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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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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凯旋
引语：北狄降书至，三军凯歌还。非是功成身退日，暗潮涌动更凶险。
永和三年秋，北伐军班师回朝。
旌旗招展，凯歌震天。长达两年的北疆战事，终于以北狄递降书、纳贡称臣告终。京城百姓夹道相迎，争相一睹这支凯旋之师的风采。
秦弓与吴戈并辔而行，接受着百姓的欢呼。阳光洒在吴戈的银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端坐马背，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唯有在偶尔看向身侧的秦弓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温和。
"看！那就是吴将军！"
"旁边那位白袍的，就是传说中的秦军师吧？"
"听说这次北狄投降，多亏了秦军师的奇谋..."
百姓的议论声随风飘来，秦弓微微垂眸。这些赞誉让他有些不安。功高震主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吴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道："不必多想，这是你应得的。"
队伍行至皇城前，文武百官已在午门外列队等候。为首的是丞相苏明远，他面带微笑，眼神却锐利如鹰。
"恭迎吴将军凯旋！"苏明远率先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失宰相威仪。
吴戈下马还礼："有劳丞相亲迎。"
苏明远的目光转向秦弓，笑容更深："这位就是秦军师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女在军中多蒙照顾，老夫在此谢过。"
这话说得巧妙，既表现了宰相气度，又暗示了苏沫与北伐军的关联。秦弓躬身道："丞相言重了。"
繁琐的迎接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秦弓终于得以回到朝廷安排的驿馆时，已是疲惫不堪。
阿升早已在驿馆等候多时，见他回来，急忙迎上："军师，您可算回来了。宫里来人传话，说明日早朝，陛下要亲自封赏。"
秦弓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还有..."阿升压低声音，"苏小姐派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秦弓接过那张精致的请柬，眉头微蹙。苏沫这个时候邀他过府，恐怕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庄严肃穆。
"吴爱卿此次平定北疆，功在社稷。"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特封为镇北侯，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臣，谢主隆恩。"吴戈行礼谢恩，神色平静，仿佛这滔天富贵于他不过寻常。
皇帝又封赏了赵将军、孙校尉等一众将领，最后目光落在秦弓身上。
"秦军师屡出奇谋，助我军大获全胜。特封为兵部侍郎，赐黄金千两。"
这个封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兵部侍郎是正三品大员，对一个毫无背景的年轻军师来说，这晋升速度堪称惊人。
秦弓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封赏，表面是恩宠，实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陛下，"他急忙出列，"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
皇帝笑道："爱卿过谦了。你的才能，朕心中有数。"
这时，苏明远出列道："陛下，老臣以为，秦侍郎年轻有为，确实该多加历练。不如让他暂代兵部左侍郎一职，待熟悉政务后，再行擢升。"
这话看似在为秦弓着想，实则是要削了他的实权。兵部左侍郎只是个虚职，远不如兵部侍郎权柄在握。
秦弓立即顺势道："丞相所言极是，臣愿从基层做起。"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准奏。
退朝后，秦弓刚走出宫门，就被吴戈拦住了。
"为什么要拒绝兵部侍郎之职？"吴戈低声问，眉头紧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弓轻声道，"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
吴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只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秦弓微笑，"这样正好。"
当日下午，秦弓如约前往丞相府。
相府气派非常，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不彰显着主人的权势。苏沫在花园的水榭中设宴，见秦弓到来，亲自起身相迎。
"秦侍郎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更显得温婉动人。
"苏小姐客气了。"秦弓行礼入座。
侍女奉上香茶后悄然退下，水榭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恭喜秦侍郎高升。"苏沫举杯，"虽然只是个左侍郎，但以秦侍郎的才能，想必很快就能大展拳脚。"
秦弓不动声色："承苏小姐吉言。"
苏沫放下茶杯，忽然道："秦侍郎可知，为何陛下会给你如此封赏？"
"还请苏小姐指教。"
"因为有人上书陛下，说你在军中的威望，已经威胁到了统帅权威。"苏沫的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若不是父亲从中周旋，恐怕等待你的就不是封赏，而是牢狱之灾了。"
秦弓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竟有此事？"
"朝堂之上，步步惊心。"苏沫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选择比才能更重要。"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苏明远这是在逼他站队。
"苏小姐的话，在下记住了。"秦弓不卑不亢地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匆匆走来，在苏沫耳边低语几句。苏沫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
"秦侍郎，抱歉，有些家事需要处理。"她起身道，"改日再请侍郎过府一叙。"
秦弓识趣地告辞。走出相府时，他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门外——那是吴戈的马车。
回到驿馆，秦弓一直在思考今日的种种。苏明远的拉拢，皇帝的封赏，还有那辆停在相府外的马车...这一切都透着不寻常。
深夜，吴戈突然来访。
"你去相府了？"他一进门就问，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
"苏小姐相邀，不好推辞。"秦弓平静地回答。
吴戈深吸一口气："苏明远没安好心。他想用你来牵制我。"
"我知道。"秦弓给他倒了杯茶，"所以我没有接受他的拉拢。"
吴戈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今日在朝堂上，你做得对。兵部现在是个是非之地，远离也好。"
"那你呢？"秦弓问，"镇北侯的爵位，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吴戈冷笑："他们想用爵位换我的兵权，可惜打错了算盘。"
原来，今日退朝后，皇帝单独召见吴戈，暗示他交出兵权，安心做个富贵侯爷。吴戈以"北狄初定，局势未稳"为由拒绝了。
"你拒绝了陛下？"秦弓心中一紧。
"放心，我自有分寸。"吴戈握住他的手，"只是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容。凯旋的荣耀之下，是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而他们，已经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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