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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好肉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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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漠无感,“见笑了。”
神医握着缰绳,驱马行至他身后,“我从未去过京城,你带路。”
姜怀漠自然应允,带着神医走。
他来时日夜兼程,只用三日就到了琦城,如今两个人走却不能那么不要命,天色渐晚,姜怀漠回头看看,令他惊讶的是,这位神医一个女子,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看她脸色好像没有多么劳累。
他放慢速度。
身后女子看了他一眼,“不必休息,继续走便是,琦城还在等我。”
她这样说,姜怀漠就不再放慢速度。
他又想起那些等待治病的人,带着歉意说:“耽误神医时间,抱歉了。”
女子一笑,“何必?你带来的人已经够了。”
姜怀漠回忆一下棚子里的人山人海,“看上去好像不够。”
但她竟然能够义诊那么长时间,那么多人,姜怀漠都有些佩服。
女子笑道:“绝大部分都是奔着义诊来的,不要钱就来,你带来了那么些大夫,倒是让我轻松不少。”
是吗?
姜怀漠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点用。
这一路上,每当姜怀漠以为她受不了了,她只催促快些走,竟然只要三日就到了京城,和姜怀漠全力赶路的行程差不多。
莫非神医也受过什么训练不成?
他有疑惑,但一路风尘仆仆,根本没机会问。
他先把神医安置在将府,自己去找柳晚意,结果被告知柳晚意人在皇宫还没回来,他没来得及怀疑或是感到怪异什么的,又匆匆和神医去了皇宫。
皇宫静悄悄的,感觉比他离开这里时更加死气沉沉,姜怀漠只以为皇宫本就这样变化,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先是去养心殿面见元莫晦,元莫晦脸色很臭,语气更是不善,“你还知道回来?还带着女人回来?”
姜怀漠解释:“臣去寻找民间传说的神医,为公主治眼疾,回来得晚了。”
“神医?”元莫晦好像很感兴趣,“就是你带回来的女人?”
他又有些怀疑,“真是神医?不会是你的什么…”
姜怀漠有些生气,“陛下,臣断不会做那样的事。”
“好好好,朕信你,那你准备带着她去见柳晚意?”
“是。”
元莫晦好心提醒,“那你可要先解释清楚,她最近不太好。”
姜怀漠一愣,正要细问,元莫晦却已经没时间和他多说了,养心殿的奏折还是和往常一样多。
他只好又去找柳晚意,神医在他身后跟得紧紧的,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你地位还挺高,皇宫里竟然来去自如。”
姜怀漠只勾勾唇算是回应,“见笑。”
他的紧张感染了神医,她收敛笑容,准备去见见自己要医治的是哪位公主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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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漠到了柳晚意的宫前。
宫人先拦住了他,“将军,容奴才通报一声。”
他们耐心地等着,没一会儿门吱嘎一声打开,姜怀漠凛下眼神,放轻步伐走进去。
柳晚意正坐在宫里,窗户紧闭,只有几缕光芒透过窗纸照在她的脸上,不知是纸白还是她的脸色更苍白,她没有束发,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两只手都放在膝盖上,不知她这样坐了多久。
姜怀漠上前两步,又忽然停下,他觉得现在的柳晚意有些陌生。
神医还站在门前,眉头一挑,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柳晚意没动,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将军,我等你好久,这个东西,你先看看吧。”
旁边的宫女呈上来一张纸。
柳晚意现在看起来真像一个公主。
姜怀漠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去看呈上来了个什么东西。
是休书。
“休书?”
“是,”柳晚意解释,“将军,你不是说等你回来什么都依我吗?那么你就依我,写下你的名字吧。”
“不急。”姜怀漠将休书拿起来揣进自己怀里,他感觉自己说的谎话好像越来越多,“我请来一位民间神医,或许对你有好处。”
他身后的神医上前,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又早就忘了姜怀漠让自己医治的是谁,左思右想先作了个揖,“神医不敢当,只能对这位公主做一番尝试。”
这称呼让柳晚意浑身一震。
姜怀漠也惊讶,连忙为她解释,“神医来自民间,不知道你的身份。”
给神医吓一跳。
这时候脑子里知道告诉她,这人是将军的妻子了。
早听说皇宫是吃人的地方,现在她还犯了错,不知会怎样。
柳晚意露出个没温度的笑,“无碍。”
她待在这里这么久,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不是公主,哪里怪的旁人。
宫女上前,带神医来到柳晚意面前。
神医开始了望闻问切。
柳晚意问:“不知神医姓甚名谁?”
“姓杨名咏春。”
柳晚意没再和她说话,而是转向姜怀漠,当然她自己不知道姜怀漠在哪,只是转了下头,以免杨咏春以为在和她说话,“将军,你何时在那张纸上签字?”
姜怀漠把休书揣得更紧了些,看着在场的人,脸上一阵羞得慌,他说:“若是能治好你,我再签字不迟。”
“将军,你总是这样拖延。”
姜怀漠一愣,她声音太平淡,不知道她是怪罪还是什么,硬着头皮回:“你完完整整地嫁给我,我总要让你好好的回去,这不算拖。”
柳晚意不回。
她越来越让他不懂了。
姜怀漠想。
但是好像他从未懂过她,从始至终。
杨咏春诊完脉,又不敢说情况不太好,她试探地问:“可否取下白布,让我看看具体情况?”
柳晚意微笑着点点头,自己取下了白布。
她的眼睛实在算不上多好,当初划伤的刀痕还能模糊地看到凹陷,凹陷旁边是血肉模糊的眼皮,血痂和肉丝混合在一起。
柳晚意长得恬静可人,若是平时闭着眼,也能说是画中美人,可是有这样的疤痕,就让人无话可说了。
姜怀漠看在眼里,心脏变得像石头一样沉重。
杨咏春皱起眉头,“你没有好好养伤?怎的恶化成这样。”
这话说的带些责怪,柳晚意微微笑着,毫无恼意,“发生了一些令人伤心的事,没控制好它,神医费心了。”
杨咏春看她一眼。
这位贵人好像不是惹不起的样子。
当然,她不是想欺负柳晚意,只是刚刚进来第一句话就让他们面色大变,让她紧张了而已。
“若是我来得早些,兴许还能恢复原状,只是我来得太晚,伤口又恶化太狠,只能尽力让它看得见一些,全部恢复是不可能了。”杨咏春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
姜怀漠眼里亮了一点。
柳晚意点头,“能看得见总比瞎了好。”
“只是恐怕要待上几日,再看看情况。”
柳晚意回:“神医住在皇宫还是将府?”
杨咏春是外来的,哪里知道自己住哪,她看看姜怀漠,又看看柳晚意。
姜怀漠窦起眉,“我以为离你近些好,神医认为呢?”
他这样子,好像有些怒火。
既然他都已经发话,杨咏春自然是听他的。
柳晚意让宫女去安排。
杨咏春溜之大吉。
他们都走后,姜怀漠就走到柳晚意身边去,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围上白布。
他又拿她没办法,无奈地问:“你对神医有意见?”
柳晚意摇头,“不敢。”
“好好说话,”姜怀漠按着她的肩膀,“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一身火药味?”
柳晚意想朝旁边转身,肩膀被他固定住,纹丝不动。
“将军,你……”
“你在怪我前几日没陪你?”
柳晚意难堪地说:“将军何意?”
“前几日就算我在你身边,也帮不上忙,论身份,你是将军夫人,是长忆公主,陛下知道你的身份了吧?他会好好照顾你,王爷更是不必说,你留在皇宫,我在皇宫待得尴尬,我在你身边毫无用处,只好找别的方法。”
柳晚意好像被戳穿了心事,头偏向一边去。
“你要我休你,我不会同意。”
柳晚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件事,她也生气了,喊到:“姜凛!”
“抱歉,我食言了,但是你要我同意,你让我的心怎么能不难受?”
“你的心难不难受,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你丈夫,我得对你负责,一日没照顾好你,我就难受一日。”
“我不懂你,”柳晚意推开他的手,“我眼睛痛,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