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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认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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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斓华并没有在警局这边待很久，他身上连嫌疑的影子都没见到，账目问题有他律师和财务总监负责，简斓华本人甚至都没必要留下，于是他便真的离开了。
顾北辰和顾北月两人带着队里的其他同事去应付简斓华留下来的那些人，一下子所有人就都忙了起来。
而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纪星昊和邢添辰，邢添辰不想让纪星昊跟天晴的人有接触，毕竟案子结束后他还得回去工作，这时候还是避避嫌地好，邢添辰也不会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所以留下一块陪他。
不是错觉，纪星昊真的越来越沉默了，邢添辰担心再这样下去，这人的妄想症还没有彻底好全，抑郁症又该复发了。
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纪星昊抬头，看见邢添辰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侧了侧脑袋：“怎么了？”
邢添辰呼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抬手放在他的头顶上，微微用力，让这人抬起头跟自己对视：“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
纪星昊疑惑：“问我什么？”
邢添辰揉了揉他的发顶：“你不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安静了么？”
“……”
邢添辰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没说出来，我也不逼你，但是……别这样强迫自己，也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们都是你的听众，别把我们当摆设好吗？”
纪星昊垂下目光：“我没有把你们当摆设。”
“是吗？”邢添辰不赞成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他的心脏“又说谎？我是不是说过，你骗不了自己？”
纪星昊沉默了。
邢添辰问：“所以你最近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纪星昊想了想，犹豫着开口：“我感觉我们先前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嗯？继续往下说。”
纪星昊抬头，盯着邢添辰的眼睛：“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他并不是男人。”
邢添辰顿住，直起身来：“你是说……女扮男装？”
这句话一出，邢添辰立刻就联想到审讯室那位唐钰涵小姐。
邢添辰拉起纪星昊跑到旁听室去，将手机拿出来，他手机里存着监控里那人的照片，这么一对比，唐钰涵的身材等跟监控里那人真的挺像。
邢添辰目光黯沉下来：“他的裤腿很长，所以我们看不清楚他里面穿的是什么样的鞋子，监控里这人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唐钰涵本人并不矮，看起来至少也有一米六五，只要她穿的鞋子够高，他其实可以是她。”
而且那个人每次出现的时候，头上都戴着口罩和帽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帽子其实是拿来遮挡自己的长发的？
纪星昊蹙眉，不能理解：“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纪星昊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袭的时候，对方就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唐钰涵，她想要什么？
邢添辰静静地看着纪星昊：“这得看你姐姐给你留下了什么。”
纪星昊偏开头，有些逃避他的目光：“……我不知道。”
邢添辰没逼他开口，把目光放回审讯那边：“看来这一回，得重新再审她一遍了。”
顾北辰等人还在应付简斓华带来的那些麻烦人物，这边邢添辰又给他们发来了信息。
没办法，顾北辰只好将手里的任务交给同事，让他们继续给这些律师白领做笔录，自己和顾北月再次赶回来。
邢添辰将两人的猜测告诉他们，并道：“唐钰涵的心理素质很好，没有绝对的证据，我们不可能从她嘴里撬出实话来。”
顾北月道：“能不能做些什么鉴定，将监控里的那个人和唐钰涵进行对比确认？”
邢添辰摇摇头：“她很谨慎，即便带戴帽子口罩，改变了身高，在监控前出现也还是小心翼翼，没让监控拍下任何清晰的画像，所以很难做鉴定。”
顾北月呼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们要怎么做才可以？
邢添辰：“有查过唐钰涵名下的账户吗？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顾北辰有些无奈：“都已经查过了，她的账户很正常，没有发现任何不对，而且先前那些打手包括洪涛在内，他们被收买时收的都是现金，我们在网上查不到什么线索。”
邢添辰沉吟片刻：“我们或许可以制造一些线索？”
邢添辰这话一出，众人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顾北辰顾北月这两位正规警察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们。
顾北辰摇摇头：“诈供诱供是不合法的，到时候上法庭都没办法正常使用，我不赞成这样做。”
邢添辰微微挑眉：“我们不是要用她的口供上法庭，我们只是需要查下去的思路，她一直没开口，我们现在的调查就只能停滞不前，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不是吗？”
顾北辰和顾北月还是不同意诈供这个法子，但是心里的确有些动摇了，因为邢添辰说的也的确没错。
过去许久，在邢添辰的劝说以及纪星昊的沉默中，顾氏两兄妹选择了妥协，毕竟纪星昊这个受害人就坐在这里，他们都为纪星桐的案子而感到歉疚，没办法再强硬。
顾北辰：“我事先说明了，这一次的审讯内容基本上是不能上法庭的，并且我们没有证据，最多只能当作是解题思路。”
邢添辰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顾北辰将顾北月招到自己身边，低声跟她聊了几句，然后一块离开旁听室。
没过多久，顾北辰和顾北月拎着一些资料走进审讯室。
这一回轮到唐钰涵讶异：“不是已经审过我了吗？还是你们有什么忘记问了？”
顾北月表情微妙，看了看唐钰涵，又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重重地叹了口气。
唐钰涵微微蹙眉，她有些看不明白顾北月的操作了。
顾北辰从顾北月手里拿过那份资料，随即丢到唐钰涵面前：“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
唐钰涵有些好奇地将那份资料拿起来，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份鉴证报告，里面是唐钰涵和监控里被截下来的那个身影的对比，通过多层数据的对比，可以确认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意思就是说，监控里那个瘦削的男人，其实是唐钰涵假扮的。
唐钰涵将手里的资料放下：“什么意思？”
顾北月：“这话应该我们来问你才对吧！”
唐钰涵：“？？？”
顾北月猛地一拍桌：“你不是纪星桐最好的朋友吗？她都是怎么对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你怎么下得了手？”
唐钰涵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只是很快就被她藏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北月指了指那份资料：“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就是监控里的那个人，纪星桐生前将你当成最好的姐妹，纪星昊这些年也一直将你当作姐姐，而你却在背后找人要他的命？”
唐钰涵拧起双眉，紧紧盯着桌面上那份报告，一直沉默不语。
顾北月脸色阴沉：“我想不明白，纪星昊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呢？”
唐钰涵声音干涩：“我没有、我没有。”
顾北月紧追不舍：“还有余思哲，他是纪星桐生前最爱的人，而他现在却被你雇人撞进医院，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待着，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唐钰涵的手微微颤动，却还是在死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顾北月声音染上几分怒意：“我也想不明白啊，你到底是恨纪星昊、恨余思哲，还是恨纪星桐？”
唐钰涵激动着大喊了出来：“我没有、我没有，说了我没有。”
旁听室那边，邢添辰抱着胳膊看他们对弈：“其实北月姐还是有一点演戏的天分的。”
纪星昊点了点头：“情绪渲染得很到位，只是表情还差一些，不过用来对付圈外人，已经够了。”
反正唐钰涵是看不出她在演戏。
顾北月将自己的不满不解表达得淋漓尽致，最后还来一波共情：“唐小姐，你还记得自己跟纪星桐一块的时光吗？记得你们过去的种种吗？你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唐钰涵哑口无言。
顾北月继续道：“纪星昊是纪星桐最在乎的亲人，你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么？夜不能寐，病魔缠身，而你甚至连一条活路都不想给他，纪星桐该会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唐钰涵盯紧自己的手，顾北月唤醒她沉睡的记忆，唤醒了她不愿意面对的过往，也打破了她自欺欺人的现状。
顾北月见她动摇了，声音也就软了下来：“我们知道你不是有意要伤害纪星昊，也明白你的迫不得已，唐钰涵，你还有回头路可以走。”
“回头路？”唐钰涵抬头，眼睛里含满眼泪，哼笑了一声“哪来的回头路？”
顾北月立刻说：“配合我们调查，一切都还来得及。”
唐钰涵摇摇头：“早就来不及了。”
顾北辰：“什么意思？”
唐钰涵呼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没错，我认罪，监控上这个人的确是我。”
唐钰涵回过头看向单反镜那边，她只能看到镜片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我没想害星昊，只是很久以前星桐手里拿着一些我的黑料，那些资料可以直接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星桐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些资料，我想大概是落到星昊手里了，所以才会想办法找他拿。”
顾北月的表情微微裂开：“黑料？”
唐钰涵点点头。
顾北辰：“纪星桐都离开五年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找？”
唐钰涵耸耸肩，有些无奈：“最开始那两年星昊有些神志不清，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我自然不会多想，后来他病好了，投身娱乐圈又开始东飞西跑，我们根本没有可以坐下聊天的机会，只能这几个月，他在欷城留下，我才有机会下手。”
只是可惜，她没能在纪星昊这里找到任何信息。
唐钰涵继续道：“我跟苏衡是有些合作，我还想只要纪星昊死了，那我的黑料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我在配合苏衡的行动。”
顾北月觉得她所说的话有些荒缪：“他要是想伤害威胁你，早就将那些黑料拿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这些黑料。”
唐钰涵耸耸肩：“人心隔肚皮，要是他以后拿出来威胁我怎么办？”
众人：“……”
唐钰涵呼了口气：“不过也许你说得对，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纪星昊还是没任何反应，可能资料真的不在他手里。”
总算能说通了。
“还有一种可能。”唐钰涵话音一转“或许我那些黑料在余思哲手里。”
顾北月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让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撞进重症监护室。”
唐钰涵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洪涛需要钱，而我有钱，这些年我可是偷偷存下不少积蓄，从天晴那里薅来的，而简斓华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以为我有多纯良呢，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我没有错。”
顾北辰和顾北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钰涵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洪涛竟然这么没用，把自己给弄死了，结果余思哲却没死，真没劲。”
顾北月：“为什么非要余思哲死。”
“他不该死么？星桐为了她连命都没了，他凭什么好好活着呢？”唐钰涵嗤笑一声，情绪越渐稳定“我不恨星桐，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她的弟弟我也不想伤害，但是余思哲……他的确该死。”
顾北月&顾北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