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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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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空尽真人为裴戎批命之时，就隐约察觉到了裴戎的身份不一般，很有可能是仙树转世，所以多年后才会如此轻易的让裴戎回到了灵因派。
说白了，哪怕裴戎犯了天大的错都没关系，因为她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利用价值。
空尽真人其实并不确定引亥对裴戎的是什么态度，但是对于黎玄，他可太了解了，毕竟无非山是出了名的出痴情种的地方。
将这仙树转世之事告知黎玄，也是希望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
黎玄本来以为要带走裴戎会费一番周折，谁曾想裴戎竟是仙树的转世，他甚至都没料到，空尽还能用此事算计自己一把。
怪不得，裴戎当时随意给释羽的叶子，能在他神形俱灭之时护住了他最后一丝灵识，好让自己之后又以黎玄的身份苏醒。
这一切的兜兜转转，竟然都源于仙树与小青鸟之间的情缘。
世间有缘之人终会重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吧……
从初芳殿到清禾别院，黎玄分析了一路，本想告诉她仙树与青鸟之间的故事，但又想到当时因为自己的迟到而间接害了仙树被错怪为引亥开花，生怕裴戎有所误会，又不大敢说了。
既然她今生的身份是魔族，那么便助她好生修炼，早日得道，哪怕日后她记起仙树之事，届时他们早已日久生情，想必戎戎也定不会过多责怪于他。
“就先这么办吧。”黎玄暗自盘算着。
可刚走到别院外，他就被突然出现的纪小颜给拦下了。
那纪小颜二话不说，直接跪在黎玄面前，吓得他后退了半步。
黎玄记得好像之前这纪小颜也以剑阵为由，有意接近过他，这回所幸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这到底是要伸什么冤。
“黎玄前辈，弟子有一事相求。”纪小颜一脸坚定的正视着黎玄，“只要前辈答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帮的了你？”黎玄倒是挺好奇的，面前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记得，怎么就三番四次地找上自己。
“我有个师弟，本来与我都是入室弟子，但他被师父降为了杂役，成天干着一些脏活累活，不能练剑也不能修炼。”纪小颜说得很真诚，透过眼神也能看出她对嘴里说得那个师弟感情不一般。
她跪着挪近了黎玄两步，“他是为了我才会沦落至此，这灵因派上下，我实在找不到谁可以救他了，只得斗胆来求前辈了。”
“你师弟为何会被贬为杂役？”黎玄问道，他似乎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与这纪小颜的过节了。
这时，裴戎恰好走了出来，这下跪的一幕刚好被她看到。
裴戎心想，不管换了什么身份，这招蜂引蝶的本事还是不减当年。可转念一想，怕不是这纪小颜想起了当年义庄之事了吧……
“我曾放火烧毁过一处凡人的地方。”纪小颜答道。
完了完了，果然是这件事，裴戎躲在一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玄门弟子损毁凡人之物确是很大的罪过，重则亦可逐出师门，空尽的判罚并无不妥。”黎玄说道。
“二郎在说什么啊。”裴戎自言自语，“是故意装不知道，还是他的记忆也被封印了啊。”
“可那是一处义庄，四处透露着古怪不说，还魔气冲天。”纪小颜辩解道。
“义庄？”黎玄一惊，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
正巧他又突然瞥见了一边的裴戎，与她对视了一眼。
裴戎朝他点头示意，黎玄这才想起了当年义庄之事。
“弟子已经知道错了，因为一时冲动，连累了顾岚师弟，我也很后悔。”
纪小颜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裴戎也有点动容，想着大家各自立场不同而已，既然黎玄能在空尽真人面前说得上话，能帮便帮吧。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么……
没想的黎玄脸色一沉，似乎颇为不悦地道，“世上本无后悔药，既然做错了事便要承担后果。”
这是不愿意帮忙么？
黎玄知道此刻裴戎正在边上看着，想着她心眼小，当时见义庄着火不顾一切就冲出去打架，想必也不会愿意自己去帮纪小颜。
“你且退下吧。”黎玄一摆手，顺便看了看裴戎，见她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样子，似乎是在质疑他的决定，便立马心领神会，改口道，“我会寻机会找空尽说说的。”
“多谢黎玄前辈！”纪小颜跪着行礼，恨不得要把黎玄给供起来似的。
黎玄还吃不准自己这么做符不符合裴戎的心意，又偷看了裴戎一眼。
直到见裴戎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才放心。
大概是去照看顾岚了，纪小颜往别院方向走去，裴戎在门边躲了躲，才避开与她打照面。
见她走远，裴戎才跑到黎玄面前，说道，“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啊。”
黎玄见裴戎一路跑过来，还在喘着粗气，便凑近了她些，可刚靠近她一点儿，裴戎就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四下展望一番，跟做贼一样。
没等黎玄说话，裴戎就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还锁上了门，偷偷摸摸的样子让黎玄忍不住发笑。
“大白天把我锁在你房里干什么？”黎玄笑着问。
裴戎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把你关起来，避免你总是被搭讪。”
黎玄笑笑，凑近裴戎想讨口水喝。
裴戎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喂给黎玄，待黎玄喝完还帮他擦了擦嘴，说道，“纪小颜还是很关心顾岚的。”
“嗯。”黎玄应道，“她要是不提，我还真记不得她就是当日烧我义庄的人。”
“她之前嚣张跋扈，但是为了顾岚，不得不对陆子易低声下气。”裴戎说道，“这么多年了，顾师弟也不容易，该罚的总也罚够了吧。”
“所以，你到底是在帮纪小颜还是顾岚啊？”黎玄板着脸问。
裴戎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当然是帮他们两个啊！”
“我还以为你挺记仇的呢，所以一心想着拒绝那纪小颜，然后又见你一脸不满，吓得我赶紧改口。”黎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好险，差点就惹你生气了。”
裴戎大笑，“你怎么回事啊，能不能有点前辈的样子。”
黎玄看着裴戎在自己面前这般恣意欢脱，也倍感轻松自在，似乎一瞬间就可卸下一身的防备。
他朝着裴戎张开双臂，裴戎也一下子钻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便将百问石之事尽数告知裴戎，以及空尽真人已经答应了让裴戎同自己去无非山的事情。
裴戎想起今早她醒来不见黎玄的时候，安卿说黎玄去找空尽真人了，还说自己义父从不爱搭理那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破天荒一大早就主动去找那空尽。
当时裴戎本来还以为他们这种前辈高人喜欢一大早喝喝茶聊聊天什么，不曾想黎玄竟是在为了她的事情。
但一提到空尽真人，裴戎就来气，突然就破口大骂道，“空尽这个王八蛋！卑鄙无耻，太不是个东西了，就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人还求仙问道，真是不知羞耻。”
黎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又不敢随意接话，只好一个劲的点头。
发泄了几句之后，裴戎平静了许多，“如是族那些死于业火的人会怎么样啊？”
“灰飞烟灭吧。”
“不能投胎转世入轮回么？”裴戎追问。
黎玄摇摇头，道，“其实世间万物是生是灭皆有定数，一切因果都在既定的轨道里循环往复…”
才说到一半，黎玄就发现裴戎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他战术性咳了两声，“咳咳…空尽确实卑鄙，心术不正！”
“我第一次看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一肚子坏水，一脸奸人之像。”裴戎愤愤地说。
“是是是。”
“这个老不死的，他说让我跟你走，我就得跟你走啊，他算老几啊！”
“是是是。”黎玄不过脑的应着裴戎，突然发觉不对劲，“什么？！”
“戎戎啊，这一码归一码，我和这空尽可不熟，几百年前甚至还和他有仇，不信你可以问安卿。”黎玄的求生欲已然拉满。
“这九年我一直对他低声下气，这回我绝不放过这个机会，必须让他亲自求我。”裴戎想了想，又说，“他让我跟你走，我马上就跟你走，我那些同门会怎么想我啊，你也不想我落一个坏名声吧。”
“这话倒也没错，可是…”黎玄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啊？”
“我怕你拿捏不好尺度，怕空尽反悔，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带你走！”一言不合，黎玄竟然开始耍起了无赖。
裴戎抱住黎玄，黎玄气呼呼的把头撇到一边，可他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松。裴戎亲了亲他，才让他安静了下来。
“二郎。”裴戎靠着黎玄的肩上，“失忆的事情，其实我也没怎么不开心。”
“嗯。”
“但是我只要想到你一个人面对生死之时，我却一无所知，心里就很难受、很内疚。”裴戎说。
黎玄将裴戎搂住，“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