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生病 ...
-
屋子的窗帘没有拉,外头路灯的灯光照了进来,祁越对上沈砚的那双眼睛,清冷的月光落在沈砚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祁越连忙将被子往上拉,只剩下一双眼留在外面,眼尾微微泛红,他想,应该看不清吧?
“睡不着吗?”沈砚的声音清润,如清泉一般流淌在祁越的心间,却无法抚平祁越炽热的心绪。
祁越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沈砚发觉自己的异样,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就像一个鸵鸟一般,将头埋进被窝里。
沈砚没有再说什么。
屋子里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很克制,两人都没有睡,可谁也没开口。
良久,屋子里传来抽纸的声音。
祁越从床上起来,去了卫生间。
收拾好,才从卫生间出来,打开门,就看见沈砚站在门口,顿时间,他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可心底又升起一股别样的刺激感。
沈砚知道他干了什么吗?沈砚会怎么想?
“站在门口做什么?”沈砚轻声问,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擦过祁越的心间,那种原始的冲动似乎又要涌上来了。
“没什么。”祁越连忙回到床上,紧紧闭上眼,压下心底翻腾的热浪。
沈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屋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目光在祁越露出的那半张脸上停驻了片刻。
沈砚走到祁越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稍稍往下拉,微弱的灯光下,他只能看清祁越脸上的轮廓。
他拉上窗帘,转身回到自己床上,轻手轻脚地躺下,盖上被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沈砚起来的时候,别墅里只剩下他和祁越了。
而祁越还在睡觉,他便自己去厨房做早餐。
沈砚做了海鲜粥,蒸了小笼包,煎了两个鸡蛋。
做完,他走出厨房看了看,祁越还没下来。
他洗干净手后便往楼上走,打开卧室的门,祁越还睡着。
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
沈砚迟疑了片刻,走到祁越的床边。
祁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声呢喃:“我又出现幻觉了吗?”
沈砚仔细一看,觉得祁越的脸色好些不大对,他俯身伸手探了探祁越额头的温度,似乎有些烫。
“我去问问有没有温度计。”沈砚刚转身迈出一步,就被祁越滚烫的手握住了手腕。
“别走。”祁越的声音闷闷的,眼神有些迷茫,他圈紧沈砚的手腕,“我怕梦醒了,就看不见你了。”
“不会的,我在这里。”沈砚反握住祁越的手,轻声说,“你的头痛不痛?”
祁越嗯了一声:“好痛,但是你在,我就好很多了。”
“既然痛,那就不是梦。”沈砚揉了揉祁越的掌心,温声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温度计和药,节目组要是没有准备的话,我就只能去远一点的地方买了。”
祁越听到节目组三个字,眼神一滞,渐渐清明,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缓缓将自己的手从沈砚的掌心抽离,半个脑袋缩进被窝里,轻轻嗯了一声。
沈砚出门便去找林叶了。
“有准备温度计和感冒药吗?”沈砚问。
林叶点了点头:“你生病了?”
沈砚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祁越。”
林叶从车里将药箱拿出来,递给沈砚:“给,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上回就想问你来着,但你走得太急,我就没来得及问。”
沈砚接过药箱:“什么问题?”
“你和祁越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林叶最早和沈砚谈的是只要来一轮,如果不想继续来,可以不来,但沈砚不仅来了,还留在了这个别墅里。
沈砚将药箱抱在怀里,眼神晦暗不明,没有否认。
林叶是他的学长,早年的时候帮他搭过线,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当林叶提出让他来当嘉宾的时候,他答应了。
林叶叹了口气,扶额问:“要不你给我透个底,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沈砚不解地看向他:“什么心理准备?”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是暧昧期还是已经在一起了?”林叶问。
沈砚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们分手了。”
“哦分手……什么分手?你们在一起过?什么时候的事,捂得那么严实?”林叶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沈砚。
“三年前的事了。”沈砚说,“那个时候我籍籍无名,没有什么人关注,当然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其实也不是没人知道,祁越有一段时间经常来探班,虽然没有明说两人的关系,但他那次大闹剧组,旁观的人多少能猜到一些。
“那你们……”林叶想继续问,见沈砚面色有些焦灼,只得放他离开,“算了,下次再问,你赶紧去吧。”
沈砚抱着箱子就走,林叶想到节目的事,就提醒了一句:“收敛一点——”
“我知道分寸。”沈砚说。
沈砚回到房间,拿出温度计——38.5℃。
他先端了一碗粥和一盘小笼包上去,给祁越垫垫肚子。
祁越已然清醒,但额头依旧滚烫,他从床上坐起,虽然食欲不振,但还是喝了几口粥垫了垫肚子,再吃药。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打乱了你原本的计划?”祁越一口闷完感冒药,嘴里还泛着苦涩。
“没有计划,别多想。”沈砚将碗端走,“你吃完药再睡一觉吧,如果烧还没有退,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你,沈砚。”祁越轻声说。
沈砚的动作一顿,没有多说什么,关上了门。
祁越其实很想叫住沈砚,告诉他自己有多难受,但是,他不敢。
因为在三年前,他曾经装过病,只为了让远在剧组的沈砚赶回来看自己。
看着沈砚为了自己忙前忙后,他内心的孤独感和不安一下子就消散了。
这种事,他干了三四次。
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狼来了的故事也终会迎来结局。
沈砚发现祁越证明自己发烧的温度计是假的,只是模型。
“我觉得,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沈砚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祁越,还是忍不住关心,“下次别再带妆睡觉了,对脸不好。”
祁越为了装病,化了妆,看上去脸色很差。
“你说什么?”祁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砚,他忽略了后半句沈砚的关心,“你要和我分手吗?”
沈砚皱起眉,揉了揉眉心:“祁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要总是把分手挂在嘴边。”
祁越盯着沈砚:“是我挂在嘴边吗?这次是你说要分手!什么冷静一下?我很冷静。”
“我也试过和你沟通,可是似乎没有用。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沈砚像是在反问自己,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幽深,像是生气了,“你说得对,我们是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祁越呆呆地愣在原地,就那么看着沈砚离开。
沈砚离开了三天。
谁也没有给谁发消息。
祁越的内心越发不安,他不会做饭,沈砚不在的时候,他只能点外卖。
他好像真的离不开沈砚了。
他不想分手。
他必须做点什么,让沈砚觉得自己是有悔改之心的。
祁越走向厨房,准备做几个菜。
他先给沈砚发了微信。
【今天回家吗?我亲手做了几道菜。】
【我第一次做菜,可以回来吗?】
沈砚没有回。
祁越只能围上围裙,先动手洗菜,洗完菜便切菜。
但一想到沈砚,他就会走神,都没有注意到有一把菜刀已经被挤到台子的边缘了。
直到疼痛从脚上传来,鲜血汩汩而流,他痛得嘶了一声,连忙给沈砚打了电话:“喂?沈砚,我刚才做饭,不小心伤到了,好疼……”
“他有事,我去你那看一下。”说话的是沈砚的经纪人李丛。
李丛直接挂断了电话。
祁越坐在了厨房的地上,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种危险的想法:如果他的腿出了问题甚至瘫痪了,沈砚是不是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沈砚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李丛赶到的时候,祁越满手都是血。
祁越歪头看向李丛的背后,沈砚没有来。
李丛嫌弃地看了祁越一眼:“不是只伤到一只脚吗?不知道自己去找点东西包扎一下?你是废物吗?”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不想把外面的地弄脏,他怕沈砚来的时候会害怕。
李丛简单地给祁越包扎了一下,免得弄脏了他的车。
到医院,医生给祁越缝了六针。
“沈砚什么时候过来?”祁越看着李丛的背影,开口问道。
“他现在处在关键时期,你能不能不要给他添麻烦了?之前是装病,现在开始伤害你自己了?你是在威胁他吗?”李丛语气不善地说,他靠在窗边,双手抱胸,打量着祁越。
祁越说:“我没有。我只是想见见他,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李丛冷哼了一声,从病房出去。
祁越想直接拿出手机联系沈砚,却发现自己走得急,手机还落在家里。
过了一会,李丛又进来了,看着祁越:“沈砚说打你电话打不通,他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祁越呼吸一滞。
李丛打通沈砚的手机号码:“沈砚,祁越在这,你直接和他说吧,我怕我转达他会不相信,再做出什么……”李丛顿了顿,看向祁越的目光里有一些威胁的意味。
祁越顾不上那么多,他夺过手机,沉默了一会,问:“我们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