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动物园的过去 ...
-
照胤成绩也就那样，通常林一羊倒数第二，她倒数第一。
但这二人则是卧龙凤雏，一个精通武道，一个精通……美人。
仿佛是孔雀的特性，照胤生来就喜欢那些花里胡哨、光鲜亮丽的美物。
小时候喜欢仙女姐姐扑闪扑闪的仙裙。
长大就不喜欢仙裙了，喜欢仙女姐姐。
可美人太多，各个艳丽，风情万种，照胤觉得如此花花世界，吊死在一棵树上，那真是愧对于她这副好皮囊。
上学和师姐谈，工作和领导谈，而最后一届女友更是权势滔天，家财万贯，但照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那位祖宗。
发起疯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吓死个人。本身修为比她强上一大截，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还偶尔精神失常，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第二天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还啥也不记得。
于是乎，为了躲那位祖宗，照胤便自导自演了一场假死，偷偷溜到人间，打算再过个几百年再回去。说不定，那个时候人家孩子都生一窝了。
不过这都是一些前尘旧事了。
到了晴天动物园之后，虽然也没再勾搭谁，但照胤只是身不在江湖中，而江湖上，始终有她的传说。
几年前，一本由“红尘道人”所著的旷世巨作《二十四时辰，拿下她的心》横空出世。
一经发售，便被抢购一空，书中所言巨巨真理，撩拨着无数少男少女的心，此书瞬间登上了藏经阁畅销榜榜首。
虽说因为天庭近百年姻缘率极低，天庭也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销售这本书，但最重要的，还是这本书十分精准的描述了如今年轻人恋爱的知识盲区。
毕竟，这可是照胤拉过无数妹妹的小手后，得来的经验，字字诛心。
林一羊本来对这本书，是不屑一顾的，觉得大抵是那些性缘极差的人，才会需要用书才能知道如何恋爱。
但没想到，她居然也有需要这本书的时候。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顾清川要赶她出去，并且迫在眉睫，那只要让顾清川舍不得自己就好了。
比如，让顾清川意识到，把自己带在身边，安全就很有保障。
林一羊在洋洋得意的设想时，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在幻境中差点吓得往顾清川怀里钻。
此时园区正值午休，她偷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做贼似的翻开了第一章。
可阅读之前，觉得这书不能自己一个人看，于是绕了大半个园区，把独自抑郁的颢天也抓了过来，问：“你还想不想追玉宴！”
“……”
林一羊鼓足气势，一巴掌把颢天拍了个趔趄：“大声回答我！想不想！”
“……想。”
林一羊厉色道：“声音不够大！我听不见！”
红册翻滚，书页缱绻，日光倾覆，林影绰约。
第一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人来人往，花谢花开。
当下，春色正好。
……
顾清川最近虽然依旧很忙，但相比前几天焦头烂额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财务林州元回来了，伙食问题解决了，她也听从林一羊的建议，把园区里陪伴客人的工作交给其他几位员工，她终于有空闲的时间，将园区未来的发展计划好好规划一下。
今天下午，正准备将以前的旧文件整理一下，看看以前动物园的发展规划书，并且，找找这动物园的历史文件。
自从上次幻境事件，顾清川心中便一直存留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尽管看上去她好像已经将那些事情都已经抛之脑后，但作为一个正常人类，也未必能心大成那样。
所以明面上不说，她最近也在网上去了解一些玄玄乎乎的东西。搜索框里净是一些“幻境”，“闹鬼”之类的条目。
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到。
思来想去，她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这家动物园里了。
这动物园里的一切都很神奇。
不论是十分灵性的动物，还是在这里发生的各种怪事，都隐约在向她透露，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于是，趁着这个稀松平常的下午，她独自去往档案室，这个以前她并没有时间逗留的地方。
甫一开门，厚重的灰尘本已经落在地面，又被扰动的风带得飘飞，顾清川挥了挥手，捂住鼻子，缓缓踱步进门。
这档案室里昏暗无光，天花板上吊着的，甚至不是白炽灯，而是几十年前的那种钨丝灯泡，亮度不高，微微散发着幽黄光晕。
木质的书架上也积满了灰，档案室不大，一共也就在两侧放置了两个木书架，左边的书架已经放满，右边还空着不少。
顾清川没想过，这家动物园……居然这么老了。
光是这档案室的构造，就和外头的装潢截然不同，像是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毕竟，她是本地人，而这家动物园，像是十年前才突然出现，在那之前，她并没有听说过晴天动物园的存在。
当然，十年前，也正是网络世界飞速发展的时间，她之前不知道晴天动物园的存在，也可能只是这儿的知名度比较低而已。
目光在书架上一一掠过，从左侧最下方的牛皮纸文件袋里，找到一本最老的纸质文件。
封条上写的清楚：“封存于一九七四年九月二十一日”
顾清川心里一惊。
这个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竟然已经五十年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封条拆开，里面只有几张纸。
一张年代感十足的旧纸，上头是鲜红的帷幔，还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纸张被一圈麦穗图案围着，下方则写着“营业许可证”。
顾清川将视线集中在负责人那一栏上。
负责人叫李修元，而前园长，正是叫做李修元。
只是，顾清川的印象之中，那老园长看上去也不过五六十岁，而这份经营许可，却是五十年前的记录了。
余下的几张，也不过是一些特种营业准许，并无特别。
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动物登记表。
照理来说，一家动物园最重要的，应该是入园和死亡的动物记录，可顾清川接连找了许多个年份相近的文件袋，里面除了一些员工就职信息、楼房施工建造等纸质文件，并没有其他内容。
这最关键的记录，缺失了。
如果说，封条上记录的时间正确，那便可以更近一步的说明，这档案并非是丢失了动物的记录，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下记录。
为什么呢？
这难道不是最该记录的东西吗？
顾清川心中隐约不安，像是站在一所巨大的山门之前，能否打开这沉重的山门还尚未可知，可此时她已经心生动摇，对这山门后的世界充满困惑，不知道它的开启，是好还是坏。
按了按沉痛的眉心，顾清川长长叹了口气。
又找了些其他的文件，譬如财务收支账本。
但在上个世纪，这家动物园似乎并未对外营业，也就是说几乎没有收入来源，只有大笔大笔的支出。
事情愈发蹊跷，可顾清川心中却越发摇摇欲坠。
似乎离真相很近，宛如一颗山顶上的巨大滚石，将落未落，被一颗小石头卡住了位置。只要碾过这块石头，她就能看清一切真相。
但她并未继续翻下去，而是将文件放回，厚重的木门重新落锁，她靠在门边，思绪万千。
她实在，不知该不该碾过这块石头。
隐隐中，她有一种直觉。若是继续查询事情的真相，或许，她的世界观会被彻底颠覆。
充足光照透过明净窗台，将顾清川半个身子拢在日光中，小腿吸收着热量，微微发着热。
林一羊找了好久，办公室没人，园区没人，最后，才在二楼尽头的拐角处看见顾清川。
女人靠着门边，面色微微发白，心事重重。
林一羊本来是看了那本书，决定稍微实践一下，可一见她这副样子，那些活络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哒哒两步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清川撑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低声道：“没事。”
可林一羊觉得，这分明就有事。
毕竟这么久，顾清川就像超人一样，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游刃有余，鲜少露出如此消极的神态。
这让林一羊也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照胤的书里有没有相关的情况？对方不开心的时候，该做什么？
好像是有的。
但要命的是，她不记得了。
于是，林一羊退了两步，背过身去，从口袋里摸出红册子开始翻，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某页，飞快扫了几眼，书本一合，往口袋里一塞，终于是重拾自信，信心满满。
顾清川盯着这人，莫名其妙朝自己大步走来，又忽然站定，面对着自己，张开双手等待她的拥抱，深情款款道：
“来吧，想哭就哭吧，哪怕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也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顾清川：“？”
好油腻啊。
倒数第二不愧是倒数第二。
明明是开卷考试，答案抄对了，题目看错了。
顾清川完全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心里没底，有一种如履薄冰般的危机感。
不知该怎么和林一羊说，所以才保持着沉默。
这下好了，被林一羊这么一搅合，危机感倒是没有了，就是太油腻，有点饱腹感。
女人嘴角抽搐，神情复杂，怎么好像完全没有书上说的那种“直击心脏”的效果？照胤那本书上还说什么，贴心的话能让对方敞开心扉，嚎啕大哭。
林一羊觉得，顾清川非但没有敞开心扉，甚至是在用眼神嘲笑她。
她悻悻缩回了手，尴尬地兀自搓了搓手臂，给自己找补：
“没事，不想哭就算了……”
尚未等她手臂回拢，一阵清冽冷凝的香扑面而来，却不是那沐浴露的气味，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极浅暗香。
单薄却柔软的身体落入她怀中，林一羊站得很稳，只是没来得及环抱回去，那抹软香却已经轻灵离开，像捕捉不到的风一样。
林一羊愣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随后，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顾清川眼角带笑，平静道：
“谢谢，但是太油腻了，等下次我想哭的时候，记得只要抱抱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动物园的过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