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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 118 章 ...

  •   他依然不想这样直面真实的时宁,把眼光转向一旁的男人,冷静地开口,“你是徐德吧?整容技术真差。”
      男人顿了一秒,笑了,“不,我现在叫时殃。”

      “时殃,”尤辰舟念了一遍,转头去看时宁,“时宁。”
      不知为何,这样让对方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时宁心口抖了一下。潜意识里她竟然希望自己不叫这个名字。

      “你跟我说的重生,”尤辰舟轻轻问她,“那个在巷子里带走你的人,就是他?”
      时宁漆黑的眸子拂过心虚,后又重拾沉着,泰然而说:“你还记得?”

      “我说过了,”尤辰舟声音很哑,“我记性不差。”

      “真的只是见过几面吗?小宁,你们看上去很熟的样子。”时殃说。
      “当然。”时宁冷下语调,“只是见过几面。”

      “既然这样,你知道我们抓到人质一般会怎么做吗?”时殃有意般说,“我一向不爱让你干这番残暴的事情,不过总归得试一试,来,我教你,去把火炉点上。”

      时宁应声去做。

      时殃坐到一旁,点上一根烟,那双被烟雾蒙得朦胧的眼此刻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带着猎奇与惊喜。

      “小朋友,你看上去很聪明。”时殃嘴角挂着笑,“要能迷途知返来和我做点小生意,会更有出息的。”
      尤辰舟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是真的蠢。”
      时殃眉头一皱,随即松开,“你是第一个说我蠢的人。”

      尤辰舟从不喜欢与人争一时口舌,此刻也忍不住回上一句,“我可以为你找到无数个。”
      时殃不怒反笑,“还有力气跟我斗嘴呢?”

      “小宁,”时殃吩咐道,“铁板烧好了吗?”
      “嗯。”时宁低低应上一句。

      他时刻注意着面前这个挂在刑架上的少年,却始终没从他脸上觉察出一星半点的情绪,无论是害怕还是紧张。仿佛他只是恰巧来到了这个地方,不久后便要安然无恙地离开。

      这反倒让时殃更有了兴趣。若是一来就哭哭啼啼不成样子,那么折磨起来也就显得索然无味了,要像这样冷漠的,可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既然你们见过几面,也算是认识,就让你来做吧,增加一下感情嘛,我们小宁这么漂亮,怎么有人见过几面以后还只是‘认识关系’呢?”时殃的笑像是恶魔的语言,每一寸弧度都是一个死亡的咒语,“去吧,乖女儿,我会教你的。”

      时宁伸手去拿那被烧得发红的铁皮,握在手中的明明只是冰冷的手柄,她却觉得手心烫得像是有熔岩滚过,维持了很久的冷漠终于还是逐渐坍塌下去。在看清少年眉目的瞬间,女孩的手颤抖了。

      “摁在他心口就好了,会很有意思的。”时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目光里是尤辰舟冷然的眼神。

      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冷淡,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慌乱与迷茫。

      窒息的感觉涌上脑门,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尤辰舟依然没有说话,眼神也还是那样。

      “动手啊,小宁。”时殃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你一点不害怕吗?”她渴求尤辰舟能露出一点畏惧的表情,这样她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放下,可是尤辰舟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副冷漠的相,仿佛自己即将要干一件无关他紧要的事。

      “你害怕。”对方干涩的唇间吐出两个字。

      时宁抖了一下,紧张地望着他。

      “你没有杀过人,没有拿过这种东西,”尤辰舟轻轻说着,没有情绪,“也不敢对我动手,是吗?”
      “你不适合这个东西,时同学。”他的话从时宁耳边穿堂而过,刹那间,时宁几乎回到学校里那段青葱澄澈的时光。

      “不过动手吧,如果这是你的任务的话。”尤辰舟说。

      时殃轻轻笑了笑,打量着两人。

      时宁迟迟不动手,终于也让他失去耐心,他走上前,扶住了时宁的手。

      “爸。”时宁惊恐而又颤抖地喊了一声。
      “我说了我会教你。”时殃依然笑着,带着她的手往前,“像这样。”

      “爸……”

      身前是尤辰舟微垂的眼,身后是掌控自己的父亲,时宁在这中间,竟然觉得无法呼吸。

      滋——

      烈火炙烤皮肉时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刹那间,尤辰舟心口处白皙的肌肤印上狰狞的烙印。
      少年咬着牙发出低沉的痛声,深垂的脑袋蓦然扬起,青筋沿着脖颈漫上。

      时宁目光一颤,恍然醒来,她惊恐地撇开时殃的手,铁板哐当掉落在地,尤辰舟心口的烙印却再也掉不下来。

      尤辰舟连疼痛时的痉挛都小得无迹可寻,只是被汗液打湿的头发扎了眼,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少。
      他很快平静下来,像是并未经历过火烤。

      时宁却迟迟不能平静,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望着他心口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呼吸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殃在笑,仰面大笑。

      “是条汉子。”时殃笑意未去,愉悦地评价着,“真想知道你还能撑多久。”

      尤辰舟抬眼直视他,目光冷漠而又淡然。
      比挑衅更让人火大。

      时殃轻嗤一声,选择无视他,转而去问一旁受了惊的时宁,“吓到你了吧?小宁。”
      时宁看看他,又看看尤辰舟,没说话,呼吸仍然在抖。

      尤辰舟冷漠的状态是在下一个人质进入之时崩溃的。
      那人被套着黑色麻袋,连推带踹的送进房间来。在他被摘掉麻袋的瞬间,尤辰舟的眼蓦然瞪大了几分,“乔老师。”

      -
      第一个发现乔枫失踪的人,是和他接触次数最频繁的科代表池欧。
      科代表作为帮老师打杂的苦力,在上课之前要去办公室拿U盘,调试好下一堂课的内容。乔枫上课很少用到PPT,最近因为复习的原因,不得不整理了几个PPT,于是在去池欧办公室找U盘的时候,意外发现乔枫并不在,而且直到上课,他也没来。

      通常情况下,乔枫如果有事,是会提前告诉池欧,安排好学习任务。

      这次没有,池欧只能让大家自习,洋洋洒洒地过了这节课。

      直到这一天都过去了,他们也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失踪。

      包括一同消失的时宁,也被忽视了。

      警察局里的情况也处在焦灼状态,尤辰舟下落不明,线索中断,后续的一切都要他们自己盲目地摸索。虽然这一切都在尤辰舟的预料之中,但真正进行起来,也要显得艰难无比。

      “追踪器最后截止位置是甘肃,排除高原区域,路线呈北向,所以一并排除以南位置,最合理的推断,目前看来,是西北地区。”许其然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如果再加上西北地区的松弛度,这应该是最可能的。”

      “尤辰舟所截获的信息上,我们可以找到三处停留点。”乐峙接上话,“按照许其然的推理来看那是他们物流转接的环节,所以在不出国界的情况下,根据他们每一次转接来看,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他们至少还有一次或一次以上的转接。”

      “他们设置了五条或以上的物流线。”乐峙说,“每往前一次,该转接人员的实用性就更强,可利用力也一定更高,目前把这定义为‘五线’。”

      “按照地理位置理解‘五线’,尤辰舟最后给到的线索是他已经进入了三线,一线是最后基地,那么我们首先需要进入二线,二线的已知情况是——整个西北地区。”乐峙把手中的钢笔敲在地图最辽阔的一块平原上,“第一任务,联系当地政府和边疆官兵,搜查西北地区。”

      -
      “尤辰舟?”同样惊讶的也有乔枫,他茫然地望着四周与那个挂在刑架上的少年,“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向时宁,目光里写满了惊讶与迷茫,在四周压抑的月光里,吐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是疑问,也是质疑,是挣扎,同样也是无奈。

      他从未接触过SAC相关案件,只是对此略有耳闻。奈何SAC布下的网太大,他即便不清楚具体情况,也对这个组织的残暴无所不知。在听到时宁与那个人的对话时,他第一时间是感到惊讶,他于是推门进入其中想要证实这是一场梦,然后他来到了这里,事实向他证明了那绝不是梦。

      “时宁,”尤辰舟皱起眉,“你连乔老师也不放过吗?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乔老师平日待你不差,你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吗?”

      “是小宁的老师吗?”时殃开口问,声音温温的,像是前来参加家长会时向老师问好的父亲。

      时宁显得十分无措,她强作淡定,最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置身事外的路人,可她没能成功,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说话,“对不起,乔老师,你不该出现在那里的。”

      “重要的是,”乔枫望着她,眼里是失望,“你真的和这件事有关。”

      时宁垂下眼,不语。

      “今天很热闹啊。”时殃不合时宜地开口大笑,“都是熟人呢,我们小宁很少带熟人回家,看来得好好庆祝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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