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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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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第一时间飞向何玉润,他反复解释阿盛是弟弟,见母亲听不进去,干脆缄口不言,等她发泄完才说:“你放心,她看不上我们这种上下都没素质的家庭。”
何母气得叫他马上回家,把这话说清楚。
他回了,放下车钥匙,再将公文包里的东西倒出来,用手将它们分摊开,让他们一目了然。
本打算长篇大论的何父急了,和妻子对视过,冷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替那个女人出头,要威胁你父母?”
何玉润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任他们怎么叫喊,他都没回头。
李胜男把收到的信息拿给男朋友看。
金明开盯着它看了会,移开眼,继续研究石头,看似随意地说:“去吧,应该是来道歉的。”
李胜男代他关了灯,抓着他手腕把石头丢去台面,然后坐他腿上,把脸掰正,憋住笑问:“真不在意?”
他思考了两秒,小声答:“有点。”
她以吻做奖励,也坦白自己此刻的想法:“不想见,反正当时我没客气,耍了他妈一把。像他们这种家庭,自家离异有孩没有任何问题,女方有孩子那是罪不可赦。他妈肯定气得不轻,有没有可能你猜错了,他是来找我算账的呢?”
“不会。”他顿了顿,对抗了私心,接着说,“他很钟意你。”
她心生不悦,故意刺他:“所以你要让出去吗?”
他立刻摇头,认真解释:“不!胜男,我也很钟意你,比他更多。我会加倍努力,不会再让你难过。”
她气鼓鼓地瞪他。
他轻轻叹息,抬眼看着她,连声唤她名字认错。
她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那就不要夸他。跟你在一起更开心,他什么样,我不在乎。做人最要紧的是开心,不是吗?”
他赶紧上这个台阶,用力说:“你说得对,很对!”
他的手在裤子上来回蹭,始终觉得不干净,只用相对好点的手背抱她。
她才不管这么多,拉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额头顶额头。她正打算调戏呢,突然听到了一声要命的“阿明”。
完蛋,怎么提前回来了?
爱的呼唤之后,是急促的脚步声,火速滑下的李胜男落地后直奔藏身根据地。
金明开高声回应母亲的呼叫,同时跟上她,把人从门后拉出来。
李胜男使劲摇头,他指向后方的电脑。她服软了,拉拽衣服,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走出去,主动打招呼。
参考两夫妻的作息,年轻人属于天天熬夜型,因此金婶没觉得胜男这时候在自家有什么问题,只有感激。
金婶乐呵呵地分享带回来的特产,每拿出一样都问她喜不喜欢。
只有金婶,不见金老师。
李胜男做贼心虚,有点慌,一抓到漏洞,马上从这里切入。她热心询问,进入到正常邻里相处模式,然后估摸着金老师快要到家了,赶紧收拾电脑,告辞回家。
她先往外走,听到他在后方说“我去送她”,他妈很赞同,连声催。
前有随时可能回来的爸,后有随时可能出来的妈,两人在楼道里牵了手,又迅速放开。
的士关门声清晰可见,爱刺激的她,停步拽住他,来一个顶风作案的吻。
他笑眯眯地配合,然后切换位置,走到她前面当盾。
他跟父亲说要送她回家,她再喊一声金老师,这就过关了。
两扇小门间隔这点距离,够偷偷摸摸再啵一下。
上楼没多久,电话来了,不是他,是何玉润。
“我在老地方等你,请你过来一下。”他抢着说了这一句。
她走到窗边,看向斜对面。
底座店门口只有那辆五菱,但是五菱旁边站着一个人,在原地来回踱步。
李克斯:他在你家对面,我下去打个招呼。别担心,他没学过功夫,我打得过。
金雕:好。
金雕:想你了。
哈哈!
李胜男不确定何玉润来了多久,有没有看到小开送她回家,也不知道他妈怎么描述她跟小开的关系。
她很快想通,这是她的事,不需要谁来评价。她坦然走过去,直接表明立场:“是她先找我麻烦,我不可能道歉。”
“对不起!我知道一定是她说了什么。”他垂头,小声问,“如果我离开何家,放弃一切,我们还有机会吗?”
“没有。这么多年,老天爷给过我们几次机会,都搞砸了,说明真的不合适。你发给我的那些话,我都看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你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也在试图改变他们,这是好事,但我确实有了正在考虑的人。”
他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笑笑,自嘲道:“我33岁,至今未婚未育,是我妈眼里的大患。她每天在发愁,因为她38岁就做了外婆。属于我的青春稀里糊涂搞丢了,现在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再不恋爱,我就要被人叫老姑婆,等不起了。”
他看到了一丝希望,抓紧说:“阿男,可不可以再考虑考虑我?求你了!我今晚已经跟他们摊牌,我什么都不要,去他妈的好儿子,好爸爸……”
这句脏话有了几分气势,可惜缘分就是这样安排:迟到,就永远到不了。
她背后有灯光,那里还有在意她,她也在意的人。
“不可以。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是自己也不可以。不过,我支持你这个决定,你才三十多岁,人生还有很多可能,不要被别人掌控,哪怕是父母。虽然不能做恋人,但我认可你的好,你的优秀,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父母,为什么要将那样一个粗鄙无礼的人强行配给你。这不是爱,是害。我不是吃醋,不是恨了要报复,纯粹是为你感到惋惜。说真的,你随便找一个都比那人好,她跟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只会让你痛苦。我能理解过去的你有多不好受,所以我选择原谅你当初的隐瞒。”
“就算我做错了那么多,你还是希望我过得好!”
“是这么个意思。”
他好像得了什么福音,带着几分痛快笑起来,笑着笑着垂下头,盯着地上的碎石头,用脚尖蹭了蹭,沉声问:“阿男,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行啊。哦,对了,谢谢你以前做的那些,为我,为万两街……呵呵……我是说,至少我的青春年华没那么寡淡了。谢谢!”
“阿男,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她马上想到了调教,自家的熊孩子想抽就抽了,别人家的皇太子可不好“打成才”。她有点犯难,没有立刻答应。
他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接着说:“阿男,它寄托了我很多……”
这个山芋更烫手,她立刻打断:“它跟你有感情,跟我没有。我戴不了,给我也是蒙尘,委屈它了。你留着作纪念吧。”
抓盒子的手停在半空,最终收了回去。
她想了想,说:“我有一对东西要做镶嵌,想弄个两用款,到时候你帮我给点专业意见。”
他扬起脸,笑着点头。
“走了。”
他看着她穿过马路,消失在门后面,几分钟后,二楼的灯熄了。
他的心,从此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