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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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来后，程千忆就对他十分冷淡。
虽然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这次显然要严重的多。
原本以为程千忆会像往常一样，过两天就会消气。可一星期过去了，程千忆几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即便他鼓起勇气开口，也无一例外的被冷漠的无视。每次看到程千忆那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方默就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插在心上。
就算程千忆担心自己相亲会影响工作，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心里不是没想过那个可能，但那样自恋的念头刚冒头就被方默迅速打消了。
虽然程千忆确实对自己很好，但那都是基于两人过往的交情，程千忆仅仅是把他当朋友，自己那样想实在是太冒犯了。而且他身边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喜欢上相貌平平，一无所有的自己。
年后好不容易和程千忆缓和的关系，一下又糟糕起来，方默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和他有关，为此方默还特意去找了程千忆道歉，然而程千忆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第二天中午方默做好了饭，也不见程千忆出来。他敲了两次卧室门，里面都没有反应，方默只好在客厅等着。
期间，他把凉了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
大约十几分钟后，程千忆终于下来了，方默眼巴巴看着他，站起身问道，“要吃饭吗？”
程千忆闻言朝餐桌看了一眼。
方默紧张的抿了下唇，做的依旧是程千忆爱吃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程千忆高兴，只能在这些地方花心思，小心翼翼的讨好程千忆，希望他能早点消气。
程千忆很快收回目光，漠然道，“我要出门。”
方默这才发现他换了衣服，忙道，“我和你一块去吧。”
“不用。”说完，程千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方默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颇为可惜的看着一大桌子没动过的菜，小心翼翼的挑出来一半，打算留给程千忆晚上吃，如果他愿意吃的话。
当晚都十一点了，程千忆还没回来。方默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
方默看着那通没接的电话，怔怔的发呆，在沙发上等程千忆的间隙，睡意袭来，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听到开门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你回来了。”方默站起身，黑亮的眼中带着一抹关切，“吃饭了吗？”
程千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方默微微一愣，随后撇开目光，“我吃过了。”
“哦好。”方默窘迫的应道。
“你在这干什么？”
方默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道，“你这么晚不回来，我...担心。”
程千忆皱起眉头，漆黑的眼眸如一片深海，让人捉摸不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方默，转身上楼去了。
两天后，程千忆有个珠宝晚会要参加。当天下午，许晓佩安排的化妆师服装师来家里给程千忆化妆，化完妆后老赵就送他们去了晚会现场。
走完红毯后，晚会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来了不少当红的艺人大咖，一眼望过去，有好几个方默熟悉的面孔。程千忆正在和几位朋友在不远处交谈。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皮肤白皙透亮，原本就好看的脸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像是镀了光一样，贵气的根本让人移不开眼。而他身边站着的艺人，也是个顶个的好看耀眼，仿佛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默站在角落，怔怔的盯着正在和程千忆说话的女明星，这才是和他相配的人吧。一直对他冷脸相待的程千忆，此刻对那位女艺人笑得无比温柔绅士，这是方默在他脸上从没有见过的。
正当他伤神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方默如梦初醒，生怕声音引来别人异样的眼光，涨红着脸跑出去接了。
“喂，妈。”
“默默，干什么呢？”
“在工作。”
“哦，这么晚了还工作，注意身体。”
“嗯。”
“对了，妈又托人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是当老师的......”
听着电话那端絮叨的声音，方默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自从上次和林灿黄了后，他妈就打电话数落了他一通，本以为可以消停一阵子，没想到现在又给他介绍相亲对象。
如果让程千忆知道他还要去相亲的话，方默心里一紧，忍不住打断道，“妈，你别再给我介绍了。”他一咬牙，说道，“我有女朋友了。”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秒，紧接着惊喜道，“真的？你没骗我吧？”
“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那姑娘多大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方默吐出一口气， “我老板叫我了，先不说了。”
“好好，挂了吧，好好工作。明天妈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方默感到一阵心累。他拒绝相亲不仅是因为程千忆，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女人结婚。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今天暂时把他妈稳住了，至于明天....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他靠在墙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想到即将要回去的那个地方，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抵触。
另一边，正在和朋友说话的程千忆，不时瞟向方默刚才站立的地方。见人出去后，迟迟不回来，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你看谁呢？”赵晚潇笑着问。
程千忆收回目光，“没什么。”
“骗人，刚刚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说着，还回头转了转，想看看程千忆到底在看谁，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我说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原本只是随便一说，结果程千忆罕见的没说话，赵晚潇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会是真的吧？”
程千忆一愣。许是这段时间心情太差，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赵晚潇差点说到他的心事，让他竟然生出一种能够被别人发现的隐秘心情。
不管是谁，随便来个人来开导他，告诉迷茫的他该怎么做。
好在他还有理智，程千忆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在找我助理，他刚才出去了。”
赵晚潇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以前两人拍戏的时候，她曾向程千忆表露过好感，可惜被程千忆拒绝了。她用开玩笑语气，揶揄道，“本来还想看看我到底输给了谁。”
“不过你刚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像失恋了一样。”
“真的吗？”
“嗯。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失恋是什么滋味吧？”
程千忆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为什么？”
对方理所当然道，“你是大明星，要让别人喜欢你，这不是轻而易举吗？”
“你说错了。”程千忆垂下眼眸，声音多了一丝落寞，“明星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赵晚潇笑道，“谁啊？谁不喜欢你？”
程千忆微微一笑，“我胡说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方默如果真的喜欢他，八年前就不会丢下他一声不响的离开，更不会背着他去和女人相亲。
他被再多人喜欢又怎么样，那些人都不是方默。
在方默面前，自己所谓的明星身份又算的了什么？一直以来习惯用冷漠洒脱，满不在乎来伪装的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这个人会离开自己，为他不喜欢自己而偷偷伤心难过。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到底差在哪里。生平第一次，程千忆怀疑起了自己。
方默相亲的举动算是彻底伤了他的心，也彻底打破了他的希望。
一直以来都是他用自欺欺人的借口靠近方默，方默从来没有主动过半分。这个人只是把自己当作老板而已，现在他终于醒悟过来，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放弃吧.....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根本就是没用的....
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再次告白吗？还嫌不够丢脸吗？
他不会再做这么没有自尊的事情了。
晚会结束后，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坐车回家。不知是不是因为空腹喝了很多酒，路上程千忆的胃开始隐隐作痛，本来想着回家吃点药就好了，谁知这疼痛越发剧烈，他忍不住蜷缩在座椅上，身上不断往外冒冷汗。
方默很快发现他的异样，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程千忆只是死死捂着胃的位置，疼的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见程千忆的脸色越发惨败，方默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当即立断让老赵送他们去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诊断出是肠胃炎，当即安排了住院。不到半个小时，程千忆就躺在了病床上输液，方默坐在一旁陪着他。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程千忆还在生气，自然不可能主动和方默说话，而方默在说了几句遭到冷落后，也不敢出声打扰程千忆。
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以至于方默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人都看了过来。
方默似乎从程千忆眼中看到一丝不耐烦，急忙挂断了不知是谁打过来的电话。这样急切的动作在程千忆看来更像是心虚的表现，联想到方默之前背着自己去相亲的事情，程千忆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不会是哪个相亲对象打过来的吧？
“怎么不接？”程千忆有些很冲的问。
方默唯唯诺诺的说，“我一会出去接。”
程千忆突然生起气来，“你要是有事就走吧，爱相几个相几个，不用在这待着了。”
方默紧张的解释，“我..我不会再相亲了。”
“你相不相亲都和我没关系，赶紧走吧！”
“这怎么行？”方默着急了。
“有什么不行的？”程千忆扭过脸，漠然道，“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在乎。”
“不是的....”方默慌张起来，“你...还有很多爱你的粉丝。”
程千忆唇中溢出一声冷笑。
方默低下头，小声道，“还有我。”
程千忆没听清，“什么？”
方默的脸更红了，“我也在乎你。”
程千忆突然没了声音，半晌恶狠狠说了一句，“用不着你可怜我！”
方默一愣，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程千忆愤恨的转过身去，心里涌上一层委屈。
上次说担心自己，这次又说在乎，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难道他是看自己一个人太可怜了？
肯定是这样，不然他上次为什么要大半夜跑过来，陪自己过年？
就算得不到方默的喜欢，他也不需要他的怜悯。
直到嘴里传来一阵咸湿的味道，程千忆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他惊慌的擦去脸上的痕迹，生怕方默发现什么。
“你哭了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程千忆身子一僵，紧接着羞红了脸。
方默已经绕到他面前，眼中露出些许的惊愕，程千忆简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方默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以及湿漉漉的睫毛，心好像变成了一块被撕成两半的棉花糖。他忍不住伸手擦去程千忆脸上残留的泪水。
“别哭了。”方默十分抱歉的说，“对不起。”
程千忆眼睫一颤，问，“为什么道歉？”
“因为你哭了。”方默认真道。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看着程千忆哭泣的模样，心也会跟着痛起来，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让他掉了眼泪。
程千忆垂下眼眸，他永远也不可能指望方默理解他的心情的。但他又能感受到这个人真的很在乎自己，即便这种在乎可能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但还是无法不为此动容。
明明流泪的是自己，为什么他这么伤心？看着方默眼中流露出心疼无措的神色，感觉眼泪又要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
说点别的啊。
方默听出话中的不满，有些着急的思考，自己还要说些什么才能让程千忆高兴起来。
程千忆无声的看着他，如果这个时候方默能对自己说那三个字，他或许就可以原谅他做的那些蠢事。然而指望方默能够开窍是不可能的，程千忆知道这样的奢望只是徒劳，因此也不再强求。
他迟疑半晌，说，“我问你个问题。”
方默点了点头。
想到即将说出口的话，程千忆感觉脸颊热了起来，“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人？”
方默没有丝毫犹豫，很快的说，“很重要的人。”
听到这话的程千忆不知是什么心情，复杂到是高兴还是难过都分辨不出。方默说他是很重要的人，他默默闭上眼睛，苦涩的想，或许这样就足够了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