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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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杜秋迟醒了，仅仅是因为外面起风了，这风很邪性，又急又猛，直往屋里灌。
他看一眼手机，快凌晨五点了。起身，下床，把窗户关上，又扭头看一眼贺一，睡得像个小祖宗似的。
贺一睡觉不老实，经常折腾，杜秋迟睡梦中都能感觉到贺一翻身说梦话。
他回到床上，坐着，一条大长腿踩地上，一条大长腿搭床上。跟有病似的，也不睡，就看小结巴睡觉。
贺一像是没有烦心事一样，睡得比猪都死。然后翻一个身，背过身去，被子就掉了下来。
睡衣因为他不老实的睡姿，被扯了上去，露出一大截腰身。在夜色里白得显眼。
杜秋迟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光明正大的用眼睛耍流氓，要是视线带着舌头，贺一白生生的腰身已经被舔了个遍。
第一次看这场景他流了鼻血，忒没出息，现在看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血不往上窜就往下涌，总得找个出口。
他十八岁，又不是八十岁，对喜欢的人有反应那肯定很正常，不过分。
光看其实一点都不过瘾。
但是杜秋迟没有上手，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贺一还小，他想再等他两年。
杜秋迟觉得自己正人君子极了，连皮都没碰一下，简直可歌可泣，当被写进赞歌世代传唱。
他给贺一拽拽睡衣，又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去了卫生间。
打开花洒掩盖沉重的呼吸声，脑子里幻想着跟贺一抵死缠绵水x交融的场景。
在原始力量即将喷薄而出的一刹那，响起了敲门声。
杜秋迟差点没当场就给吓痿了。
贺一以后要是不□□，那他自个儿就得负一大半责任。
他用尽量沉稳不喘息的语气问：“干嘛？”
“我，我醒了，看你没在床上。怎么洗，洗澡来了啊，没事吧？”贺一站在门外，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
“没事，就冲一个，你先回去睡吧。”杜秋迟把水温调低，抹一把脸，然后又冲了会儿，才关掉花洒，擦擦身上的水，套上睡衣出去了。
他没回卧室，怕现在跟贺一躺一块儿冷静不下来。打算在沙发上凑合凑合。
刚躺下，眼睛还没闭呢，就看见一个身影过来了。
杜秋迟吓一激灵：“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你？”
贺一在他面前蹲下，抱着腿，“静音拖，拖鞋。你是不是跟，跟我睡，睡不惯啊？”
“别瞎想，我怕你睡着了，我进去再把你给吵醒了。”杜秋迟糊弄道。
“你没回来，我，我就没睡着。”贺一说着也往沙发上挤，背贴着杜秋迟的胸膛往里拱，给杜秋迟拱得火气上涌。
杜秋迟往里面挪挪，给贺一让出了位置。
好在沙发够宽，两个人侧着完全够睡。
“嗯？是不是有，有什么东西？硌着我，我腰了。”贺一拱了拱，还是硌。“硬邦邦的。”
我艹！
杜秋迟差点没被一口气给呛死。
“啥玩意儿就硌你腰了？还硬邦邦的，说话要负责任的知不知道？”杜秋迟特委屈。
贺一拱火他都没舍得凶一句，怎么感情自己反而还成流氓了？
“手机，手机而已，硬邦邦的，还硌你。”他从两人身体间把手机给摸了出来，递给贺一，贺一接过去，伸手放在了茶几上。
贺一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困吗？”
杜秋迟：“没。你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
“我也不，不困。”贺一说，“我想起昨晚你，你说喜欢，我。我现在，才找到一点，一点真实感，兴奋得睡，睡不着。”
贺一顿了顿，侧过了头，问：“你没骗，骗我吧？”
杜秋迟顺手搂住了贺一的腰。“骗你干啥？骗你又没好处。”
贺一想了想，好像也是，于是安心的转回了头，“可你为什么会，会喜欢我？”
杜秋迟觉得贺一这反射弧也忒长了点。昨晚表明了心意，怎么现在才想起问这些事。
要说为什么喜欢吧，这杜秋迟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觉得贺一就该待在自己身边，贺一跟其他任何人待他都不乐意，就想把贺一栓在身边。
他表面随意，实际上内心冷漠强硬，在遇到贺一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保护欲强，控制欲也强，是狼性又自我那种。
以前都是玩玩，说实话从来没这么真心喜欢过一个人。除了贺一，对谁都可以狠下心来，对他狠不下心。
就连昨天吵架骂贺一，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自己没比贺一好受到哪儿去。
“嗯？”贺一用手拐子蹭蹭杜秋迟，催他回答。
“喜欢你是因为你哪哪儿都好，我哪哪儿都喜欢。”杜秋迟随口说道。
这喜欢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事，更何况他语文还那么差。
“我，我可不好。”贺一说。
“嗯？你怎么就不好了？”杜秋迟把头埋进贺一的脖颈，嗅了嗅，很清爽的薄荷味。
让人上头。
“我，结巴。”贺一说。
“你结巴的时候话都这么多，要是不结巴了，噼里啪啦的非得跟个机关枪似的，你得把我给烦死。所以结巴了也挺好。”杜秋迟的安慰，它听着吧，好像有点儿道理，但不多。
说了等于没说。
“我还，还配不上你。”杜秋迟抱着贺一，贺一玩着他的衣袖。
“哪一点？颜值？你知道就好，我这样儿的可遇不可求，你得珍惜。”杜秋迟不要脸起来就很不要脸。
“不是。”贺一摇摇头，“我看网上说，说找对象，不能找，找单亲家庭。”
贺一说着，转过身子来，面对着杜秋迟。
乌漆嘛黑的，杜秋迟看不清贺一脸上的表情。
“你单亲家庭？”
“嗯。我以前，很久以前，和我妈住，还有，我奶。我奶，不是我亲奶，她是请来的保，保姆。后来我妈，她走了，我就跟，跟我奶一起住。”
“走了？”
所以说中华文化含蓄，这“走了”是哪种“走”，杜秋迟根本就猜不出。
“嗯，走了，我，幼儿园的时候。走了，不是死了。我初中毕，毕了业，被接到锦，锦城。他……我爸，我爸不让我跟，跟他们住，我一个人住。他每个月给，给我钱，很多钱，花不完。”
贺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酸果，酸得杜秋迟心都苦涩了。
他伸手摸了摸贺一的脸。
贺一捉住杜秋迟的手，笑了起来，“没哭呢。这个，没什么的。我还有我，我奶呢。我奶疼我，想跟，跟我来，但是她北方待，待惯了，我怕她不习惯，这边。”
杜秋迟越听越觉得不是个滋味。他尽然不知道贺一是这样的家庭。心疼远远大于震惊。
“我妈走，其实我不，不怪她的，我没，没生她的气。她经常一个人，偷偷哭，因为我，我这个拖油瓶。”贺一鼻尖儿有点酸，但是哭不出来。
这都是很久远的事了，那种特别特别难过的情绪已经淡了。
像好了的伤疤，印子还在，也记得受伤时候的滋味，但是不疼了。
贺一说得风轻云淡，可杜秋迟听得却是惊心动魄，心里边儿难受得不行，窝着一肚子火，想把贺一爹妈打一顿。
打一顿都解不了气。
“瞎几把乱说什么，你怎么会是拖油瓶？她走是因为她没有责任心，那些大人犯的错，怎么能怪到小孩儿头上来？我们贺一才不是拖油瓶，我们贺一比谁家小孩儿都好。”
这种事儿杜秋迟没遇到过，只能说出这些治标不治本的安慰的话来，再多他也不会了，只能一个劲儿把人往怀里拢。
搂得紧紧的，抱住贺一，也抱住小贺一。
“你怎么和，和我奶，说得一样啊。”贺一把头靠在了杜秋迟身上，笑了起来。
“我来这边，其实也不，不开心。什么都，不讨厌，也，也不喜欢。但是，遇到你之后，就全都是很，很开心的回忆。”贺一说着，攀上了杜秋迟的腰，把头在杜秋迟怀里蹭蹭。
小狗似的撒娇。
他喜欢杜秋迟，像是蒙着灰尘、布满蛛网、散发着霉味的地窖，照射进了阳光，从此生活不再一层不变，郁郁寡欢。
“所以我，喜欢你，你也能，喜欢我，我很，很感激。”
杜秋迟把贺一搂得更紧了点，心疼得想把人整个的揉进心里。
贺一越长越高大，但是他觉得他搂着他的时候，他还是只是个小孩儿，蜷在他怀里，像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傻狗，什么单亲不单亲的，你又不比健全家庭的小孩儿差。我喜欢你那肯定是好的坏的都喜欢。其实我也不够好，幸好你眼瞎，让我捡了漏。”
贺一听了，咯咯笑了起来。“你要是嫌，嫌弃我，要尽早。不然以后再后悔，就，就晚了。”
“我嫌弃你干嘛？我现在只想骂你不负责任的爹妈，什么玩意儿都，这么好一小孩儿不要，肠子迟早得悔青。他们不要我要。我不后悔，谁后悔谁小狗。”
“但是你，你爸他，他会同意我俩吗？他好像有，有点凶，我有点，有点害怕。”
“我爸？嗨，这你就放心好了，他可是我爸诶，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撵狗他不敢追鸡，你别瞎担心。”
杜秋迟说完还在贺一额头上吧唧了一口，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差拍着胸脯，再对天发个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