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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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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樊亦的哄劝下，杨候在皇后区房子附近找了家口碑比较好的心理诊所，樊亦跟费月月商量自己付钱以提成的名义打给杨候，这样杨候在心理上好过得去。
这天樊亦在第五大道附近晃悠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店，他在橱窗边驻足了一会儿，推门进去。再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查看自己的手机银行，随后他又跟着地图走进一家律所。
三周后他租了一辆车，独自开往新泽西，最后停在一个中国城的Plaza里。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了一家装修挺精致的中餐馆，径直走到点单的地方，问服务员：“你们老板呢？”
东南亚面孔的服务员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朝后厨喊了一声：“Lee！有人找。”
推门出来的人一见到樊亦脸色都变了：“怎么是你？”
樊亦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林老板生意兴隆，看着更圆润了。”
林里是万万没有想到樊亦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杀回来了，不是说他家破产了交不起学费了吗。“樊亦，我都说了我现在没钱，等以后有钱了我给你打过去。”林里说话也没了那天隔着屏幕的豪横。
“您这都从一个小奶茶店升级成这样了，你缺这几万刀？还有说好的6个月，这两轮6个月都快过去了，做生意的可不兴这种信誉度吧。”
“你要闹就闹，911离这儿10分钟。”林里拽过个椅子一屁股坐下，表示我脸皮就这么厚你能咋办。
“我可没那个精力闹，今天来就是想亲自给你送一份开张礼。”樊亦把信封放在收银台上。
林里瞅了一眼封面的logo，不可置信地拿起信封：“这……律师函？”
樊亦摆摆手，然后说：“法庭见。”
林里在后面怒道：“樊亦，你知道我要认真和你打官司你要出多少钱吗，而且为了这6w刀，你还想不想在纽约华人圈子里留个脸面了？”
樊亦拉开门：“你也知道我家发生了什么，所以最后无论这6w还剩多少都是我的权益，证据我拿的出来，好的律师目前我也能负担得起，至于脸面，别说纽约，全球随便哪个地方你爱怎么抹黑怎么抹黑。”
樊亦在关门时撞上一个人，迎面而来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人缓缓开口：“竟然能听到你说这番话……”
这回轮到樊亦哑口无言，对于林溪，樊亦曾经的所作所为从来都不能说是问心无愧。
林溪也没再开口，旧人旧事，无须多言。
这时林溪后面追上来一个男生，高大帅气，他冲上来伸手搂住林溪：“傻站这儿干嘛呢，走走走，饿死了。”林溪在回望男生的一瞬间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嗯。”
樊亦在看见她眼神变化后突然如释重负，他一只脚迈了出去，故作不小心撞到林溪肩膀：“对不起。”
正准备前行的林溪听见了他说的话，愣住了，她缓缓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示意：“没关系。”
林溪的男朋友以为是真撞上了，轻抚着林溪的肩问宝贝没事吧。
樊亦把手揣进兜里继续朝前走，一句道歉并不能弥补旧人的岁月，但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足以让未来可期。
林里在用健康上的不可抗拒因素为由延误了两次审理时间之后，最终还是出现在了法庭，鉴于转款和沟通信息的证据充分，即使是被告在商谈好的时间期限上磨了磨功夫，最后也是樊亦这边占理。最终裁决被告赔偿原告所借的全款加超出期限期间可能造成的经济损失6.7w刀。樊亦在拿到赔偿的那天去了一趟第五大道的商场。
冬去春来，樊亦在三月底路过中央公园的时候又抬头望了一眼以前住的公寓楼，去年这个时候发生的事好像就在昨天，但现在回首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有了收入，爸妈姥姥都好好活着，遇到了爱的人而且那个人也喜欢他，那个时候觉得天塌了的莽撞心智已经渐渐沉淀下去，回首也只是像局外人在旁观别人的故事。
四月初费月月就被推进产房了，可能是因为她天天到处蹦跶闲不下来，所以孩子也急吼吼地早了几天出来。在产房外等了一晚上的樊亦和杨候再见到费月月的时候费月月满脸泪和汗地躺在床上，她一手拉着樊亦一手拉着杨候，用微弱的气音说：“我要吃CTBF和Per Se，还有川山甲的盐水鸭……打电话喊我的美容老师明天来给我做皮肤护理……昨天没去看的那场Celine的show帮我整理一下款式发我看看……”
樊亦感觉她每说半句话就要断气了，结果没想到她哑着嗓子说了这么多话。
“行行，你好好休息吧，辛苦啦，升级为伟大的母亲了。”杨候握了握费月月的手，然后用湿毛巾慢慢擦拭她的脸：“米其林，顶奢皮肤护理，新款衣服包包鞋子，咱们今天全安排上，我和樊亦就是跑遍全城也得给你满足了。”
樊亦也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孩子抱出去了，想好名字了吗？”
费月月说：“女孩就叫Navea费，中文名音译费娜威。寓意新的开始，明亮的未来。”
这时护士也把孩子清理好抱了过来，樊亦接过她：“哈喽呀 Navea”
一如她的名字，会给所有人带来一个明亮的未来。
樊亦斟酌了一会儿，也决定在今天为自己创造一个未来。他把Navea还给费月月，然后走到杨候跟前，单膝跪地。费月月瞬间气也不虚了，赶紧坐起来看着马上要在自己产房里演爱情剧大结局的两人。杨候也很懵逼，樊亦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樊亦有些笨拙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白净的双颊晕染上一层从来不属于樊大少的红晕，他抬头凝望着杨候说：“我知道好像程序不太对，应该是先发表演讲再跪下，我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的时机，似乎抢了费月月和Navea今天的主角光环，但我一直在计划着今天，也希望她们俩能作为“亲朋”来见证这一刻。”
费月月捂住了嘴，过了半天又捂住了熟睡中Navea的小嘴，表示她俩都不太信。
樊亦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带钻的男士戒指：“你说你离不开你舅舅因为他是你唯一的亲人，那我今天要告诉你，我愿意代替他们家，成为你合理合法的亲人，我愿意为你的未来无条件负责，用我的下半生弥补你这些年缺失的亲情与爱情。”
杨候从樊亦跪下的那一刻起就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被如此用心地对待过，世间万物的好像都需要自己去付出去争取，他以为这是一个定律，所以对从前的痛苦和悲伤也绝口不提。
杨候只是觉得爸妈走后自己有些辛苦，要养活自己，要照顾有一丝血脉相连的亲戚，要托举能给自己一点温暖的前男友，要靠药物挺过一次次的情绪并发症，自己在诺大的城市有一处歇脚的地方和一份糊口的工作已是让他感激涕零，不能再奢求更多。樊亦这样惊艳四座一看就是多少人生命里的主角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上天在黑暗里给他创造了光源，樊亦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是不愿意面对的，因为害怕太过于美好的经历在未来会让自己堕入更痛苦，就像失明前见过极光与海洋。可是樊亦的年轻力太过强盛，他身上的跋扈和尖刺对于自己来说都很新鲜，对于悲伤的自愈的速度也因为良好的成长环境而高到令人称奇。杨候还是坠入了这段感情之中，知道是和一只美丽危险的蝴蝶在共舞，知道这样的年龄差可能对方随时会因为激情退去而离开，他还是情不自禁，义无反顾。
但是刚才这个男孩居然在他面前掏出了戒指，杨候只觉得心脏狂跳，他才22岁，他要说出那句话吗？他会后悔吗？
樊亦继续说：“这一年大概是我目前为止反观自己，矫正自己最多的时候，我否定了很多次以前的所做所想，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我也很坚定想和你继续携手走下去。所以那天我经过第五大道的珠宝商铺时才会下定决心，在这个同性婚姻可以被认同的城市，和你签约下半生。”
樊亦取出戒指，另一只手轻轻托住杨候有些颤抖的右手：“杨候，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杨候一瞬间也双膝“哐”地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抱住樊亦：“我愿意，樊亦！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