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贱得万里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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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社团的准备工作，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眼看着上课时间越来越近，授课老师已经进了教室，林霁把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罗琳。
“你先回我宿舍等着，晚上我们再详细商量。”
她们宿舍去年住了四个人，今年毕业了一个，另一个学姐从上个学期开始就在忙着订婚结婚的事情，基本不怎么住在公寓。
因此常住的只有林霁和菲尔两个人，倒也不怕罗琳影响别人。
送走了罗琳，林霁回到教室。
选修课的人数不算多，加上天气恶劣，教室里的人更是坐得三三两两。
林霁托着下巴，表面上听课听得认真，实则心思早跑到了社团的筹备上。
首先，既然唐家已经给出了态度，是否在猎场上给观众上眼药就有待商榷了。
如果唐先生能在九月二十五号，或者晚一点，三十号之前表演结束，猎场可以成为她们宣布社团成员的绝好时机。
至于成员的人选，林霁心里早有了预案，走走场面的事，两天就能定下。
社团当然还是成立得越快越好。
之后十月份国王的生日庆典、校庆，十一月的万圣节、艺术节，十二月的圣诞节和放假之前的学院舞会...这些全校师生参与的大型活动都有王城的记者在场，是对内对外绝好的宣传机会。
小型的社团内部的活动，诸如划船比赛、舞蹈比赛，这些和男女主的剧情不太沾边的活动每个月也有不少。
她们可以提供活动的服装，这些活动也正好符合了罗琳提出“安全、舒适”。
越早成立，就能把握住每一次的活动宣传机会，当然也就能越早赚钱——林霁的死亡倒计时还剩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能用社团赚的越多当然就越好。
林霁脑海里已经飞快列出了一整排，可以增加曝光度的活动机会。
至于怎么把这些曝光变成实在的经济收益，以及设计稿和工厂那边怎么合作，那就是罗琳这位社长需要操心的了。
——林霁心里原本有个模糊的计划，但今天见识到了罗琳的果决，林霁就果断放弃了自己门外汉干预的念头。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比较好，她只要负责社团的对外宣传。
说起宣传...通过她心里那几位准成员，打通贵族之间的流行倒是不难，可说起来，这个世界里最权威的还是皇室。
只可惜身边有个待激活公主身份的准公主没法用，宫里还有个常年挂机的病弱公主不见人。
真是可惜。
林霁原本飘忽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凝聚起来，重心落在前面三排，叶云夕的后背。
她不知道穿了件什么颜色的衣服，被旁边壁灯的光照得有些失真，再加上布料没什么光泽，看起来就像是浸湿了水的树干的那种深棕色。
在一群镶嵌着珍珠蕾丝、金丝银线的华服里，叶云夕显眼得就像是趴在草丛里的，满身桔黄色花纹的大老虎。
不记得是从谁那里听说的，动物们的视觉有很多不能辨别的颜色，所以在人类眼里，很明显的橘色和绿色对比，在那些被捕食的小动物眼里，其实差别不大，甚至因为那些树状的条纹，能算得上是相当好的迷彩服。
叶云夕就有点像是老虎，明明是这个世界的女主、长相数值被拉满、画画天赋林霁没见识过，可也经过系统认证。
她居然会因为一件不起眼的衣服，就泯灭在大多数人的视线中。
难不成，她之所以和男主站在一起，才会被人看见，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主开朗爱笑，还有一口健康整齐的大白牙。
叶云夕只有在他身边，才会被那双大白牙照亮？
林霁被自己的脑回路逗乐了，她摩挲着手里薄薄的物件儿，忽然福至心灵，问系统：“话说，叶家一直苛待叶云夕，小说里也没提她上过扫盲班、念过小学的事。就算这画画是纯靠天赋，没人教也能会。可认字读书这种技能，没人教不可能会吧？”
“难不成叶云夕是文盲？她认字吗？直接就能上大学？”
那她之前寒窗十三年，费死劲才勉强上的二本学校算什么？算她爱吃能吃，把苦当生命的主粮来喂养灵魂？
“冷冰凝，你给我说话！”
冷冰凝除了发出紊乱的电流声，什么话也没说。
说话的是讲台上讲课讲到一半、发现自己让同学们轮看的照片在林霁这里卡了壳的老师。
“看来林霁小姐对这副照片很有心得啊，要不要和大家分享一下？”
林霁低头看了眼手里薄薄的物件儿——一张黑白的，不知道什么建筑，看起来是在石墙上开了个椭圆形的窗的图片，心说：“淦，怎么选修课还点名提问？”
当然，她面上还是装得稳如老狗：“这幅图片的背景，很适合在外面种上一片漂亮的鸢尾花，请一位优雅端庄又不失活泼灵动的小姐坐在屋内，然后，让号称整个王国里，最擅长人物画的那位，画上一幅人物画。”
“再用贴了金箔的木质框架裱起来，做一点仿古的处理，相必很典雅古朴，足以挂上皇宫的会客大厅了。”
林霁表现的游刃有余，话还没落，手上的照片已经传给了身后，话落之后，整个教室更是一阵连连点头的窃窃私语。
她看见叶云夕转过头看着自己，眼神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林霁冷漠地抬高视线，含笑看向台上的老师。
年轻的老师轻笑一声：“林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人物框贴金箔呢！”
那不然呢？范文就背了这一篇。
林霁微笑点头，老师很快揭过了这茬，让大家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然后这位年轻漂亮的殷老师，坐到了林霁旁边。
——在去年的时候，殷老师以专家的身份来学校里上过一次公开课，那时候正好是林霁接待。
接待嘛，得寒暄。
寒暄嘛，无非是“殷老师的课听了实在是让人耳目一新，豁然开朗”“殷老师不能来圣比斯堡上课，实在是我们学生的损失、学校的损失、王国的损失。”“殷老师如果有机会能来圣比斯堡长期授课，我一定洗耳恭听。”
说说而已，谁知道人家转职过来是猴年马月的事？
现在事实就很明显了。
第一，今年是猴年。
第二，林霁对什么建筑风格、建筑时期也不感兴趣。
她之所以报了这门课，纯粹是出于人情世故。
她和殷老师刚叙了两句旧，窗外忽然落下一道照亮半边天际的闪电，几秒之后，耳边擂鼓一般的巨响轰隆隆响了近一分钟。
教室里的灯泡开始电压不稳，大雨倾盆而下，林霁浑身都炸起了毛。
“你有没有搞错？刚才是她主动看我的，你不让我靠近男女主，甚至不让我打听俩人的进展，我也都照做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轰隆隆。
“你要真有本事就直接去劈她，咱们直接一了百了，在这里一次两次地恐吓我干什么？我能管住她的眼睛往哪儿看？你这么有本事你怎么管不动？”
林霁在心里对系统破口大骂，转过头和殷老师说话，又端上礼貌的微笑。
“是呢，这样大的雨，还是今年头一场。”
“没关系，就算停电，也会有值班的后勤人员负责检修，等一会儿就好了。”
“如果长时间停电，那大约就是后勤人员睡着了。”
兢兢业业的新人老师听了这话，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先去打电话确定后勤员工在岗。
她起身离开了，林霁偏头看向窗外一阵阵的雷电，又接着破口大骂：“说白了你就是欺软怕硬，男女主你管不了就在这里吓唬我，还真是怂得五光十色、蠢得千奇百怪，贱得万里挑一！”
“实话跟你说吧，凭你有这份能力和眼光，做什么都会失败的。”
向系统发出了最诚挚的祝福后，林霁看见面前窗子上折射出一团模糊的人影，紧接着连排的座椅一重。
林霁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殷老师，调整好语气问道，“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林霁的假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坐在旁边的是嘴唇嗫喏，欲言又止，似乎隐忍着什么叶云夕。
林霁头皮一麻，下意识抬头看天...花板。
还好还好，在建筑里，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劈。
林霁心头稍松，然后立马注意到了叶云夕这憋笑的表情...她最好不是瞧着自己对殷老师的态度，想到了那天在叶家的舞会，自己表情转换失误，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的事。
林霁警惕地眯起眼睛：“你有事？”
“没有，不，有...一点点。”
吞吞吐吐蹦出来几个字，叶云夕的脸已经红了，她飞快扫了眼林霁，又低下头，闷声在自己制作的布包里翻了一通。
那款式，是厨娘每天早上带去买菜的白色布包。
容量很大，结实耐用，叶云夕这只看着精致一点，提手处绣了一串锁边的花纹，像是鸢尾花的图样。
包身上锈着许多只形态各异的黑猫，应该是那只看着傻不愣登的煤球。
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林霁随意一扫，就看见了叶云夕上课的课本、嗅盐瓶、一顶红棕色软帽、一盒针线...
叶云夕费了半天劲，终于从最底下掏出了她要找的东西。
看起来，只是一方寻常的手帕，严严实实包裹着什么。
“好了同学们，我们今天的休息时间就到这里了。”殷老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趁着现在还没停电，我们很快把剩下部分讲完，大家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座位，林霁再一低头，那团手帕包裹着的东西已经被叶云夕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塞进了她旁边的口袋。
忽视了叶云夕的阻拦，林霁满脸狐疑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打开。
里面光亮闪闪，是那块坠着钻石的薄薄布料。
叶云夕的脸几乎红透了：“我...我早就想还给你的，可是你这些天总躲着不见我。”
叶云夕咬着唇，看起来如坐针毡。
林霁表面上淡定，实则一看见这东西，心里早黄得千奇百怪。
她没什么羞耻心地把这东西叠好，包好，放进口袋，转念又觉得不对。
什么叫自己躲着她？搞得好像自己怕了叶云夕似的。
还有，林霁身上的口袋，还是她这些天总想着新裙子的款式，找人在身上试着加的，致力做得隐蔽又不影响美观，叶云夕是怎么知道？揣口袋揣得这么顺手！
可惜叶云夕没给她再问的机会。
林霁这种，学校鲜少有人不认识的名人，周围的视线总会不自觉观察注意着她。
林霁脸皮厚，能顶着别人好奇探究的视线做这么变态的事，可叶云夕没她那个脸皮，最终还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座位。
等到一堂课终于结束，林霁几步抢到叶云夕面前。
“你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贱得万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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