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下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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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涵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无力地说道：“线索又断了。”
“说不准是个好消息。”卫沂指向前方，“表妹看到了什么？”
“冰糖葫芦？”
卫沂双手画圆，再指向中间，无奈地说道：“表妹再想想。”
“一条路？”
“正解，如果我把这条路堵上，你会怎么办？”
“换一条路呗。”
“那如果我把正确的路堵上，然后将路标指向错误的路上，会怎么样？”
“会让人认为自己一直都走的正确的路，直到走了漫长距离后，才发现这是错误的路。”
“那如果此人从未知晓终点处是何模样，又如何？”
“那只怕会指鹿为马，以为错误的目的地就是正确的。”宋涵恍然大悟，“七郎是说，疯道人是背后之人推出来扰乱视线的路标？”
“没错，他不得不在此时推出一人来顶罪，借此转移大众视线，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被我们忽略掉了。”
“是什么呢？”宋涵灵机一动，“不如我们去问问慕公子和月灵姑娘，人多力量大嘛。”
“我讨厌他。”卫沂带着怒意说道。
“七郎，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不喜欢慕公子呢？”宋涵扭过头盯着卫沂的脸，“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他不是好人。”卫沂神情严肃，眼里止不住的厌恶，“说不定把表妹卷入风波的就是此人。”
“慕公子？”宋涵沉思片刻，撇了卫沂一眼，“瞧着是有城府，但我与他此前从未有过交集，瞧他更像是知晓七郎身份贵重，对世子大人有所图谋。”
“不，他图谋的是你。”卫沂肯定地说。
“好啦七郎，不管他打着什么算盘，此事后也无甚交集，无需担心。但咱目前时间紧迫，人手不足，这两人又对此案如此在意，不如带上他们一同破案，两全其美。”宋涵轻轻地摇晃着卫沂的衣角，“可好？”
卫沂无奈一笑，道：“说不过你，带路吧。”
有我在，定不会让慕夜那个混蛋得逞！
慕夜坐在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不急不徐地挥动着一把玉骨扇。往下望去，远处的身影由米粒，化成一团烈焰，拟出女子的曼妙身形，他遮挡在扇面下的嘴咧出弯月的弧度。
你终于来了。
宋涵站定在茶馆不远处，朝着慕夜挥手，只见他的玉骨扇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透出明媚的笑意。
慕夜放下玉骨扇冲着宋涵招手，喊道：“苏姑娘，小生恭候多时，请上楼一叙。”
宋涵大步向前走，身侧的卫沂却没跟上来，抱着手站在原地不肯动。她转身折回，隔着衣物拽住卫沂的手，柔声道：“七郎，走吧。”
卫沂任由宋涵牵着，顺从地登上茶馆二楼，在慕夜对面双双坐下。
慕夜向两人递上一杯热茶，率先开口道：“苏姑娘，卫公子，你们听说了吗，挖棺偷尸的真凶抓着了。”
“正巧，我们刚从狱中见过那道人，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也莫名其妙，没得到什么信息。”宋涵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推测出背后之人不早不晚，在此时推出疯道人作挡箭牌，定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掩盖在此事之下。”
“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便是我要和二位说的第二件事。”慕夜的声音放低，“巷尾吴家的小儿子，近日也得急病没了。盗尸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吴家本欲晚几日再下葬，一听盗尸的已经抓住盗尸的凶手，下午便去请了兰若娘娘庙的僧众改为今夜下葬。”
宋涵和卫沂对视一眼，拼图缺失的一角终于凑齐，宋涵道：“吴家小儿死了多久？”
“明日便是第四日。”
“莫非真和隐魂散有关？”宋涵问道。
“是与不是，去瞧瞧就知道了。”卫沂瞪了慕夜一眼，“不带他俩去。”
“别呀卫公子，小生和月灵也想略尽绵薄之力，带上我们人多好办事，遇到什么情况还能多个帮手。”
“带上你们累赘。”
“卫公子，月灵的御蛇术可隔数里地收集信息，也有自保之力，带上我们定不会托你后腿。”慕夜见攻破不了卫沂，扭头对宋涵说道，“苏姑娘，小生追查至此，也只是想要个结果，你们若不带我们，我们自己也会去的，还不如相互间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
“七郎，不如我们……”
“不带，回客栈。”
“慕公子不好意思，既然无法同行，那便分头行动，明日在此处汇总信息吧，可好？”
“嗯，多谢苏姑娘。”慕夜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失落。
“明日见！”宋涵说完跟着卫沂离开茶馆。
天色渐暗，宋涵和卫沂坐在吴家斜对面的小店里，一群身着蓝色戴帽僧袍的人走进了吴家的院子。不多时，院中传来阵阵木鱼声，诵经声，甚至还有瓦罐摔碎的声音。
“终于出门了。”宋涵起身撑了个懒腰。
只见僧众站立在棺材两侧，吴家人着黑衣，右臂上绑了一截素麻，站在棺材的正前方，从篮子里拿出纸钱，一把一把的往天上撒。吴老爷和吴夫人的神色悲伤，脚步也一拖一拖的，夫人止不住的抹眼泪。
宋涵和卫沂悄悄地跟在队伍后面，不久后，进入了一片树林，曲曲折折的路七拐八拐，终于瞧见一小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小方坑，抬棺人将棺材放在中央，便开始覆土掩埋。
僧人围成一圈盘坐在地上，敲着木鱼闭目念经。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僧人们终于起身随着吴家人一同离去。
待吴家人走远后，宋涵对卫沂使眼色，小声说道：“去瞧瞧？”
“不急。”卫沂搂着宋涵站在高高的树杈上，悄声答道。
宋涵眼睛不敢看地面，手紧紧地抓住卫沂的衣领道：“那能不能先放我下去？”
“不行。”
“七郎，可是这里很高，我害怕。”
卫沂感受到宋涵颤抖的身躯，搂得更紧些，又过了一会，宋涵刚想说话，卫沂用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唇，“嘘，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