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永生之岛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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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泽尔离开低温舱，在正常室温环境下生活了一周。
“可以出岛了，没有问题。”实验员给他做完身体检查后说。
迦泽尔看向丛黎：“出发？”
丛黎郁闷：“你怎么比我还急？”
在等待迦泽尔从实验体状态恢复的时候，她确实着急，生怕中途出了什么变故。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寮湾岛后，需要做的不仅仅是处理好岛内的事，更要把岛外的不安定因素排除。
不过现在看来基本上是安全的。
纪学默假死后，一直追踪她的阿奎撒失去了跟踪的锚点。
岛上除了EV09冯露文以外没有其他玩家了，她的身份是隐秘的。
抓走柳负越的异变研究所的三个人中，她杀了一个，把另外两个的记忆进行了“分存”，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后续的问题。
她可以安心等待迦泽尔的身体完全恢复后才行动。
迦泽尔却很期待：“我们出发吧。”
稳妥起见，丛黎从实验员那里要了一份冷冻实验体急救指南，带上应急药品，又让柳负越帮忙做了一个迦泽尔的意识傀儡，这才带上迦泽尔准备出岛。
临走前，她又去了一趟冯露文的实验舱内。
营养液内漂浮着的脏器依然脆弱地搏动着，随时会从那些导管的联系中散失。
她把一个联系按钮贴在了写字板下方的桌板上：“这个按钮放在这里了，有事可以按这个。”
冯露文在写字板上回答道：【谢谢你，一切小心。】
柳负越对于丛黎出去打架不带他已经有些释然了，只不过经过上次那一遭，他似乎更习惯和她拉拉扯扯了。
离岛前，他扭着脸和她抱了一下。
纪学默又给她塞了好几个录音设备：“带上定点标记。”
她诧异道：“你猜到了？”
他笑：“我已经抹去了设备产地等信息，即使这些标记落在敌人手里也没问题。”
她接过：“谢谢，我的军师。”
目前为止她只在岛上设置了定点跃迁的录音设备，这意味着她只能单向返回家园，要回到战场上还得重新跋山涉水去一趟。
如果随身带上定点标记，放在想要重返的地点，那么她就可以两点一线随时随地来回了。
船只离岸。
迦泽尔靠在栏杆边，金发在日光下闪着光芒。
见丛黎走过来，他笑着道：“我能不能也像那个人一样抱抱你？”
丛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是在指柳负越。
“不要学那个人的坏样，不过抱抱是可以的。”她说。
迦泽尔抱得很满。
之所以说很满，是因为他用整个人去笼住她，右手从肩膀探过托着她的后脑勺，左手从腰间穿过横跨整个脊背，额头贴着额头。
即使在室温环境中待着，他的体温还是偏低，冷白的皮肤像散发着寒气，温暖的金发给他稍稍增添了一点温度。
迦泽尔从未表现出这样的情绪过。
她很少看到他有心情低落的时候，但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沉在浓郁的悲哀里。
丛黎愣了一下：“迦泽尔。”
他亲昵地用额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语气却很低：“再等一下。”
她忽然好像懂了迦泽尔做出奇怪举动的原因：
他害怕死亡。害怕在战斗中和战斗后再也无法找到拥抱的机会。
她说：“不会有问题的。”
迦泽尔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去打架的问题，又贴贴了一会儿，才放开。
船到岸边后，自动巡航返回了。
……
李家家族大楼第八十层。
在这栋马蜂窝般混乱而庞大的大楼里，从第七十二层往上便是禁区，墙体使用多层结构，在没有申请特殊事项通行证的情况下普通员工根本无法往上。
第八十层永远是黑暗的，窗户被封上了，没有灯光，严严实实的像一个漆黑的匣子。
偶尔，黑色的显示屏上会跳出几行灰色的文字，这是唯一的光源。
李古焕就住在这团黑雾中，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昏暗。他的活动空间并不大，偶尔会按动轮椅来回移动。
他的真实年龄是六十，但外表看起来像是足有九十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双目中眼瞳占比很小，露出大片眼白。
他的手上有一道长而深的创痕，裂隙里永远在冒着狰狞的新肉。
他称从这道裂隙里爬出来的嫩红新肉为“地狱之芽”。
“诅咒控制”——这个异能让他终身只能待在黑暗中，否则从手心的伤口里爬出来的新肉在阳光下会疯长，瞬间将他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肉瘤。
地狱之芽每时每刻都在涌动着，希望能获得更多的能量，而这些能量来自于诅咒，只有在诅咒成功的那一刻，它们才会稍微停歇一下。
为了让自己能不被地狱之芽吞噬，李古焕用诅咒控制了很多事物。
他控制了人工智能新展。
借着新展，他也控制了李念和李念手下的尾迹云组织。
但他依然需要更多的诅咒，因此他建立了另一个对抗彗兽的神秘组织“第一协议”。
依靠这些长久控制的诅咒，他暂时从蠢蠢欲动的“地狱之芽”中获得了安宁。
诅咒本该是百分之百的胜率，但也有失误的情况出现。
比如，在剥夺那个女人的异能时，他给出的诅咒不知为何失效了。
诅咒的失效让“地狱之芽”对李古焕的反噬格外强烈，他为此遭受了巨大的劫难。
也正是因此，他对那个异世界的游魂的恨恶达到了顶峰。
“还没找到她的踪迹吗？”
李古焕坐在黑暗中的轮椅上，通过通讯设备询问手下。
从通讯设备里传出来的手下的声音：“很遗憾，还没有，那个女人自从在纪家现身后，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黑暗里，手掌心的裂隙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更多肉芽来。
在提到那个逃过一次诅咒的人时，这些地狱之芽会变得格外亢奋，随着恨意生长得越发疯狂。
李古焕抬起另一只手，按住手心里冒出来的新肉。
他的上下牙齿咬在了一起，腮颊呈现出微微鼓起，整张脸变得阴森而诡异。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他的计划是悄然杀死纪学默，引诱她前去的同时将她一起捕杀。
纪学默死后，她果然在最高大厦现身，但异能局派出的那些废物对她无能为力，随后她又出现在纪家，同样的，被她逃走了。
为此，他还失去了一个手下“通讯信号”。
已经快一个月了。
她的踪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隐没了。
从那群“玩家”的意识中，倒是检测出了论坛上的动静。她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帖子，和一个闻所未闻的“玩家”结成同盟后，再次销声匿迹。
李古焕让人去查那个名为“耳廓狐”的玩家，但结果是一无所获。“耳廓狐”在论坛上的发言太少，无法推测出这个玩家的形象。
难道唯一的办法是尽快找到那只名为“系统”的彗兽，直接从“系统”下手吗？
一次次的失手让李古焕几乎失去理智，“地狱之芽”的反噬对他造成的影响也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他一定会除掉那个编号1000的玩家，不惜代价。
但他已经不敢轻易对她使用诅咒。
诅咒控制已经在她身上失效了一次，如果下一次再次失效，那么他的半条命都会被夺去。
李古焕联系了他所控制的那个对抗彗兽的组织“第一协议”中的人员。
接通讯的是叶提星：“BOSS.”
她是组织“第一协议”的核心成员之一，对彗兽的了解仅次于获取情报的李舍之和传递情报的亚尔弗。
李古焕问：“李舍之怎么样了？”
通讯那端的叶提星：“他不希望继续注入异能。”
李古焕：“还是这样？”
李舍之的母亲李念是个可怜人。李念自以为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却被一个AI耍得团团转。
正如他母亲一样，李舍之同样是个可怜人。李舍之看穿了母亲被控制的真相，和李家断绝关系，到头来却再次进入了他掌控的组织“第一协议”，对就在眼前的仇人一无所知。
他利用李舍之的异能获取关于彗兽的情报，用“对抗彗兽”的理念让李舍之心甘情愿地对所谓的BOSS言听计从。
不过，李舍之失去记忆后，竟性情大变，拒绝重新注入异能，甚至希望脱离组织。
李古焕用仁慈而无奈的语气道：“他惹了那么多人，没有异能活不下去的。”
“就算他要脱离组织，给他注入异能再让他走也不迟。”
叶提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通讯结束。
“复制”的异能很难掌控，它需要从无到有的积累和合适的运用。
李古焕做过好几次注入“复制”异能的实验，但那些异能者无法很好地在战斗中运用复制来的异能，往往因为技能太过繁杂而昏了头脑。
而李舍之精通对“复制”的运用。
李古焕不可能让李舍之清清白白地撇下过去脱离组织。
“你们母子俩只配被我利用。”李古焕阴冷地笑了一声。
他正盘算着，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声音。
“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对抗彗兽的组织BOSS。”
李古焕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不可能！
不可能找到他！
没有人能找到他！
“我就是你在找的人，现在自己送上门了，怎么样，你开心吗？”
黑暗中的声音继续嘲讽道。
李古焕手心里的地狱之芽如潮涌般生长出来：“你竟然……”
不可能。
一定有诈。
他在这个楼层设置了陷阱，她不可能轻易进入。
那可是“空气抽取”，只要是活人都不可能躲开这个陷阱，从完全真空的状态中毫发无伤地经过。
而且她竟然还在周围潜伏了那么久偷听，而他浑然不觉。
不可能！
他不可能对此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设下的那个真空陷阱，其实很好破解，具体方法我就不说了。”
李古焕情绪激动起来，他脸上的皱纹在颤抖着：“不可能，你在骗人。不说方法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方法！”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事。
李古焕的表情扭曲了：“你……是谁告诉你真空陷阱的？是谁？！”
是有人背叛了他。
一定是有人泄露了真空陷阱的情报。
说不定是叶提星泄露的情报，毕竟叶提星一直对她抱有莫名的好感。
亚尔弗也有可能，那个不正经的家伙什么都敢说。
……
到底是谁泄露了情报、背叛了他！
“具体是哪个队友告诉我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猜去吧。”
李古焕气得浑身发抖，他的手攥住了轮椅的边缘。
他就知道有人背叛了他！
在他控制的组织中，就有那个可恨的叛徒。
那个叛徒一定不会只告诉她“真空陷阱”的，一定把更多情报告诉了她。
包括……包括……
李古焕咬着牙：“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是那个叛徒告诉你的吗？”
“这个倒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找到的呢。”
“上次在纪家，你和纪学贤通讯的时候，纪学贤的通讯眼镜里显示你的通讯画面过度曝光，证明你的生活环境是在黑暗中。”
“线索很明确了，家族大楼七十二层以上，不开灯的那一层就是你在的地方——找找你们家的分楼层电费账单就找到了。”
丛黎从黑暗中现身。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永生之岛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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