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契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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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的初见》
文/兰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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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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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刚过，夏季的第一个节气已经降临，令人期待的夏天也正缓慢靠近。
蓝海艺术学校的大课间向来热闹，熙来攘往的走廊里，一个背影直挺，身形纤瘦的女生贴着右边缘，安静穿越人流往教室走。
进门后，视线直直望向角落里正低头写试卷的女生，温柔开口。
“尚佳。”
听见有人叫自己，尚佳停下手里的笔抬头往门口看。
学校教学楼是一栋“L”形建筑，正门前种了整排的二乔玉兰。
今年的玉兰开得比往年都盛，花期还格外长。已经五月了，可大朵大朵的粉白玉兰花仍挂在枝头。
11级舞蹈班的文化课教室在“L”形建筑的拐角位置，班里只有15个学生，偌大的教室就三排座椅，一排五人，容积率低到离谱。
尚佳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所以教学楼前的整排玉兰从这间教室看过去，仅在她窗边绽放。
她抬头的瞬间，粉色花朵就在她身后摇曳。
轻轻柔柔，慢慢悠悠，像极了这五月的春风。
“怎么了？”尚佳略扬起眉梢问。
女生抬步往教室里走，声音细软，缓慢道：“海雯老师说下午的课你先带着上，她晚会儿到。”
海雯全名于海雯，16岁上大学，20岁毕业，今年还不到24岁。
是11级舞蹈班的专业课班主任，教古典舞。
“好，”尚佳笑着回答，“我知道了。”
坐在尚佳前面，此刻正站着活动身体的薛梦听完两人的对话，大马金刀往子上一骑，开始跟她八卦。
“虽然早上海雯老师请假了，但刚刚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她了。她换了个新发型，染了颜色还剪了齐刘海儿，特别漂亮！”
旁边的女生闻言也转过身附和，“我也看见了，洋娃娃一样！”
“对对对！特洋气！”薛梦说。
尚佳眼睛在两人身上一转，调皮道：“希望海雯老师发火的时候，你俩还能觉得她像洋娃娃。”
女生听完立马抗议，“班长你也太破坏气氛了。”
“就是！”薛梦也说，“再说了，海雯老师发火你大胆笑一笑嘛，初中那次她发火，你不小心笑了一下，她立马消气了！还说你一笑就像看见花开一样，什么气都没了。”
“那次是意外，要是她每次发火我都笑，我得有多疯？”尚佳无奈，“赶紧转过去吧，马上上课了。”
艺术学校的课程安排跟普通学校有所不同。
因为未来要面对艺考，所以一天的时间半天学习文化课，半天学习专业课。
早自习是各个专业的早功时间，晚自习则留给大家写作业。
一上午的文化课很快就结束了，学生老师乌泱泱走出教学楼，前往食堂。
下午的专业课一点半开始，但舞蹈生需要热身，所以通常吃完午饭就往教室走。
即便有多余的时间睡一会儿，大多都选择去舞蹈教室，把技巧课用的软垫铺开两块，盖着校服外套躺在上面睡。
尚佳很少午休，她会利用这个时间写试卷或者作业。坐在她前面的薛梦就趴在桌子上休息，等尚佳写完喊醒她，两人再一块上楼。
已经立夏了，但气温并没有很高，而且舞蹈教室没有空调，穿着单薄的练功服进去还是有点冷。
尚佳常年手凉脚凉，她换好衣服进了教室，在一众耗腿、耗腰、复习组合的同学中，瞄准了一个背对自己面向窗台，在重新盘头发的女生，悄声走过去，调皮地把双手往她后背一放。
“呀！”女生被冰得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起满全身，扭头掐着尚佳的脖子摇，“凉凉凉凉凉啊尚佳！”
尚佳配合她晃动身子，笑成了微风中的粉色玉兰，花枝乱颤。
一点五十，于海雯走进教室，手里拎着一个星巴克的纸袋。
原本在尚佳的带领下热身的一屋子姑娘，此时见换了新发型的于海雯进来，纷纷起哄，夸奖她“好看”“漂亮”“蓝海最美女老师”等。
于海雯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就近一个女生的头，笑问：“冷不冷？”
“还行。”女生说。
于海雯收手往教室前走，“站队吧。”
15个亭亭玉立的女生连忙集合，在教室正中央站成一排，昂首挺胸，整整齐齐。
于海雯：“上课。”
姑娘们：“老师好，钢琴老师好！”
……
一个半小时的古典舞课结束后，15个姑娘气喘吁吁，脸颊后背全是汗。
于海雯：“站队。”
于海雯：“下课。”
15个姑娘站在教室中央，齐声道：“谢谢老师，谢谢钢琴老师，老师再见。”
说完后90°鞠躬，一堂课算是结束。
钢琴老师跟于海雯摆手，于海雯点头后没动。
她不走，大家也不敢动。
于海雯坐在镜子前的矮柜上，把刚刚进屋拿的袋子从地上拎起来，往腿上一放，看着大家故意拉长声音卖关子说：“下节课——不上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立马露出程度不一的惊讶之色。
于海雯玩心大发，故意板了板脸道：“去操场跑步减肥，看你们一个个胖的！”
一屋子人霎时安静了。
因为这是她们海雯老师能办出来的事儿，而且之前也办过，不止一次。
薛梦挨着尚佳，她闭眼，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尚佳你嘴是开过光吗……”
“怎么了？”尚佳问。
薛梦说：“上午你不是还说，希望海雯老师发火的时候还能觉得她像洋娃娃吗？现在好了，她不发火我都觉得她不像了。”
舞蹈教室虽然大，但屋子里的人实在太少，所以两人的窃窃私语很快被于海雯发现。
她故作生气，皱眉问：“薛梦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薛梦连忙摆手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逗够小孩儿，于海雯收回视线低头打开袋子，忍着兴奋说实话，“不逗你们了，下节课校长组织全校撕名牌。”
“撕名牌？”有人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嘀咕着。
“真的假的！”薛梦大声惊呼，“没骗我们吗海雯老师！”
要知道，14年跑男开播后，除了节目热度创下新高，撕名牌也成了全网讨论话题最多的游戏。
“真的，”于海雯抬头，为了证实确实是真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名牌举起来，笑容也变大。
看见她手里的名牌后，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也不好好站着了，摇头晃脑，兴奋得不行。
艺术学校活动多，但也从来没有过全校一起玩游戏。
看着大家开心，于海雯也高兴，“行了别鬼叫了，念到名字的过来领名牌。”
“赵璐。”
“梁佳怡。”
……
于海雯在上面一个个念，姑娘们就一个个上去领。
等到所有人都发完了，尚佳又问于海雯，“海雯老师你也参加吗？”
于海雯闻言抬了抬眉梢，唇角也扬起得意的弧度。
她从袋子里取出最后一个名牌，上面是她的名字，“当然！全校师生，全部参加！”
这下大家又激动了，蹦的蹦，跳的跳。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舞蹈教室也传来了能掀翻屋顶的欢呼声，显然也知道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于海雯让大家激动了一会儿，才开始教她们怎么把名牌粘在衣服上，怎么撕别人的名牌，游戏规则是怎样的。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变得有些雀跃和期待，“四点正式开始，五点半结束，全程会有广播提醒。下周五晚自习前，拿着撕下来的名牌去艺术部教导主任办公室登记，撕下来名牌最多的前十名——”
于海雯战术性停顿两秒后，继续道：“有奖品。”
有游戏玩儿就算了，还有奖品，这下大家更开心了。
“行了，”于海雯起身，“赶紧换衣服准备吧。”
她发话，所有人便不再墨迹，簇拥着快步往教室外的更衣室走。
尚佳没有转身，逆着人流走向于海雯。
“怎么了？”于海雯问。
尚佳说：“我去帮冯老师拿演出服。”
“好，一会儿去办公室找我，我给你开条儿，”于海雯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一起往教室外走，嘱咐说，“快去快回，别耽误玩游戏。”
尚佳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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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艺术学校是全封闭式的学校，有新老两个校区。
周一到周五如果没有老师的批准，出不去校园，就算是周六周天，宿舍楼也会在八点准时锁门。
尚佳从初中起就拿送演出服，或者帮老师跑腿。
那时他们还在新校区，高中后才搬来了老校区，所以两个校区的保安都认识她。
但认识归认识，给她开门还是看条儿。
拿了出门条后，尚佳把包放进教室，薛梦看着她手里的出门条儿，问：“你要出去啊？”
“嗯，帮冯老师拿演出服。”尚佳说。
“那你得赶紧回来，千万别晚了游戏！”薛梦走到尚佳身边，继续说，“咱班还指望你拿奖呢！”
尚佳喝了口水，把冲了葡萄糖的保温杯放在桌面左上角，才说：“别指望我，我决定一会儿偷懒，找个没人的角落练桃李杯剧目。”
“啊！”薛梦失望，“别啊小佳佳，全校都参与的游戏你怎么能练剧目呢！”
尚佳笑，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让别人帮忙贴名牌的梁佳怡，“让另一个佳佳努力，那个是咱班力气最大的，她一定可以拿奖！”
“怎么了班长？”梁佳怡听见尚佳提起自己，连忙抬头问。
薛梦懒洋洋地复述：“班长一会儿要偷偷练桃李杯比赛剧目，说咱班的奖品就指望你了！”
梁佳怡的名牌这时候也贴好了，她转身冲两人举拳昂头，“保证完成任务！”
尚佳往教室外走，边走边跟大家说：“我去拿服装了，有事直接找海雯老师，或者让薛梦去找海雯老师。”
“好的，班长注意安全。”
“班长路上小心~~”
走廊里、校园中，所有人都在跃跃欲试，甚至好些人已经开始互相练习了，这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魔术贴被撕拉的声音以及大家兴奋的欢呼。
尚佳走到校园门口，敲开保安室的门。值班保安见是尚佳来，笑呵呵地问：“尚佳啊，又帮老师拿东西啊？”
“嗯，”尚佳把手里的条儿递过去，乖巧回答，“帮忙去新校区拿服装。”
保安接过条儿仔细查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章，盖在上面后把条又递给尚佳，“注意安全。”
尚佳双手接过，笑着说：“谢谢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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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新老两个校区的就学，是按专业分配的。
像舞蹈这种六年制的专业，初中三年在新校区学习，高中后转来老校区。
老校区虽不临大路，少了些新校区的繁华与光鲜，却承载着学校几十年的回忆与故事，拥有着独特的底蕴与历史。
重点是，老校区红瓦黄墙的德式建筑独树一帜，所以很多学生都更喜欢老校区。而且女生宿舍也在老校区，这边车少商铺丰富，相对安全。
两个校区离得并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左右。
出了校门，尚佳径直往新校区方向走。
门口街道两侧种满了樱花和海棠，错开排放，交相呼应。
今年的海棠盛开时间也长，五月了还没有败。粉色的花伴着嫩绿色的叶子，一簇簇一丛丛争相开在枝头，在微风中轻晃，乐此不疲地与风玩闹着。
俯瞰整条街道，嫩绿与淡粉交织，是这个季节最好的颜色代表。
有风吹过，海棠花起舞，花瓣纷飞，下雪一样泼洒空中，然后落下，深灰色面包砖上便铺了一层粉。
尚佳的黑色匡威走过去，脚下的风带起地面的花瓣，再走一步，黑色匡威变成了白色板鞋。
那是陈祝的。
陈祝刚刚回了趟新校区，帮班主任拿遗落在新校区教室的名牌。
新校区地势较低，他自下而上往老校区走。
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迎面而来，卷起地面散落的海棠花瓣。
车身与他擦过的瞬间，风起花飞的刹那，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尚佳。
五米左右的距离，两人一上一下。
错过的那一刻，陈祝停下脚步回头。
这是他第十五次与尚佳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契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