,不要你碰我!”
许瓒无奈地爬上去小心抱起他,熟练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沈晓生一沾到他的怀抱才又哭了起来,嘴里模糊念叨着抱怨的话。
许瓒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帮他抹掉眼泪,小心地抱起来带他往水潭的方向爬过去。
抱着和他一起下水,沈晓生畏水一样往他怀里缩,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蜷缩起来。
许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放松……
沈晓生坐在他的尾巴上,抱着腿,任由他一双手帮他把全身上下洗了个遍,最后当他的手指摸到他的腰时,他才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几乎要从他的尾巴上掉下去。
许瓒眼疾手快地捞住他,亲吻着他,一边安抚,一边手指慢慢……
沈晓生好不容易清洗完,靠在岸边昏昏欲睡,许瓒抱起他回了石洞,把白布往他身上裹得密不透风,才抱好了他躺下来,用自己的胸膛给他当枕头,尾巴圈在石块周围,怕他睡得熟,一不小心翻下去。
那样的话,估计又是一顿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