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暧昧（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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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车道，繁忙喧嚣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眼前一晃而过。仿佛都在冷眼旁观着，她的无助，与迷茫。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一阵风过来，就会吹个稀烂。
她的声音很重，重到每一个音节都在狙击云也的五脏六腑，腕上表盘秒针的滴答声像被拉长拉慢好几倍，悄无声息的钻进神经突触末梢，游进肋骨间的缝隙，伴随着每一次吸气换气，反复划破胸腔内壁，扎进心尖偏左的位置。
后来穆岁始问她：“那你当时为什么会想着回国呢？”
电话那头，谢许沉默了很久，就在穆岁始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华临的春天。”
她回国的原因有很多，一旦追究起来，就连她的皮肤都在抗拒莫斯科的天气。
只有华临，让她万般舒适。
因为在华临的那十几年，是她目前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她再也找不回那样的快乐了。
她总以为在这剩下的人生是一眼望到头的枯燥无味，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十字路口贸然出现，让她迷失方向。
迷茫着，不确定着……谢许忽然问穆岁始:“岁始，你说如果我不签乐团也不签经纪公司，就只是接一些教小朋友弹琴的活儿，是不是太浪费我去柴院读的这八年？”
“只要你喜欢，就不浪费。问题是，你真的喜欢吗？”
穆岁始待在莫斯科的那两年不是没见过谢许教小孩子钢琴时的模样，虽然很有耐心，也很有方法，但穆岁始始终觉得那只是她对工作的负责以及对钢琴的敬畏。
“师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很享受在舞台演奏的时刻？”穆岁始相信肢体语言是不会骗人的，在舞台上演奏的谢许比任何时候都轻松自如。
“或许吧。”迎着深秋的暖阳，谢许愈发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最后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发散思维，“因为只有在舞台演奏的时候我不是谢许，所以我会更加沉浸其中。”
“不是谢许？”穆岁始微微困惑，“那是谁？”
是谁？
谢许愣了下。
很快，她又笑了，是阳光渗透进心肺溢出眼眶的那种眉开眼笑，她底气十足的说：“是公主殿下。”是云也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穆岁始忽然想起上次跟谢许在前进路吃面，服务员叫她公主殿下来着。所以，又跟那颗篮球有关？
一想到云也，谢许突然有些豁然开朗:“岁始，我好像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了。”
“所以你想好了？”整理完资料的穆岁始拿起桌面手机，边问电话那头的谢许边抬步朝外走去，“是签乐团还是经纪……”
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意外出现的云也，穆岁始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眨了眨眼，眨了眨眼……
就在电话那头的谢许奇怪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的时候，回过神来的穆岁始果断切断通话，然后不漏痕迹的将手机藏到身后，对着云也心虚一笑，心如死灰的喊了声：“云少。”
“谢许？”
云也这话问的有些天马行空，穆岁始费了好半天劲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是的点头：“正好午休，师姐在工作上遇到点难题，所以打电话过来寻求点帮助。”
午休，师姐，难题，帮助。
这几个关键词足够打造一块免死金牌了吧？
穆岁始期盼着期盼着……
免死金牌还真就造好了。
“她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全程偷听穆岁始跟谢许讲电话的云也明知故问。
穆岁始瞬间死灰复燃，紧接着毫不犹豫出卖谢许，把刚刚跟谢许的通话内容说了个大概。
云也眉眼一动，不知想了什么，问穆岁始：“也就是说，她的工作还没定下来？”
穆岁始点头，是这样理解没错。
云也眉峰一扬，懒懒丢了句出来：“下午的会议，你也参加。”
穆岁始一愣：“您是说《智慧墙》音乐板块项目组的那个会议吗？”
云也不咸不淡的点了下头。
起初，穆岁始以为是天降奇遇，等云也在会上提出要为《智慧墙》签约一位品牌形象大使时，她才明白那是阴谋，赤裸裸的资本家阴谋。
微信通话被穆岁始单方面恶意挂断后，谢许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
一进电梯，穆岁始忙不迭是的点开微信来看。
【谢许：是没信号了吗？】
【谢许：其实我还没想好是签乐团还是经纪公司。】
【谢许：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愿意待在舞台上演奏。我觉得有一点你说的很对，那就是我比我想象的更加享受舞台。】
【谢许：好啦，不用回我电话，我也要去练琴了，你快去吃饭吧。】
更愿意待在舞台……
看见这七个字的穆岁始眉眼一弯，回了条微信给谢许。
【穆岁始：享受舞台吧，我的黑天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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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云也从办公室出来时，吩咐抱着笔记本电脑候在一旁的乔弦司：“你去跟外宣和策划碰一下，确定昨天会上提到的申报审批流程。”
乔弦司以为云也忘了下午的会，于是恪尽职守的提醒：“您下午跟《智慧墙》项目组有个会要开。”
云也两手插兜，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朝穆岁始点了下：“这个会议让她跟。”
乔弦司诧异的看了穆岁始一眼，仅半秒，便收回了视线，再回云也的话时，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忠心不二与敬业：“好的。”
自入职赟燮以来，穆岁始虽然跟过很多会议，但对象主体都是乔弦司。跟云也出席会议，还是头一次，紧张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众人看向她时目光里透出来的惊愕与不解。
这下好了，不仅乔弦司误会她抢了他首席秘书的工作了，现在连整个《智慧墙》的项目组都误会了。
这哪是什么天降奇遇，简直就是修罗场嘛，往后她还怎么在赟燮待？又该如何面对她的直属上司乔弦司？
水深火热的穆岁始一边叫苦连天一边恪尽职守的记录会议纪要。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云也忽然提出要为《智慧墙》签约一位品牌形象大使从而强化《智慧墙》对分享和交流专业性的一个定位。
众人很快就着品牌形象大使这个话题从影视演员聊到综艺大咖，又从综艺大咖聊到国际超模……
云也似乎都不太满意，最后眼皮一抬，慢悠悠地落在第一次参会的穆岁始身上，不咸不淡问了句：“穆助理有什么想法？”
众人目光纷纷落了过来，看着这位被老板破格提拔参会的小助理。
穆岁始脸上笑嘻嘻心里骂PP：“我的想法是，既然《弹一弹》要联合《智慧墙》的音乐板块做升级，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可以选一位乐器大神做品牌形象大使会更具联动性？”
提起乐器，有人就想到了昨天大会上云也提到的钢琴大赛，于是提议选一位知名度不错的钢琴家，顺便为后面的钢琴大赛做铺垫。
钢琴大赛？
会议厅里，除了几个级别较高的参加了昨天的大会外，其他人都对钢琴大赛这事有些蒙圈。见状，外宣部主管简单的给大家铺垫了下后续赟燮要创办的钢琴大赛。
最后外宣部主管总结：“虽然今年内大赛无法开展，但就长远来看，选一位钢琴家来当这个品牌形象大使也算有备无患。”
于是，众人又就着知名的钢琴家孜孜不倦探讨了起来……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各抒己见时，云也悄无声息地瞥了眼穆岁始，仿佛在说：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欲哭无泪的穆岁始只好继续配合自家老板出演这场大戏的NPC，小心翼翼举手，小心翼翼发言：“我个人认为知名度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要专业技术过关，毕竟报名参加钢琴大赛的都是专业人士，一旦形象大使有缺水准，岂不是贻笑大方。”
众说纷纭过后，众人纷纷看向了云也。
云也漫不经心的扫视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穆岁始身上，懒懒一句：“那就拟定几个人选出来。”
迎上众人投来颇为赏识的目光，穆岁始在心里叫苦连天，会讨老板欢心的人不是她，而是老板设定好程序的一个NPC。
末了，云也补问了一句：“下班前名单能出来吗？”
穆岁始坚强微笑：“可以。”
什么破名单，不就是两个字么——谢许！
尽管N多吐槽，会议结束后，穆岁始还是老老实实列了份名单，在下班之前发到项目组的群里。
在此之前，她还特别有先见之明的跟谢许稍微接触了一下，尽管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穆岁始：师姐，晚上有空吗？】
近下班时分，穆岁始前脚刚把名单丢群里，后脚就收到了谢许的回复。
【谢许：今晚有点事，怎么了？】
【穆岁始：有点工作上的事想跟你当面聊一下。】
【谢许：工作上？你工作上还是我工作上？】
【穆岁始：应该说是我们的工作上。】
谢许更懵了，回了个问号过去。
【穆岁始：有点复杂，需要当面聊，你明天有空吗？】
【谢许：明天下午的时间可以。】
回完穆岁始微信，谢许一抬头，远远看见云也的车停在文化馆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暧昧（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