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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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宴听着傅意安的话沉默一瞬，歇了好一会儿才好像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般：“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肺部的阴影……算了，我一时半刻无法在电话里和你说清楚，你赶紧过来！”
傅意安这回真的是急了，昨天她就不应该直接放她走，而是应该押着她让她办理住院。
如果……如果她真的只有神经退行性疾病她还可能管不了她，这个病……目前来说真的无解，谁都不了解病因，仿佛是身体肌肉突然活腻了那般，非要给自己的寿命按下加速键。
寻常人如果发病……寿命至多也就2-5年，甚至更短。
关键是这种病还无药可治，虽然有且有唯一一种特效药，可是那种特效药奇贵，吃了也只能延长2-3个月的寿命。
这也就是说，从祝春宴的肌肉开始出现异常开始，她就被判了死刑……还不是被一枪爆头立即死亡的那种死刑，而是钝刀子磨肉的那种，谁又能接受得了？
这2、3个月寿命的延长……延了和没延根本没什么区别。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祝春宴也不应该一直拖着肺部的病，这太危险了。
原本可能就活不长了，现下还要这样……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下午过来。”祝春宴其实真的不怎么想治自己的病，明知道自己迟早要死的，治也治不好，何必终日留在病床上静静等着生命的倒计时？
那真的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你现在在哪里？”傅意安的语气并没有放松，依然很严峻。
“在春雨特殊学校。”
“你还上班？！”祝春宴有多热爱工作她是知道的，但是她现在病成这样……还管劳什子事业啊！
难道不是身体最重要么？还有黎漾，当初追求祝春宴的时候有多护着她，现在都不管了？傅意安简直是无法想象。
“我不是来上班，我是来辞职的。”祝春宴心里有些暖，听着她气急败坏的语气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事情总应该一步步来的不是？”
“你那位黎家大小姐呢？也任由你胡作非为么？”
“她……还不知道我病了。”祝春宴微微垂下了眼睫，声音也有些涩。
“……你没告诉她？”
“她太忙了，最近事业也在上升期，真的没必要告诉她让她一起担心。”
“祝春宴！你真的是个傻子！”傅意安有那么一刻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气得几乎都要将手里的手机摔掉，“她的事业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意安，你都知道我患的是绝症，这是家族遗传病，我母亲是患这种病死去的，我外婆也是，连同我的阿姨也是，我说不说都一样的。”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告诉她除了让她担心和分神，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
“所以你就选择独自承受是么？”
祝春宴抬头看向被树木裁切成成千上万的日光，觉得有些耀眼，抬手挡了挡：“我早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结局，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我只是希望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可以减少一些遗憾，让我自己……和爱我的人都可以少些遗憾。”
傅意安听着，赫然握紧了手机。
……
祝春宴今天回春雨的确是要辞职，她挂断傅意安的电话之后看到置顶对话框多了条信息，是黎漾给她发的。
她突然就有些兴致缺缺，摸了摸额头，还是很烫，熬了一晚夜还是相当精神，想起刚刚黎漾打电话给程素熙，多半还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桩生意谈妥之后会不会进一步发展，毕竟她连原本要给她的订婚礼物都送给了别人。
可是，她想要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多啊。
祝春宴回复过去：【好多了，今晚有空么？一起吃晚饭？】
黎漾这次倒是回复得很快，依然带着揶揄：【怎么？昨晚自己一个人吃饭寂寞了今晚非要给我补上是么？】
祝春宴：【出去吃，同事介绍了一家很好吃的法餐，或许我们可以去试试。】
祝春宴想，短期之内她不会再给她做任何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了。
黎漾：【同事？哪个同事介绍的？】
祝春宴：【春雨里的老师。】
黎漾：【可我……想吃你给我做的。】
祝春宴：【真的忍心这样对待一个病号？】
黎漾盯着她这句话没有立即回复过去，不知怎的，她品出了这句半开玩笑的话里一些决绝的意味，让她心里沉了沉，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并不太安稳。
歇了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回复：【那今晚就出去吃，你来接我，但是要去我安排的地方。】
祝春宴没有异议，甚至轻笑了声，黎漾什么都可能变，但是占有欲这件事情真的变不了，现在也是如此。
她回复过去：【行，我今晚其实也要给你一个惊喜。】
黎漾看着她的信息，印象之中她极少给她说“惊喜”这样的字眼，当然，两人在的7年以来，祝春宴给她的惊喜真的不算少，不然两人也不会走到现在。
现在，她主动给她说惊喜，她倒是分外期待了。
黎漾：【什么惊喜？】带了些轻佻的语气。
祝春宴：【今晚你就知道了。】
黎漾：【我家春宴姐姐现在都会玩欲擒故纵了是么？】
祝春宴看着屏幕里冷冰冰的字眼，所能想象到的却是黎漾发这句话时候的揶揄和玩味，黎漾其实真的是一个好好情人，现在给她提供的情绪价值不就非常好？
祝春宴：【我就希望你今晚别再放我飞机。】
黎漾看着她这句话品出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意思，想起刚刚程素熙在电话里对她说的事情她还是拨通了祝春宴的电话，想要向她解释几句。
祝春宴看着黎漾的电话并没有等多久很快就接了起来：“喂？”
“祝老师……你是不是生气了？”黎漾软糯娇媚的话语传至耳膜，让祝春宴觉得耳膜又痒了起来。
祝春宴知道自己总是心软，可是真的要谈生气么？倒也是谈不上。
她觉得自己的脾气是顶好顶好的，而且，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如此计较呢？只要她们还是对彼此忠诚就足够了。
起码……在她死之前维持现状吧。
或许……再给她几个月也可以。
“指的是什么事情？”
祝春宴这样的回答十分巧妙，黎漾觉得祝春宴表面上看着很好欺负也不喜欢去计较什么，但是她真的是比狐狸还要狡猾，就好像现在这般，倒是自己给自己埋坑了。
“昨晚没和你一起吃饭却是去了慈善宴的事情，还有刚刚……我打电话给程素熙的事情。”
黎漾不喜欢在祝春宴面前撒谎，而且也没有必要撒谎，她们在一起7年，认识11年，算是知根知底了。
“为什么说我生气了？”祝春宴的语气似乎有些疑惑，让黎漾不知怎的……觉得自己刚刚那个问题更加愚蠢，她或许就不应该打这通电话给她。
“你真的这么信任我么？真的连醋都不吃了？”
黎漾觉得一次可能还好，她昨晚的确有事情要去做，而且早上也和她道歉了，虽然赔礼还没有给。
只是……还有第二次还被祝春宴撞见个正着，即使她找程素熙依然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她还是觉得不妙。
不论为了什么，她都应该要和祝春宴解释一下。
“黎漾，我不可能百分百信任你，但是我知道现在是你事业上的上升期，比起吃醋，我更加关心你的身体。”这是祝春宴的真心话，“所以，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只需要给我一些时间与你好好相处便可以。”
她这番话说得真的是无私和大度，黎漾也一直知道祝春宴是这样的人，她最关心的不是她的事业而是她的身体。
她的胃本来也很不好，硬是被她养好了，她知道……她将来不会再遇见像是祝春宴这么好的人了。
可是，她总觉得她们之间少了一些什么，就像现在这般，她其实是不满的，她怎么就这么信任她？连问都懒得问？虽然她真的质问她的话，她又会觉得她烦。
黎漾有那么一瞬间也是迷茫了，心情略带了点烦躁。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我先挂了。”祝春宴见她良久不作声，也就这般说道，不浪费她的时间。
“祝春宴，你想要的还是这么少么？”
黎漾在她挂电话之前终于回过神来，“你就……不能想着多要一点儿么？”明明……她整个人都是她的，就不能……对她再热情一点儿么？
“黎漾，你的世界很大，我只是你世界中的其中一块碎片，太过贪心……下场其实不太好的。”
祝春宴说完，不等她给出什么反应，很快就挂了电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盯着手背上跳跃的阳光莫名想落泪。
本来就应该是过客的人，又如何去奢求那么多呢？
更何况，真的奢求了就能得到么？始终还是……没有太多的期待就不会有太多的失望吧？
她并不想让黎漾太过难做。
可黎漾仍然觉得她不够爱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