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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原来是将人与人之间连接得如此深入的一个行为。
一吻结束，暧昧的银丝欲断未断。
庄小沢眼神还有些涣散，只是无意识地喘着息，胸膛起伏落下，似乎很难受，眯起眼睛时，又仿佛带着不自知的餍足。
许存盯着他微张的唇看。舌尖窄细，颜色红媚，化作一条魅惑十足的蛇钻入人心里，盛情邀请，引诱谁来犯错。
出于谨慎的态度，许存终于起身，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说：“抱歉，我可能需要借用一下浴室。”
“不借，”庄小沢撑起身子，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他，白皙的足轻踩着他——许存更愿意将之视为亲昵地蹭，“要就在这里。”
他的视线扫过许存的脸。
“你也对我的照片做过这种事情，现在我在这里看着，你应该很喜欢吧？”
这话说得没错。
人不可貌相，许存的另一面狰狞，讨人厌，不像主人那样文质彬彬。
许存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廉耻心，他还真按照庄小沢所说的做了。
他这样斯文的人做起这种事情反差相当大，完全舍弃了那一层作为文明人士的皮囊，甘愿重新沦落为野兽。
镜片背后的眼眸黑沉，锐利的目光带有肉食动物瞄准猎物时特有的侵略性，先是停在庄小沢面庞上，眼睛，鼻子，嘴唇，又慢慢滑落下去，下颌，锁骨，胸膛。
每一个部分，每一寸。
他的目光很炽热，几乎要化作实质，一双双大手随时都有可能伸出来，结成最坚固的牢笼，重新把庄小沢禁锢起来。把庄小沢永远锁在自己身边，不让他逃离，也不让任何人轻易窥见他的一分一毫。
“我能，”为了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沉，“叫你的名字吗？”
“……随便你。”庄小沢这时候其实有些心跳加速了，脸上已经有热意，可他不想表露出退意。
“小沢，”许存得到允许后不再压抑，卸下了面具，“小沢，小沢……”
那些情感浪潮一般，被这些呼唤带着，拍打在庄小沢的耳膜。
我爱你。
我渴求你。
这份渴求绝不纯洁，肮脏、卑劣、下流，现在这副求爱的姿态狼狈无比，卑贱，可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庄小沢知道许存叫他的名字是在想象着什么，他低估了这种行为对提升室内温度的影响。
许存身体紧紧绷起来，宛如拉满的弓弦……最后的一秒，他靠过来，低下头，满是眷恋地吻在庄小沢的膝头，亲昵地用鼻尖贴磨膝骨内侧，滚烫的气息扑在冷白的肌肤上，岩浆覆灭簌簌白雪。
一切的一切叠加起来，也对本以为无所谓的庄小沢产生影响。电流四处流窜，庄小沢小腿轻微抽搐起来。意识到身体微妙的变化，他有些难堪，想要收回腿，许存却反应迅速，用手圈住他的脚踝，不许他逃脱。
再一扯，把他拉得更近。
庄小沢一时失力，腿被他单手拎了起来，晃在半空，身体稍微悬空着。
好像自己是什么轻飘飘的玩偶一样。
“你……”太丢人了，庄小沢羞恼叫出声。
许存的手从下往上，不缓不急地捏他小腿的腿腹。
庄小沢的腿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可他没想到许存会突然松手，腿在半空划出弧度，刚好踢到许存身上。
许存捏着他脚踝的力道加重，透露出了他的失控。
温热的感觉缓慢扩散，庄小沢整条腿被这微妙的温度感染，发麻起来。
庄小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脸上潮红。许存还嫌不够得寸进尺，膝行靠近他。
等庄小沢意识到他是要做什么时，已经晚了。
简直是……下流、变态！
“放……开……”庄小沢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几乎不成调，声音沙哑，狼狈得几乎破音。
许存的两只手紧紧箍着他的大腿，软绵绵的肉被骨节分明的双手按得下陷，有点儿可怜。
庄小沢动弹不得，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呃！”
庄小沢软绵绵倒回沙发上，仰着头急促地呼吸，像离了岸极端缺水再也活不了一秒的鱼，巨大的快乐把他击倒，跟这个比起来，刚才的接吻，远远不及这万分之一。
但是人怎么能……
仅剩的廉耻心在负隅顽抗。
但罪恶感逐渐也变成令他快乐的一环。
所有感官都好像不属于自己，被另外一个人夺取了掌控权，如此简单地操纵控制着，脑子里只有无序而杂乱的空白。
什么样无法思考，什么也做不到，什么样控制不了。耳边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可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理智和感官不在同一个维度，仿佛正被人分食着。
庄小沢抬起手臂遮住溢出泪水的眼眸。
许存完全突破他的下限，那些东西他居然全都……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水声敲在每一根神经上，令他无地自容。
片刻后，许存恋恋不舍地离开，直起身子。
“舒服吗？”庄小沢听见他低声问，声音又沉又沙。
讨人厌的流氓！恢复了力气的庄小沢毫不客气，抬腿踩在他的肩膀，把他推远，闷声说：“不舒服。”
“恶心。”
“技术差。”
许存伸手摩挲他的脚踝，温和地笑，“嗯，我下次还会做得更好。”
庄小沢没说话，只是又踹了他一下。
*
刚才的混乱中，庄小沢衬衫的下摆早被推得更上，露出了腹部的纹身。纹身距离上次完成已经有些时间，图样颜色不复最初的鲜艳，逐渐褪色。
这是认识这样久，许存第一次有机会真实地看见他的纹身。许存伸手去摸，庄小沢表现得像一只听话乖顺的猫，没有对他的摸肚子行为表示抗议。
“这也是你自己用颜料画的？”
“嗯，”庄小沢说，“比纹的要方便。”
“下次你再画的时候，可以叫上我吗？我帮你。”
“看你表现。”他的语调慵懒，像毛毛茸茸的猫尾巴地拍开许存的手，轻飘飘的，却又骄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Page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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