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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看剧 ...

  •   周六,他们约在剧场见。

      盛泽提前了一点到,比徐阳夏和徐斌要早一些。

      看到徐阳夏和徐斌从台阶走上来,盛泽迎上去,跟徐阳夏打了个招呼。又对徐斌说:“叔叔好。”

      徐斌说:“盛同学你好,听夏夏说,你喜欢京剧?”

      “哈哈,”盛泽有点心虚,“一点点,也不是了解太多。”

      徐斌说:“这年头喜欢传统戏剧的不多啦,有了解就有利于传承,挺好的。”

      他们看的剧目是《秦香莲》。

      台上人唱着,徐阳夏听得有些犯困,他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是要陪老爸,才来的。

      徐阳夏扭头看老爸,老爸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他又看向盛泽,盛泽似乎看得很认真。

      说认真,可徐阳夏刚扭头看他,盛泽就注意到了。

      盛泽也扭头看向徐阳夏,冲他笑了笑,低声问:“怎么啦?”

      徐阳夏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说完,扭头看向舞台。

      盛泽看着徐阳夏,视线描摹了一阵他的侧脸,才恋恋不舍地重新开始看剧。

      戏演完,掌声响起。徐阳夏看到一半打起了瞌睡,听到掌声才醒来,迷迷糊糊地跟着鼓掌。

      盛泽看向徐阳夏,觉察到他的目光,徐阳夏扭头看回去。

      看到盛泽骨节分明的手散漫地拍着,徐阳夏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想盛泽的手真好看啊。

      盛泽冲他笑,笑得很是灿烂,说:“睡着了?”

      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徐阳夏挠了挠头,说:“嗯。”

      帷幕落下,他们跟着人群走出剧场。

      往外走的路上,盛泽和徐斌聊刚才的戏。徐阳夏看他们挺聊得来的,心想盛泽应该是挺喜欢京剧的吧,还好叫他一块来了,不然票就浪费了。也还好盛泽今天来了,不然老爸也没个一起聊戏的人,这样肯定会少些趣味吧。

      他们去了一家大排档,点了几个下酒菜,又点了酒。

      老爸喜欢喝白酒多一些,徐阳夏喝不了白的,点了两瓶啤的。

      徐斌又问盛泽:“盛同学,你喝什么?”

      盛泽说:“我都行。”

      徐斌说:“都行的话,那陪我喝白的咯。”

      盛泽说:“行。”

      菜还没做好,酒先上了桌,徐斌拧开白酒的瓶盖,给盛泽满上一杯。

      盛泽说:“谢谢叔叔。”

      “不用跟我客气。”徐斌乐呵呵地笑了一下,也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然后,两人碰杯,盛泽很豪爽地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徐斌夸道:“不错不错。”

      菜上桌了,徐阳夏专心干饭,时不时和他们碰个杯,听他们闲聊。

      徐阳夏本来话就不多,这会儿不用说话,光听老爸和盛泽聊天,觉得挺舒适的。

      徐斌问盛泽:“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徐阳夏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盛泽。

      盛泽眸光暗了暗,说:“他们以前是卖烧烤的,现在,不在了。”

      徐斌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说:“哎哟,我说错话了。”

      盛泽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事,他们不在挺久了,我都习惯了。”

      徐阳夏看着盛泽突然黯淡的眸光,和强撑的笑容,心想要是真习惯了,表情就不会是这样了。徐阳夏有些心疼,可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一切安慰在死亡面前都显得脆弱无力。

      徐阳夏往盛泽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说:“吃菜。”

      “好。”盛泽看向徐阳夏,也笑了笑。

      盛泽喝得有点迷糊,脸上浮现了红晕,说话也一卡一卡的。

      徐斌伸了只手在盛泽眼前晃,问:“盛同学,你喝醉了吗?”

      盛泽手撑着脸,强撑说:“我,没喝醉。”

      徐斌说:“那你自己回家?”

      盛泽改口:“我醉了。”

      徐斌对徐阳夏说:“那夏夏你送盛同学回去吧。”

      徐阳夏说:“好。”

      下了出租车,盛泽在街边停下,抬头看,上边立着一盏路灯,正发散着温暖的黄光。

      盛泽有点晕,看路灯灯光都是晕开的。

      盛泽站了一会儿,徐阳夏也跟着他抬头看,除了路灯就是树叶。

      徐阳夏扭头看向盛泽问:“在看什么?”

      盛泽有些委屈地说:“看不到,星星。”

      盛泽说完一行泪就落了下来。

      徐阳夏不知道盛泽喝醉起来,情绪那么敏感,说哭就哭了。

      他手忙脚乱地拿了张纸巾出来,给盛泽擦掉脸上的泪痕,问:“怎么突然哭了?”

      盛泽说:“我,想我爸妈了。”

      徐阳夏一愣,然后轻轻地拍着盛泽的背,说:“难过就哭吧,没事。”

      “不,不哭了。”盛泽说完,往前走了,说:“走吧。”

      盛泽觉得有点丢脸,竟然哭了,他在徐阳夏身边,真的藏不住情绪,或者说是根本不想藏。

      回到家,盛泽说:“我先去洗个澡。”

      “头晕的话明天再洗澡吧。”徐阳夏怕盛泽头晕摔倒。

      盛泽说:“不行,脏。”

      说完,盛泽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会等我吗?”

      不用盛泽说,徐阳夏也会等的,因为怕盛泽洗澡真摔倒了。

      徐阳夏说:“那你洗,我等你洗完再回去。”

      盛泽露出一个笑容:说:“好,那我,去洗澡了,很快。”

      徐阳夏坐在沙发上,猫咪跳上沙发。

      徐阳夏轻声说:“十一,你好啊。”

      说完,他从边上的茶几拿了逗猫棒过来,在猫咪跟前晃了几下。它跳起来伸出爪子,努力地抓逗猫棒上的羽毛。

      玩了一会儿,徐阳夏不逗猫了,猫咪乖乖地窝在徐阳夏边上。

      客厅和阳台之间隔着一个落地窗,抬眼往外看去,可以看到万家灯火,他就这样安静地等着盛泽。

      想起刚才盛泽问他会等他吗,那小心翼翼地的神情。徐阳夏突然有些心疼,他是在隐忍吧。因为自己说先想和他做朋友,他保持着朋友的距离,没有逾越。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这可和他原先肆意张扬的样子太不一样了。

      “唉……”徐阳夏叹了口气。

      盛泽洗完澡出来,看徐阳夏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出声说:“我洗好了。”

      “洗好啦?”徐阳夏收回神,看向盛泽。盛泽一条白色的毛巾搭在肩上,头发湿润。

      “那我先回去了?”徐阳夏起身说。

      “等等……”盛泽喊。

      盛泽想让徐阳夏多陪他一会儿,可找不到什么借口。

      “还有事吗?”徐阳夏问。

      盛泽说:“那个,明天记得来我这,我做饭给你吃。”

      徐阳夏笑了笑,说:“好啊,到时候尝尝你的拿手好菜。”

      “嗯,”盛泽说:“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说一声。”

      徐阳夏说:“好。”

      徐阳夏出了盛泽家,坐电梯下楼,电梯门正要关上,一只手伸进来,门再次打开。

      是盛泽。

      “我送你下去吧。”盛泽说。

      下去还用送吗?徐阳夏本来想说不用也可以,但看盛泽有些坚持的眼神,想了想,还是说:“好啊。”

      盛泽想看徐阳夏,但是不想被发现,于是稍稍侧过脸去看。

      徐阳夏的脸和一截露在外边的脖颈都很白,特别是脖颈,有种让人想在上边蹂躏出些痕迹的感觉。

      盛泽你在想什么呢?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的想法后,盛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电梯下行了几层楼,逐渐挤满了人。

      盛泽和徐阳夏被挤到角落里,狭窄的空间内,他们被挤得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块。

      徐阳夏的呼吸贴着耳侧经过,又暖又麻。

      盛泽感觉到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他心下一惊,猛地闭上眼睛,心中默念3.1415926……

      变化被压下了。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盛泽的额头,盛泽睁眼,有些呆滞地看着正伸手的徐阳夏,徐阳夏问:“是还晕着吗?看你闭着眼睛。”

      盛泽说:“嗯,有点。”

      徐阳夏说:“那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我的手很冰,正好可以贴着清醒清醒。”

      盛泽自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和徐阳夏亲近的机会,于是说:“是有效果。”

      徐阳夏为能帮到盛泽感到开心,他笑了笑,说:“那就好。”

      到了楼下,盛泽又以出去小区门口的路太绕为理由,怕徐阳夏天黑迷路,说要送徐阳夏到小区门口。就这样,盛泽又陪徐阳夏走了一段路。然后又陪着徐阳夏在小区门口等车,等车到了,徐阳夏上了车,盛泽才不舍地挥手说再见呢。

      周日如期而至。

      早晨的菜新鲜,新鲜的排骨做起来才好吃,盛泽早早地去了菜市场买菜。除了做个红烧排骨之外,他打算再炒个虾,青菜,再炖个汤。

      于是买了排骨,虾,空心菜,和半只老母鸡。

      买完菜回到家,盛泽先把虾的虾线处理了,排骨泡冷水去除血水,又把老母鸡扔进汤罐里小火慢炖。

      门铃响起,想是徐阳夏到了,盛泽匆匆洗了个手,然后在黑色的围裙上擦了两下,三步并做两步地去开门。

      门打开了,徐阳夏提着一袋葡萄站在门前,笑着和盛泽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就来了?”盛泽问。

      徐阳夏按亮手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也不早,就早了半小时,我跑步过来的,突然想跑步了。”

      “难怪看你出汗了。”盛泽说。

      徐阳夏弯腰换鞋,盛泽接过他手上的葡萄。

      他们往里走,徐阳夏闻到食物的香气,问:“已经在煮了吗?我还想着给你打下手呢。”

      盛泽说:“嗯,先炖了个鸡汤,鸡汤要炖久一点。”

      徐阳夏说:“那我还可以给你打下手。”

      盛泽说:“嗯。”

      盛泽把葡萄放在茶几上,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徐阳夏,说:“擦擦汗。”

      徐阳夏说:“好。”

      擦完汗,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徐阳夏问:“要开始做其他菜了吗?”

      盛泽说:“可以啊。”

      他们进了厨房,徐阳夏问盛泽:“我要做什么呢?”

      盛泽从冰箱里拿了一把小葱,递给徐阳夏,说:“切点葱花吧。”

      徐阳夏接过小葱,说:“好。”

      过了一会儿,徐阳夏切完小葱了,说:“小葱切完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等着开饭吧,我来做就行。”盛泽说。

      徐阳夏心想自己做饭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干扰,估计盛泽也是这样,于是说:“那好。”

      可他哪里知道,盛泽是因为怕徐阳夏在场自己紧张,做不好菜,才说要自己做的。

      徐阳夏出了厨房,到了客厅,先是去摸了两把正在睡觉的猫咪。他动作很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过流浪猫的缘故,十一很警觉,一碰它就醒了。

      “醒啦?”徐阳夏轻声问。

      十一喵喵叫了两声作为回应。

      和猫咪玩了一会儿,徐阳夏开始拿着手机背单词。

      背了有十几分钟,徐阳夏有些坐不住了,他是那种别人在干活他就闲不下来的人,非得自己找事做的人。现在光是等着盛泽做饭给他吃,感觉怪怪的。

      于是他又到了厨房,去看盛泽做菜,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徐阳夏突然出现在身后,盛泽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盐袋抖了抖,掉下去一小堆盐。

      “啊……”盛泽轻声惊叫。

      “啊……”徐阳夏也跟着叫。

      排骨差点毁了,盛泽把沾了盐的两块排骨挑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盛泽笑了,对徐阳夏说:“你吓我一跳,排骨差点吃不成。”

      徐阳夏摸了摸鼻子,说:“不好意思,是我走路没声吧。”

      盛泽说:“没事。”

      盛泽又问:“是不是坐不住,就想找点事做?”

      徐阳夏说:“嗯。”

      盛泽用锅铲翻了两下排骨,说:“那你帮我找三个碟子,还有两副碗筷吧。”

      徐阳夏问:“放在哪里?”

      盛泽指了指身旁的洗碗机,说:“在里边。”

      “好。”徐阳夏说完,蹲下来开始找盘子和碗筷。

      徐阳夏认真地挑完盘子和碗,盛泽刚好快做完红烧排骨,正在开大火收汁。

      汤汁很快变得浓稠,裹满整个排骨闻起来也很香,吃起来肯定也很不错。

      徐阳夏觉得自己饿了,刚想着饿了,肚子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两声。

      盛泽问:“饿了?”

      徐阳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说:“嗯。”

      还好盛泽不是在打趣他,要不然就要尴尬了。

      排骨做好了,盛泽刚想去拿盘子,徐阳夏已经把盘子递到他面前,十分尽责地扮演一个小伙计的角色。

      盛泽说:“再做一道椒盐虾和炒青菜就好了,很快,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排骨垫垫。”

      徐阳夏说:“我等你一起吃。”

      盛泽愣了愣,等他一起吃?他突然被这句稀疏平常的话给触动到了,好久没人这么跟他说了,他觉得很温暖。

      盛泽笑着说:“好。”

      “烫烫烫。”盛泽端着汤从厨房奔出来,沿路撒了些汤。

      到了餐桌前,盛泽把汤碗放桌上,两只手捏住耳朵降温。

      盛泽笑着对徐阳夏说:“好啦,菜都上齐了,可以吃了。”

      徐阳夏也笑着说:“好。”然后他盛了两碗饭,一碗递给盛泽。

      盛泽伸手接过,徐阳夏看到盛泽大拇指那一片皮肤都红了,应该是刚才汤撒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的。

      徐阳夏有些担心地说:“你的手。”

      盛泽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说:“这没事,一点小伤。”

      “不,有事,不小心会留疤的,你家里有没有烫伤膏?没有的话我去买。”徐阳夏说。

      “有是有,不过不知道扔哪里了,待会儿找一下。”盛泽说:“先不说这个,你快尝尝排骨,看好不好吃。”

      “还是先找药吧。”徐阳夏说。

      盛泽说:“那你尝完一块我就去找。”

      徐阳夏妥协了,说:“好。”

      徐阳夏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吃完了,盛泽有些紧张地问:“好吃吗?”

      徐阳夏认真说:“好吃啊,特别好吃,不愧是你最拿手的菜,去开店都行了。”

      盛泽憋着股气,听到说能去开店那里,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得会不会有点假,还开店呢。”

      徐阳夏说:“我认真的,真的好吃,不信你自己尝尝?”

      盛泽夹了一筷子,尝了尝,说:“嗯,味道还行。”

      “我就说吧,是好吃的。”徐阳夏说:“好了,我已经尝过排骨了,你该去找烫伤膏了。”

      盛泽说:“好。”然后乖乖地去找烫伤膏去了。

      盛泽拿着一支烫伤膏来到徐阳夏面前。

      看盛泽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徐阳夏问:“怎么?打不开?”

      盛泽厚着脸皮说:“嗯,手疼。”

      药膏已经在手了,徐阳夏顺嘴问:“要不要我帮你擦?”

      当然,求之不得,盛泽说:“好啊。”

      徐阳夏往盛泽被烫伤的地方挤了些药膏,然后轻轻地用手推开。一股凉意从皮肤上冒出来,盛泽觉得很舒服。

      盛泽看着徐阳夏,徐阳夏擦药的时候很认真,不只是擦药,好像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这在盛泽看来,很有吸引力。

      “好了。”徐阳夏擦完药,把盖子拧上,说:“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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