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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假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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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烧烤一聚后，尤顽发现同桌好像不怎么讨厌自己了，不过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很忙。
“滚开！”又是一记狠厉的勿扰。
尤顽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磨厚了，“你在写什么宝贝写了这么多天？你把眼睛朝四下里溜一下，全班就我们这一桌处得像仇家一样。”
他发现布妥喜欢盯着黑板，喜欢做笔记，起初他以为人那是认真对待知识，还悄悄给他竖个大拇指。
然而，当课下发现同桌教材白花花，“知识点”全都在信纸上了，还是保密级别时，他扇了自己一耳光，就不该对倒数第一抱有太多期望。
“滚开！”
尤顽眼神又往那一杵，又体会了一番对方的嫌弃。
“啧！”心肝喂了狗。
没过几秒，好奇心作祟，“我可以帮你啊，写作我很在行的，我拿过很多次市级作文一等奖。”
不过都是小学时的，靠的新奇脑回路，例如《苹果宝宝从树上掉下来好疼》写苹果和牛顿的不解之缘、《鸭梨山大，我吃不完》对家庭作业繁多的控诉……
布妥半信半疑地偏头瞅他。
尤顽坦坦荡荡，“不信？我撤。”激将法。
“班主任喜欢什么样的文体？”
没了？尤顽严重怀疑面上冰冰冷冷的布妥懂得社会生存之道，初来乍到竟然就要奉承了？
“御风飞行，自由洒脱。”
布妥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继续自己弄。
对方越是觉得他不行，尤顽就越来劲儿，“你难道没发现锋哥人如其名，不受约束，很……wonderful吗？”
布妥顿了一下，wonderful算是被接纳，可以排忧解难了。
“你周末打算去哪？”没有回应。
“你家住哪？”只有课间嘈杂喧闹声。
“你……”
布妥：“我不是草船，你的箭不要往我这放。”
尤顽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我……”
满满的自作多情没好下场，但粗口再一次被走廊上的突然安静截断。
钱度不再和崔笙说笑，钻到后门一探究竟，而崔笙拿出她的拍立得，娴熟自然地对准某个方位。
老秃头怎么来了？
老秃头是高二年级的年级组长李明国，长得瘦削，和邹超的干柴样有的一拼，只不过李明国给人的首因效应并不好，“贼眉鼠眼”是很多人对他的初评价。但是相处之后近因效应简直好到爆，每年荣获“最受年级学生喜爱教师”。又因为头顶秃了一圈而得学生赐予的美名，老秃头。
此时正趴在走廊上呼之欲出，震耳铃声恰好响起把他的话盖住，但仍有部分听到的学生起哄。
“上课了，听不到铃声吗？”李明国严厉偏头呵斥两侧走廊学生。
学生们嘿嘿得令回教室。
喻锋踩着铃声尾巴进教室，化学教材往讲台一搁，意为满足学生好奇心。
学生们感激地往窗外凑耳朵。
布妥也放下笔看过去。
果不其然，李明国的大嗓门再次响起，冲着实验楼，“上课呢！知道吧？”
对面刚开始装修保管室的工人大叔吼回来，“啊？”手中的刺耳电钻不停。
李明国双手示意他停下，“现在是上课时间！”
“这位老师，三十分钟就结束了。噪音不大！”隔空喊话地商量。因为校方请时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十二点四十之间。
李明国直截了当回复：“不行！你影响我的教学！影响我的下一代，明白不！”
字字圆润，脱口有力。
“哦豁！”隔壁高呼声和21班的拍桌声表示给力，喻锋在讲台上乐队指挥一般怂恿，希望音量能再提高点。
李明国酝酿的另一口气顺着涌上来，“你影响祖国的未来！”
“呼哦！”整个高二年级的教学楼都有了反应。
远处的教师办公楼里，看文件的校长推推眼镜，笑了一声，谁让这一届高二是块宝。
两位工人大叔尴尬退场，李明国这才仪式性的在外人面前管管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开嗓朝楼下：“上课活跃氛围可以，但不要互相影响！”
于是，小兔崽子们很给面子的，静乎。
走近拍了拍21班后门，“咳，上课！”然后走了。
“噗哈哈哈哈！”仅限于班级内的噗嗤笑声。
未走远的李明国脸上没了严肃，都是笑。
尤顽朝同桌：“你的脸怎么还能如此冰柜？没见你吃我的水果啊！虽然我的水果不可能产生这种副作用。”
“很好笑吗？”
冰山说话就是得劲，尤顽无言以对。
课上到一半，对于布妥的不学无术，尤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考年级倒数什么滋味吗？”
“啧！”对方厌烦地在草稿纸上用力一划，纸张撕裂的声音。
尤顽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劝告年轻人要以学习为重：“倒数的话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能闭上你的臭嘴吗？”吼声蹦出。
全班鸦雀无声，正在激情回答喻锋提问的钱度一脸懵。
尤顽起身准备道歉，钱度的“对不起”先行。
钱度委屈兮兮：“锋哥，我思路接不上了。”然后撇脸向尤顽和布妥。
靠，这小子竟然在邪笑。
尤顽直觉不妙。
果然，喻锋十分体贴：“坐下吧，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掌握情况。尤顽、布妥，我刚才问什么了？”
布妥也站起来。
其他同学很没义气地看戏，开始倒计时：“10、9 ……”
尤顽：“我们就安静等待倒计时结束吧！”
临危不乱，似乎还有点享受。
布妥幽幽来一句：“我知道问什么。”
尤顽一副抓住救命稻草，不受罚会更享受：“什么？”对方看向他，嘴唇将开未开。
众同学：“5、4……1”
尤顽：？？？
喻锋：“好了，给你们机会也没用，今天你们两个拖地吧！”全班欢呼。
尤顽摊手：“切！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你也逃不了。逃一次罚一个星期。”
课间尤顽的桌子上多了一盒针线，周笑走过来，“班长，布妥同学说让我借给你。”
“我不需要啊。”尤顽一脸问号。
“他说要你缝嘴巴。”周笑憋笑走开。
尤顽拳头紧握，余光瞄到罪魁祸首进了后门，小火山蓄势，椅子刺耳后滑，气势逼人地朝向，然后……然后他的小火山熔浆硬生生自己钻回深处。
布妥脸很阴沉，额前发压着眉毛，寒冷的光从眼中射出。
尤顽：惹不起惹不起！
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呵呵，脚滑，椅子也滑。”
布妥坐定后趴下了。
“谁惹你了？我去给你报仇。”小心翼翼凑近问。一肘子被他眼疾手快地挡了回去。
不管他了，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才一秒，他又坐不住了，“你出去时拿的纸条呢？你在写情书？”
对方不理睬。
“情书我在行，老手了！”越说越欠揍，“跟哥说看上谁了，我帮你搞定。”
右脚差点又中招。
“好吧，对不起。我瞎扯的。但是你怎么能够这样虚度青春呢？你看你，一天就知道嫌弃我，也不和其他同学玩，我要带你你又只会用寒气。”
尤顽垂脑袋，虽然布妥这样还是引来几簇小女生课间站在后门口走廊。
突然又猜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锋哥？我可以帮你啊。”
对方歪脑袋瞅他。
尤顽来劲儿了：“说吧，什么事？”
期待满满。
布妥看着他那一脸天真样，觉得还是算了，不靠谱。备受打击的尤顽就这么单方面晾了他一节课。
“班长，十五分钟后你们两个拖地啊！”打扫卫生的女生提前招呼。
尤顽收到，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上厕所去了。
布妥则拿起一支笔和笔记本走到了走廊。
“同学，可以照张相吗？”
空灵嗓音礼貌性传来，布妥笔顿下，偏头，镜头无声捕捉到了他最自然的状态。
“不介意吧？”
离歌柔和笑问，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布妥不懂这陌生女生的来意。
离歌越发坦然，“不会商用。”
布妥不喜欢这种待遇，也讨厌别人擅自主张靠近自己：“可以从个人距离变成社交距离吗？”
离歌自认见过无数类型的帅气小伙，但是布妥却是第一个让她小鹿乱跳，往后退开，两人保持一米五左右距离。
布妥满转回去埋头，才发现杵在纸张上的墨汁晕开成污点，眉头蹙了一下。
离歌：“以后偶尔允许一下个人距离吧。”
布妥并不理她，离歌并无失落，甚至是满意地转身离开，楼梯口靠墙的崔笙正笑着等她。
尤顽贼兮兮走过来：“嘻嘻，年级第二喜欢你了？”
年级第二？那个女生？
布妥皱眉。
尤顽咋呼：“还真是啊？！”
布妥眼不见心不烦地拿起笔记本挪位。
尤顽：“出息了啊！虽然老师们反对早恋，但我个人是支持你的！我是你坚强的后盾！你慢慢写啊，你让我帮你转交情书都可以。对了，拖地你就不用了，我帮你！”
说完摇头晃脑进教室，是真傻，布妥如此评。
不一会儿，布妥进来放下笔记本，手里捏着张纸就走出去，尤顽不放心，决定悄悄跟着
主要是怕同桌被拒想不开。
离歌是谁啊，拒绝帅哥的能手美女。
尤顽跟着跟着就觉得这路线不对劲，最后停下。
化学组办公室？
里面的喻锋还是和善：“怎么了？”
布妥：“老师，医生告诉我，我每天晚上需要按时到医院打点滴。”
他生病了？
尤顽觉得自己这几天对他的态度过分了。
开始反省。
“证明呢？”
“这。”开的证明是传真过来的，还有点温度，上面确实是富荣医院的章。
喻锋：“富荣医院？好像不在这附近。”
布妥一口气把富荣医院的详细地址念了出来，门外的尤顽更加愧疚了。
布妥：“所以老师，我晚上可以请假了吗？”
“走。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伤身体的事不能敷衍了事。”拿起外套就要带人走。
布妥：“老师我没事了，老师再见。”
喻锋并不揭穿：“好的，晚自习哪不舒服及时跟我说。”
就这样，布妥本周第n次请假理由被驳回。
尤顽以高速旋转的大脑反应过来，愧疚个头！
原来他对自己态度时好时坏也是因为请假需要通过自己这一关，因为假条在他这个班长手里，喻锋只需要审核盖章。
布妥出来见跟前杵着个大活人 ，无视走开。
尤顽：“你要请什么假啊？”
布妥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啧！我去帮你说说。”自顾自地进了办公室，布妥连拦的机会都没有，只好跟上再进办公室。
鉴于尤顽喜欢死缠烂打，喻锋直接交代了，“布妥想要晚上出去兼职是吧？我也是猜的。”
布妥眼里闪过惊讶，不否认。
尤顽情绪变得激动，立刻站队喻锋吼布妥：“不行！晚上外面多危险！”
布妥又给他一记寒光。
尤顽不怂了：“兼职可以周末白天去！这几天零用钱可以用我的！”
虽然自己已经穷得叮当响，但是可以借其他人再借给他啊。反正就是不准晚上出去。
喻锋也出口：“这样的请假我是不会批的。”
尤顽猛点头附和。
布妥无言以对。
尤顽：“如果缺钱的话可：以争取奖学金，月考一等奖八百。我辅导你！”
其实尤顽心里没底，布妥可是倒数第一啊。但是没试过怎么就一棒子把人打死呢。
喻锋看布妥已经放弃样，笑着催促：“快去食堂觅食吧！”
两人鞠躬退出办公室。
点击鼠标，刚布妥进来一瞬刚看完的电子邮件，寄件者是布妥爸爸。
他爸知道他来这里了，好在那个人还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