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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当面NT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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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哥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没想到她竟答应得这么爽快。
黑珍珠似乎很满意玛丽安娜的“大度”,她颔首浅笑:“那么,我便暂借令弟一用了。”
“我晚饭一定会回来的,姐姐。”迪亚哥不想显得太被动,便给自己敲定拜访的期限。他的眼神里写满控诉——“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他几乎想冲过去质问玛丽。看呐,这个女人正在劫夺自己,事实难道不是很明显吗?如果他能从她眼中窥见半分不安、焦虑乃至占有欲,哪怕是一点点情绪波动,他也会无比高兴的啊。
玛丽安娜依然保持着完美微笑,她一面暗忖这傻小子能否经得住试探,一面已开始盘算——
(这臭小子要是敢晚归,我就用马鞭抽烂他的宝贝马鞍!)
黑珍珠微笑着与他们告别。当她转身离开时,裙裾旋开优雅的弧线,留下一股浓烈香风。迪亚哥站在原地,突然有种刚和恶魔做了交易的错觉。
(这味道…简直像打翻了三瓶花露水!)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突然有种刚和恶魔做完交易的错觉。而玛丽安娜依然站在原地,笑容甜美得像涂了蜜的毒苹果。
“玩得开心哦,弟弟~”她挥了挥扇子,语气轻快,“记得准时回来喝汤。”
(——否则你就死定了。)
迪亚哥听出了弦外之音,脊背窜过一丝寒意。
…
他盯着那张普尔小姐送的浅紫色卡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按理说,这种社交场合他早该习以为常——毕竟自从他在赛马界声名鹊起,各种邀约就没断过。
但这次不一样。
“行啊,反正就停留一会。” 他对着镜子系紧领结,“不算失信于玛丽安娜,也不拂对方面子。”
迪亚哥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试图用坚定的信念来驱散内心的不安。他对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他素来自信能掌控局面,绝不沦为此类交际花的玩物。
镜中的金发少年抿了抿嘴唇,这个细微的表情出卖了他——什么“只停留一会“,根本是自欺欺人。
黑珍珠的庄园坐落在郊外的山丘上,两人骑马穿过枫树林时,落叶像燃烧的蝴蝶般在蹄边飞舞。
黑珍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危险。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享受这场心理游戏。迪亚哥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也不希望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内心却在不断挣扎。
“你对你姐姐可真依顺,” 黑珍珠突然轻笑,“我都有点嫉妒了。”她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手指轻抚马鬃,深V领的暗红色礼服在风中像朵危险的罂粟花。
迪亚哥的缰绳猛地收紧,“银色子弹” 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她怎么敢提玛丽安娜?)
更让他恼火的是——玛丽安娜居然就这么轻易放他来了!没有阻拦,没有吃醋,甚至还好心地帮他挑了领带。
这种“大度“比任何反对都让他憋屈。
“莫非她真的没那么喜欢我?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个念头有些荒诞,却如芒刺在心。
黑珍珠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果然,这对姐弟有问题。)
黑珍珠在感情方面比他看得更犀利一些。其实她已经察觉,玛丽小姐同意把弟弟让给自己,是存在试探的意味,看来他俩之间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这个小家伙变得更有趣了。
而对于迪亚哥来说,与她的相遇似宿命轮回,终将酿成一场劫难。
…
一小时后,迪亚哥站在黑珍珠家的酒窖里,手指死死掐着高脚杯。
他原本打算敷衍了事就离开,直到——
“爸爸,这是迪亚哥·布兰度,就是我跟你说的…在伦敦叱咤风云的新星。”
那个从楼梯上晃下来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让迪亚哥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是那个农场主!)
那人正是她的父亲,也正是仅次于他生父的恶棍。
这是一个他从未想过会面对的场景,一个他一直逃避的过去。当他看到那个曾经欺侮过他们娘儿俩的农场主时,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
十年前欺辱过他们母子的畜生,现在正用沾着威士忌的脏手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来陪我喝两杯!”
迪亚哥的指甲陷进掌心,脸上却露出完美的微笑:“荣幸之至,先生。”
当年的施暴者与被害者就这样站在一起,气氛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迪亚哥耸了耸肩:他的脑子大概被酒精腐蚀坏了,竟然认不出自己。
黑珍珠困惑地看着突然热衷于陪酒聊天的少年,而她的酒鬼父亲早已乐得找不着北。
“您认识玛莎·布兰度吗?” 迪亚哥递上第三杯白兰地,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
老农场主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哦?那个贱——”
酒杯“砰”地砸在桌上,迪亚哥的笑容丝毫未变:“仔细说说?”
随着酒精的催化,肮脏的往事像溃烂的伤口被撕开。当听到母亲是如何被逼上绝路时,迪亚哥的视野边缘泛起血红。
(果然是他。)
黑珍珠终于察觉不对想阻拦时,迪亚哥已经扶着醉醺醺的“老绅士”去了河边“醒酒”。
月光下的场景像场荒诞的默剧——
迪亚哥彬彬有礼地帮老汉整理领结,在他踉跄时体贴地搀扶,甚至还好心提醒:“小心苔藓,很滑。”
那时,他的腰间别着那把修补绳子的小刀,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寒光。当再次联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面容时,他的心跳突然如此之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知道,他即将做出的决定,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他湛蓝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猎物。当时,喝醉的农场主正要解手,他忽然闪到对方背后,用那把小刀扎了醉汉一下,醉汉发出一声闷哼,咕咚一声掉进了水里。
当沉重的落水声响起时,少年站在岸边平静地数了六十秒,然后吹着口哨往回走。
那一段可怕却不带任何血腥的场景,犹如慢镜头一样,直到现在,依然始终在他脑海里播放。
(妈妈,我给您讨回公道了。)
然而,这个念头让他奇异地平静下来,仿佛刚才把仇人踹下河的不是自己,而只是完成了某项日常任务。
“我父亲呢?” 黑珍珠提着裙摆冲过来,红酒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慌乱。
迪亚哥困惑地眨眨眼:“他说要去河边散步醒酒…还没回来吗?”
当搜寻的人们吵吵嚷嚷地经过时,他正坐在钢琴前弹奏《致爱丽丝》,黑珍珠突然按住琴键:
“你做了什么?”
少年仰起脸,他的心情平静如水,漂亮的眼睛里盛满无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需要帮您叫医生吗?”
此刻黑珍珠才真正看清——这个看似阳光的少年内核是块永不融化的冰。而她犯了个致命错误:不该用玛丽安娜试探他的。
然而,由于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心里逐渐产生不详的苗头。由于情绪慌乱,故而也没有察觉迪亚哥的可疑之处。她认为父亲可能去附近的乡绅家叙话。可他…一般不会在夜晚出门的啊。她来不及多想,便带着两名女仆匆忙走出了大门。
对迪亚哥来说,这是迟来的公道。
他站在庄园的台阶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耳边刮过风声,似乎还有那幽灵如泣如诉的哀叫。
然而,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将他推向了一个危险的边缘。
回到家不久后,面对这件事的性质的审判又使他陷入另一种囹圄。
“迪亚哥,发生什么事了?”
玛丽安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迪亚哥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神透过暮色,透出一种决绝的光芒。
——几乎不用问,玛丽安娜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年——这真的是她从小认识的迪亚哥吗?
这短短两天的时间内,他都做了什么啊!
“不敢相信…” 玛丽安娜的手指微微发抖,“你身上竟然隐藏着和迪奥一样的劣根性!”
迪亚哥终于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悔意:“玛丽,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不后悔。”
“你为何要这样做?!” 玛丽安娜气恼地质问,“有那么多解决办法,你偏偏选最极端的一个?”
迪亚哥的蓝眼睛闪过一丝阴郁:“你知道那个人说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知道他当年是如何对待我生母的吗?”
玛丽安娜悲哀地摇头,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她当然理解他的愤怒,但——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试图抓住他的手臂,“你现在和他的所作所为有何区别?”
玛丽安娜被他的固执气得眼前发黑。她的教导全都成了无用功! 这个曾经乖巧的弟弟,如今竟变得如此陌生。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终于,迪亚哥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像只被困在荆棘丛中的幼兽。他知道玛丽安娜说得对,但他心中的愤怒却难以平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未来。
他只知道,他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个曾经伤害过他和他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