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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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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洗得干干净净,暂时没了那些恼人的事,这会儿终于能静下来喝喝茶了。
  谢云渡这里的茶,想来是极好的,刚才只顾着解渴,都没细品。
  她捧起面前的青瓷茶杯,小口啜饮,茶香甘甜,入喉清爽,姜幼眠满足地眯起眼睛,不禁喟叹:“蓝天玉叶不愧为淮南名茶。”
  听见她说这话,原本阖眸小憩的谢云渡缓缓掀开眼帘,“你还懂茶?”
  世家出来的千金小姐,懂些茶道不是稀奇事,但能品出茶种的不多。
  姜幼眠点点头,垂睫盯着杯中的茶,细说道:“香高味浓而汤色翠绿,回味甘甜,这就是蓝天玉叶的特点。”
  “不对。”
  “它最大的特点应该是贵。”
  说着,她伸出根手指比划:“将近百万一斤呢,我可喝不起。”
  这次姜幼眠倒没刻意卖惨,说的是实话。
  这茶叶,每年早早就被人拍了去,一般人还真喝不到。
  她也只是去年在爷爷那喝过一盏,老爷子可宝贝着呢。
  谢云渡倒不以为意。
  他斜倚在沙发上,轻阖眼眸,右臂曲起搭在额前,冷白修长的手指半掩住眉眼,嗓音里带了些倦意:“一会儿让人给你装些。”
  姜幼眠听见这话,眼睛倏地就亮了。
  “真、真的?”
  她没听错吧,幸福来得太突然,谢云渡竟然要送这么名贵的茶给她。
  难道是被她的茶道知识折服了,对她有了好感?
  谢云渡没回答,只懒懒的说:“前提是你保持安静。”
  闻言,姜幼眠脸上的笑僵住,眼睛里的光顷刻间黯淡了。她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呜呜呜……原来是嫌她吵。
  害她白高兴一场。
  谢云渡眼眸半阖,透过指间缝隙,见她捂着嘴,小脸气鼓鼓的,眼神像是在骂他。
  不过,终于消停些了。
  姜幼眠其实也不是话痨,不过是为了刷好感度,但人家觉得他吵,那她便安静些。
  连放茶杯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但她坐在那,着实有些无聊,只单手托腮,盯着沙发上小憩的谢云渡。
  男人薄唇轻抿,下颌棱角分明,他胸膛轻微的起伏,颈间皮肤白皙,细弱的光打在半敞的领口处,能看见半截性感的锁骨。
  真好看呐。
  姜幼眠不禁在心中感叹。
  像他这样的人,确实应该众星捧月,站在世界的顶端。
  她不确定谢云渡是否已经睡着了,但能看出他脸上的疲惫。
  不仅要掌管谢家,还要应付各方势力,除了要有卓越的能力和手段之外,还得有颗刀枪不入的心。
  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间,就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尊称一声谢先生。
  姜幼眠突然有点想退缩了。
  她不应该来打扰他。
  又或者说,她肯定是玩不过他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可能是怕打扰到屋内的人,敲门的动作很轻。
  应该是谢云渡的助理。
  姜幼眠趿着拖鞋,轻手轻脚的去开门。
  敲门的男人长相斯文,穿蓝色商务西装,戴了副黑框圆眼镜,手上提着个袋子。
  姜幼眠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谢云渡,男人好像还未醒,她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谢先生睡着了。”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压低了嗓音问:“我是姜幼眠,你是谢先生的助理吗?”
  看见是个女孩儿来开门,秦南只微愣了下,倒也不是特别惊讶。
  毕竟先生都让他带女鞋过来了,想来就是给这位的吧。
  秦南扶了扶眼镜,学着她的模样,用极小的气音说话:“姜小姐您好,我是谢先生的助理秦南,之前咱们联系过的。”
  “哦~你好你好。”姜幼眠刚想要同他握手,就被身后低哑的声音打断。
  “你们俩,做贼呢。”
  姜幼眠蓦的转身,见谢云渡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不紧不慢地整理衬衫袖口。
  她暗搓搓的瞪他一眼。
  这男人嘴真毒,还不是怕吵醒他,竟然说他们是贼。
  秦南见自家老板醒了,便用正常的音调汇报道:“先生,东西买来了。”
  “剪彩仪式将在十分钟后开始,肖老爷子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谢云渡不紧不慢地系上顶端两颗衬衫纽扣,从衣帽架上取下黑色西装外套穿上,依旧是那副矜贵斯文模样。
  “东西给她。”
  他淡淡扔下几个字后就出了门。
  姜幼眠接过秦南递来的纸袋子,愣了神。
  就……就这样啦?
  好像还差点儿什么。
  这一瞬间,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姜幼眠竟小跑着追上去,叫住了他。
  “谢先生。”
  男人竟停下了脚步。
  隔着几米远,她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试探性的问:“我可以要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
  “我的耳坠还在您那儿,可我不确定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不好擅自去碧水华庭打扰。”
  谢云渡垂眸整理手腕的表带,神色清冷,眼底寂静如水,只沉声说:“秦南会联系你。”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姜幼眠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男人,可真难搞。
  剪彩的主角是肖老爷子和谢云渡,其余的,不过是凑热闹的嘉宾,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妨。
  姜幼眠擦了药,穿上鞋子整理了妆发,不敢在这楼里久待,便匆匆下了楼。
  但当她下楼的时候剪彩仪式已经结束了。
  人群中不见谢云渡的身影。
  听说是因为工作的事提前离开了。
  姜幼眠顿时没了精神,只觉得脑子沉沉的,有点不舒服。
  她叫来钟正,“钟叔,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晚宴就不参加了。
  反正,她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钟正看了看时间,点头道:“也好,我去开车。”
  这里的山路晚上不太好走,为安全起见,早点回去是最好的。
  姜幼眠给肖程东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算是打过招呼。
  她站在原地等钟正,头有些疼,又觉得浑身发冷,想来是感冒了。
  这时,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士朝她走近,手里提着个袋子,那袋子上,是精致的茶叶绘图。
  “请问您是姜小姐吗?”
  “我是。”她声音干涩微哑,“有什么事吗?”
  男人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语气恭敬礼貌:“这是谢先生特意交代送给您的茶叶。”
  啊对,谢云渡说了要送她茶叶。
  本来还以为只是句玩笑话。
  她微笑着接过:“多谢。”
  虽然收到了一罐好茶叶,但姜幼眠此时头重脚轻的,身子乏困,实在兴奋不起来。
  钟正开车过来的时候,眼尖的瞧见了她手上的东西,疑惑问了句:“小姐,这是?”
  姜幼眠不敢告诉他实话,只随口胡诌:“一个朋友送的小礼物。”
  可不能让爷爷知道她刻意接近谢云渡的事,否则,一顿家法是免不了的。
  老爷子那个人向来恪守礼节,为人光明磊落,从小就给她灌输脚踏实地的思想,就算是和周家的婚约,也只是迫不得已。
  最重要的是,偌大京市,谁也惹不起一个谢家。
  和钟叔一样,是怕她栽跟头。
  听谢云渡说了那地皮的事儿,姜幼眠心有余悸,不敢一个人住,所以回了老宅。
  但当天晚上她就生病了。发了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即使吃了退烧药体温还是反复上升,不见什么效果。
  这可把姜老爷子吓得够呛。
  请了家庭医生过来,查看之后,说小姐可能是着了凉加上又受了惊吓所致。
  惊吓?
  一个山庄有什么可怕的?这孩子也不是胆小的人。
  姜济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深夜给肖老爷子去了个电话。
  肖老爷子那边的晚宴似乎才刚结束,问了底下的人才知道,姜幼眠差点儿被吴北欺负。
  估计是这事儿闹的。
  “对不住了老姜,是我这边的疏忽,没能照看好你家姜丫头,明天我让程东来一趟,看看眠眠,顺便给你赔个礼。”
  “那个吴北……”说到这儿,肖老爷子顿了顿,“这事儿也奇怪。”
  “说是下午就被他老子狠狠打了一顿,下周要送到国外去。”
  “明儿肯定也会来登门道歉。”
  想来,吴家也是觉得丢人,所以狠狠惩戒一番,毕竟,吴北只是个次子。
  听见肖老爷子这么说,姜济怀开口拒绝:“劳你转告,我家眠眠还病着,登门道歉就免了,让吴家的人尽心约束小辈,可不能再有第二次。”
  小丫头现在还发着高烧,明天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最是需要静养。
  烧得脑袋迷糊的姜幼眠自然不知道这些。
  她只知道,黏腻的睡梦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她跑,呼吸急促,无法安稳。
  过了许久,手背有针刺的感觉,像有凉飕飕的液体灌入血液。
  渐渐的,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临近中午。
  昨晚出了不少汗,她觉得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左手背还贴着输液贴。
  有点疼。
  姜幼眠费力拿起旁边的手机,见肖程东给她发了好多微信消息。
  “姜妹妹,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没?我和爷爷都挺担心的。”
  “你放心,那个吴北被收拾了顿,现在可老实了,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
  ……
  还有几条语音。
  该说不说,这人真挺话痨的。
  姜幼眠打字回复:“我没事了,谢谢你和肖爷爷关心。”
  恍然间,她又想起昨晚那个不太好的梦,抿了抿干涸的唇,索性就直接问肖程东了。
  “墨云山庄那地儿,以前真是墓地吗?”
  肖程东几乎是秒回:“???”
  “那地儿以前是荒山,上面只有座遗弃的破庙,但因为冬暖夏凉,当地的村民认为那是祖宗留下来的宝地,所以当时我爷爷买地皮的时候就遭到了他们的阻挠。”
  “谁告诉你那以前是墓地的?搁这儿造谣传谣呢。”
  看见他发来的消息,姜幼眠扯了扯嘴角,忽的把头埋进被子里,欲哭无泪。
  她好像被谢云渡耍了。
  大骗子,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