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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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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看两个人，周息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他靠在外围的树干上，点了根烟，缓解了一下内心的烦躁。
烟是某次收资小队找到的，理事长给了他两盒，他一直放着没动。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这几天特意翻出来随身带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方舒同，心里总是像有些东西即将要跳出来一样，他把这归结于这些年来判断嫌疑犯的直觉，也许方舒同身上有某种他暂时无法判断的嫌疑。
即便末世，犯罪率也居高不下，还有了一项新的罪名———背叛人类罪。
有些人会故意感染丧尸病毒，甚至会在没有显化的时候进入基地，造成伤人传播事件，一般称这种人具有反人类思想，方舒同也许就是这种人……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面对他时莫名的关注？
方舒同没有按自己说的去林子里方便，只是趁此机会出来走走，车里坐的屁股都要麻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舒同才回去。
陈叶还没方便完，只有周息靠在树林入口处的树干上，手上擒着一只烟，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周息的眼睛是黑色的，在阳光下会显出一点透明的棕色，显得极为通透，方舒同以前就很喜欢他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
那时候周息会很高兴，经常抓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眼睛，还说喜欢方舒同喜欢他身上的东西，越多越好，这样方舒同就会一直陪着他。
方舒同会把手指划到他的脸上，捏一把他的小脸，不着调地逗他：“那你得把整个人都给我喽，周小息的一切我都喜欢。”
周小息竟然会被这样一句话哄得很开心，整个人软甜的像是一个棉花糖。
现在，周息圆圆的眼睛被眼皮下压着，弧度变得狭长，看向他的眼神里是陌生与审视。
方舒同越过他，走向了副驾驶，刚打开门，门缝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里的周息按了下去。
周息看着他，声音冷淡：“回后座去。”
方舒同的手直接按在他的手上，周息的食指不自觉勾了一下，用了些力气想要收回手，却被方舒同按住。
方舒同的眼睛里噙了点笑意，余光看到陈叶从小树林里出来，为了不让陈叶听见，于是凑近对周息说：“长官，总晾着女孩子不太好吧？”
周息感到耳朵发痒，他很不适应和人接触，平常除了理事长公务上的必要接触之外，好像自有意识起，就没有人和他有过近距离触碰。
被方舒同按住的地方，也好像有种温度升高的错觉。
但方舒同嘴里说出的话，却突然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
陈叶已经过来了，视线狐疑地看向两个人，方舒同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气，这个举动倒是提醒了周息眼下的情况，于是便立刻把手从他手下抽了出来。
方舒同拉开副驾驶的门，笑言道：“谢谢长官。”
周息看着他坐进去，视线深沉。
陈叶看到周息坐在了她旁边，已经有些萎顿的情绪顿时开心起来，正要和周息说什么，周息平淡的视线扫过来，陈叶刚张开的嘴巴就合上了。
比起刚刚的爱答不理，现在周息平淡的扫她一眼，竟然让她莫名的浮上一种害怕到想要躲避的情绪。
结果，虽然两个人坐一起了，但下半程路反而比上半程还安静。
副驾驶的方舒同忍不住想，周息这个样子，这些年谈过恋爱吗。
怕不是女孩子刚一接近他，就被吓跑了吧。
周息十二三岁的时候，蹿了一回个子，当时方舒同颇有些老父亲的伤春悲秋，总是跟周息说，以后周息娶了媳妇儿，恐怕就忘了方舒同是谁了。
他这么一说，郑寐总是白他一眼，徐不曲让他没事儿别犯贱，只有周小息会当真。
“我以后不娶媳妇儿，跟你一辈子。”周小息跟他这么保证，给方舒同感动的，到处跟别人炫耀自己养了个孝顺小孩儿，
他的副官跟他说此次出去收获了多少晶核，
方舒同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张口就是：你怎么知道周小息说他要一辈子跟着我？
弄得副官对他烦不胜烦。
结果二十岁的周小息怕是真娶不上媳妇儿的时候，不禁让方舒同开始忧虑。
没想到以前嘴贱的时候的回旋镖，有一天还会扎到自己身上。
吉普车又开了五十公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上最好不要活动，很容易惊动丧尸群，万一让丧尸包围住，便很难逃脱。
周息让副官把车开到了一个地势平缓些的地方，迅速搭了两个帐篷，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如果是周息和副官单独出来，睡在车上也没有问题，但顾及着多了一个女孩子和一个没被训练过的普通人，周息还是搭了帐篷。
钉完钉子，周息转头，另一个帐篷那边，只有陈叶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他心内一跳，走过去问：“周舒呢？”
周息主动过来跟她说话，陈叶明显情绪上扬了起来，听他问方舒同，撇了撇嘴，往后指了指黝黑湿暗的林子：“他让我告诉你，他刚才看见个兔子跑进去了，说要给我们今晚加餐。”
周息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脚步略显急促地往旁边的树林处走去。
“周息！”陈叶试图拽他衣角，被周息侧身躲过了，于是陈叶气急败坏道，“他就是一个五等公民，找死就找死，你管他干嘛？”
周息顿住了脚步，视线冰冷：“五等公民依旧享有公民权力，如果他出了事，我将以知情不报罪向审判所提出诉讼，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护住你。”
“你！”陈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不就是没及时把方舒同的去向告诉周息吗！至于这么较真吗，只是一个五等公民而已，更何况是他自己去的！
晚上不知何时就会从黑暗中跳出几个丧尸，连经验丰富的收资小队，都不会在外面进行停留。
每天都有收资小队回不来基地，连尸骨都找不到，方舒同怕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独自行动。
周息感觉心脏处像是被一个拳头攥住了，情绪有些慌乱的起伏，这种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也许是因为决定带方舒同出来的时候，他那么笃定，只是一个清理二级丧尸的任务而已，没想过会让方舒同遇到什么危险。
他就是看不得方舒同在饭店扰乱正常经营秩序，也莫名不想让方舒同住在那种地方，这种有嫌疑的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一点。
周息的情绪很久没有如此起伏过，因此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在神经质的痉挛着。
好在他刚刚走到树林边缘，就见到方舒同手上提了一个灰色的兔子，脚步沉稳的走了出来。
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从胸口挪走，周息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但随即，迟来的愤怒冲刷向他的脑神经。
他走近方舒同，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音调冰凉：“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方舒同后知后觉周息生气了。
他之前是掌控大局的那个人，很少会有人担心他的安危，所有人都觉得，有了方舒同，那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
他也永远不会给别人带来压力，无论面对人还是事，永远表现得轻松。
更何况只是去不远的地方猎一只野兔。
方舒同意识到因为自己的想当然，周息可能有些应激了，他伸出左手放在周息的脑后轻抚了一下，缓声道：“别担心，我有数。”
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很久之前，每当小小的周息生气难过的时候，方舒同总是会这么安慰他，把手放在他的脑后，告诉他，你是有人可以依靠的，别害怕。
周息眸色闪了一下，攥着他领子的手猝然松开。
他微微低头，将眼底的情绪都藏进帽子的阴影里，声音仍旧严肃冷淡：“再有下次，不用丧尸，我亲手崩了你。”
“我错了长官。”方舒同认怂很快，音调微扬，刚刚温柔笃定的那个人仿佛是周息的一场幻觉，他嬉皮笑脸的举起右手上还在蹬腿的兔子，“我给你烤很香的兔腿，原谅我成吗？”
周息差点被他气笑了，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你自己吃吧！”
一般出外勤的小队准备的粮食都是压缩饼干或者液体营养药剂之类的，这次他们也不例外，副官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倒在地上，周息直接坐在了帐篷前，拿起一块儿压缩饼干直接放进了嘴里。
副官和陈叶也坐在了那边。
气氛冷冰冰的，三个大活人坐在这儿，陈叶甚至能听见不远处树上的蝉鸣。
早就知道执行官法正严明、不苟言笑了，但现在陈叶只感觉周息好像不像个活人似的，丧尸都比他有活气儿。
陈叶没出过外勤，一直都是在审判所做文员工作，吃的也都是正常的食物，对这种便携式食物不太熟悉，刚咬了一口，就感觉吃了一堆草料一样，脖子直接抻出二里地。
现在远没有末世前工业发达，现在的压缩饼干，只是将谷物和维生素压缩包装进食品袋里，能够提供能量就可以，没有任何口味上的改良。
陈叶低着头，视线抬起左看看周息右看看副官，他们两个脸上一点难吃表情都没有，像是习以为常了。
不禁让陈叶觉得，她觉得难吃其实是幻觉吧！
她想开口问问周息有没有别的，看到周息月光下冷白的侧脸，又不敢问了。
今天的搭讪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勇气……
陈叶在难吃和不吃就要饿肚子之间来回徘徊着，突然闻到了一股十分诱人的香气。
火舔上油脂的哔啵声传到她的耳朵里，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在她的鼻底里勾了一下，陈叶顺着香味看过去，就看见那个五等公民不知道什么时候支了个火堆，拔了毛的兔子串在树枝上，初初要变成金黄的色调。
方舒同察觉到她的视线，举了举被串着的兔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微微歪了歪头，眼睛里含着笑意看向她。
陈叶：……
兔子肉有什么好吃的！肉又少又没有油水，等她回去就能吃肉了！
陈叶用力地咬了一口手上的压缩饼干，草料味儿在嘴里漫开，脖子又抻出了二里地。
周息视线平缓的扫过来，没什么情绪的看了她一眼，陈叶被他这一眼看出了点勇气，立马告状道：“周息，咱们就让周舒一个人吃独食吗？”
周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想吃可以去找他要。”
刚刚的恐慌感还未褪去，让他有些排斥有关于方舒同的一切信息，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不同于以前的死水无澜，这种情绪让他有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和失控感。
陈叶撇撇嘴，小声嘀咕：“我才不去。”
一个五等公民怎么配让她主动接近，就算是为了食物也不行！显得她很没见过世面。
五分钟后，烤兔子烤的焦香里脆的方舒同听见右上方透着高傲的女声：
“周舒，你烤的这个，好吃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