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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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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黎玄就醒了，脸色不大好看，见裴戎在身边，便没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抓着裴戎的手，指节都有点泛白了。
两姐弟一路上都气呼呼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在生着什么不同的气。
黎白御剑的速度快到让安卿都有点反胃了……
一到天白鹤洞，裴戎就直接被黎玄拉了进去，黎玄袖子一挥将洞门一关，把黎白和安卿直接拦在了外面。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啊！”黎白直接气的跺脚，洞内黎玄没给她半点反应，“你爹什么意思啊！”
安卿将衣角一掀，一条腿已经腾空而起，“让我来把洞门踢开！”
“你们两父子大概都有病吧。”黎白拎住安卿的领口，把他拉了回来，“那女子是什么人，不是说好去找空尽批命的么？就批成这副样子吗？”
“主要是去找人，顺便批个命。”安卿说道。
“找人，他睡了几百年，找鬼还差不多吧。”黎白估计是被气得头晕了，她按着自己的头，无奈道，“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马上一个字不差地告诉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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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玄坐在榻上一声不吭，好像还在生气。
裴戎走到黎玄身边，碰了碰他的手，喊了他一声，“二郎。”
这么一喊，黎玄顿时觉得也没什么可气的了，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裴戎脖子上的经脉，以及悬天剑留下的一道血痕，问道，“疼吗？”
“疼，手腕更疼。”裴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一路上被黎玄紧紧攥着，现在都红了。
黎玄揉了揉裴戎的手，缓着内息，说道，“戎戎，其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裴戎打断道，“你先调息一下，身体要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行，说晚了你又要怪我了。”黎玄口气中还带着点小情绪。
裴戎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是仙树转世吗？”
“这重要吗？”黎玄反问。
“对啊，这根本不重要。”裴戎严肃的答道。
这回轮到黎玄满脸的疑惑，他竟一时搞不懂裴戎到底什么意思了。
“空尽那个王八蛋跟我提起仙树事，想以此来要挟你，所以刚刚我才故意那样质问你，我其实只是想把你气走而已。”裴戎说道，“没想到你这么难赶，这下好了吧，又受伤了吧。”
“我上次问你脖子上的痕迹是什么，你怎么说的，今天如果不是空尽那个王八蛋，你准备瞒我多久？”黎玄越说越激动了，“你往那高墙上一跃，拿着悬天剑，当时我心里多难受，你知道吗？”
“你以为这么做我不难受吗？”万万没想到，裴戎比黎玄还激动，“我要是不留下，他们就要对你下手了！如果是你，你怎么选！你不要忘了，当初你不也是把我的记忆一封，就自己走掉了嘛！”
用符咒封记忆的事情可能要被裴戎揪上几辈子……
黎玄一时语塞，缓了半天，憋出一句，“那算我们扯平，好不好？”
“不好，你还怪我，你凭什么怪我！”裴戎委屈死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也不想死，我也担心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啊？”
“我会再等，等你转世，把你捡回家，永远缠着你。”黎玄揉了揉裴戎的头，眼神温柔，“但是我很怕，很怕这次没有机会了，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了，连想保护你也不行了，我现在就是这样，只会发脾气。”
裴戎抱住黎玄，“你老是要说这种话，你觉得我爱听这样的话么，你是不是觉得看到我难过，心里就开心啊。”
“已经两次了，第一次是在支离族的水牢，第二次是在初芳殿的高墙，不能再有第三次了。”黎玄紧紧抱着裴戎，“到底为什么会中毒，你快告诉我。”
“中毒这事儿和这毒药的名称我也都是刚知道的。”裴戎还抽泣着。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这话听得让黎玄顿时胸口犯疼，他帮裴戎擦掉眼泪，“别哭了，到底是怎回事，我真的很想知道。”
“当日引亥带我去叠翠峰找回忆，他说他曾在那里捡回一条命，劫后余生让他非常感恩，然后他又说枯荣子偷了他的唤应骨，就发疯在风波涧大开杀戒。”裴戎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之后他们把枯荣子炼的丹药都带回了支离族，琼璇夫人就提议让我服下还衣丹以灵因派弟子的身份，探寻一下百问石的下落。”
裴戎顿了顿，“还衣丹的功效差不多一年，我一共服用了九颗，一开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脖子上的东西也是最近才有的。刚刚在初芳殿好像毒发了，毒发时浑身抽筋，还不如死了算了。”
裴戎用非常轻松的口气讲完了前因后果，本想借此缓和一下气氛，谁知黎玄听完之后脸一沉。
“归根结底，这中毒的事情怨我。”黎玄说道。
裴戎都不敢说自己其实很早就发现还衣丹上绿荧荧的，因为急着想用百问石找回记忆，才会如此不管不顾。
怕黎玄怀疑，她只好立刻反驳道，“明明是怪枯荣子啊，他下的毒啊。”
“无非山上有很多解毒的丹药，还有个乌蕨老翁，他很擅长制度解毒，我马上把他找来。”黎玄边说还真站起来，预备马上去找人来给裴戎解毒。
“不行不行。”裴戎拦住他，“你忘了，我是魔族，如果要给我解毒，我不就要暴露了么，我还有一粒还衣丹，糟糕，在清禾别院没带在身上。”
黎玄拉着裴戎，边说边往洞口，“魔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想呆在无非山也可以，四处游山玩水也可以，听话，先把毒解了。”
“二郎…”裴戎叫也叫不住黎玄。
洞门一打开，就见黎白凶神恶煞地站在洞门，一副已经等着他们很久的样子了。
“阿姐。”黎玄见到黎白便问，“阿姐可知乌蕨老翁在无非山何处？”
黎白一脸严肃，看了一眼黎玄身后的裴戎，“你就不需要解释一下吗？我不问你就不说了，不准备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黎玄没有说话，对待黎白的态度不是很好。
“我急着找乌蕨老翁解毒，有什么事晚点再说。”黎玄说道。
黎白打量着黎玄，见他除了气血虚弱以外并没有中毒之症，反倒他身后的那个女子，面如菜色，不似寻常的正常面色。
“义父，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乱跑。”安卿也站出来试着阻拦黎玄。
黎玄瞪了安卿一眼，之前安卿无论怎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今天怎么就帮着黎白了。
“义父，百年前你为了仙树差点魂飞魄散，百年后你还想再死一次吗？”安卿不依不饶，“你变成这样，别人根本就不领情，值得吗？”
裴戎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安卿好像在针对她。
“你在胡说什么！”黎玄呵斥道。
“说起来，当日是我将玄儿关在房间里的，若想清算业火焚树的旧账，不得找我才是。”黎白这话明显是说给裴戎听的。
“义父，今天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动用功法，是她，她故意的！”安卿气呼呼地说道，“你为她散尽修为，她还责怪你不赴约的事情，未免太过分了！”
“安卿，事情是这样的…”
裴戎刚想解释，就被黎玄拉到了身后。
“什么过不过分，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黎玄快要被安卿气死。
“就是过分。”安卿胆肥了，开始顶起了嘴，“当年你也是为了她，才解了引亥的封印，引亥重获自由，多少人要死于非命，你为了她什么都敢做，义父，你都糊涂了。”
裴戎愣住。
对啊，虽然解封印的是释羽，但释羽是黎玄的灵识所化，等同于黎玄自己。对于玄门弟子来说，帮魔帝引亥解封印，得是多大的罪责啊。
“你听听，你儿子都比你懂事，你平时吊儿郎当不好好修炼也就算了，至少该有点明辨是非的能力吧！”黎白指责道。
“阿姐，我本来都想好了，事情过去无需再提，但今天你们非要逼我，那我们就来好好说说。”黎玄说道，“人各有志，我不修炼被你们说成不务正业，还非得要给我批什么命，说什么始一终亥，还以此为借口围剿引亥，说什么帮着我飞升，飞升？我根本不想飞升。”
黎玄的话把黎白的脸都气白了。
“将我关在房间里，让我无法赴约。四个人联手都杀不了引亥还好意思责怪仙树，就连我的灵识都阴差阳错成为释木简的徒弟。”黎玄口气决绝，因为太过激动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你们一手编排了我几百年啊，还要我怎么明辨是非，难道要对你们三跪九叩吗！？”
“哼，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怪我？我一心助你修炼我还错了？不管你就好了是吧。”黎白也没有丝毫退让。
完了，吵起来了……
安卿有点慌了，也不知道该帮哪边才好，他开始后悔了。
义父都没责怪义母，哪里轮得到他瞎起劲，还拉着本来关系就僵的不行的黎白一起，现在好了，吵翻天了。
裴戎虽然没有插话，但这你一言我一语她都听的真真切切，他觉得黎玄太可怜了。
被迫修炼的时候，只能偷跑出来和仙树讲话，仙树被焚他就傻乎乎的自散修为，用仅剩的灵识化成释羽，又躲在义庄一百多年，最后还是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想到这里，裴戎就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
她紧紧拉着黎玄，一步都不想离开他。
想着想着，裴戎就觉得心口一紧，如同之前再初芳殿那样，浑身抽痛了起来。她难受地蹲下了身，以为将身体蜷缩起来会舒服一点。
黎玄见裴戎这般痛苦，全然顾不上再跟黎白说道什么了。
安卿也慌了，“我去找乌蕨老翁，我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