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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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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白。”
林阮开口叫他,抬得太高,脖子又酸又疼,“别动我。”
这三个字,冰冷又无情,温度低到凝固成了冰渣。
不像人类的眼睛。
林阮扇动羽睫,像冷血动物一样诡异的感觉又消失了。
垂空的手指动了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
“你找死吗?”
林阮说话时,目光看似留在顾栖白的身上,实则分了点心留意身后。就像每一只虫子的虫蜜味道不同,人类的XX,也都是独特的。
陈聿不敢露面,是不想跟圈子里的人闹掰。
他自己也清楚这件事不厚道,但谁让林阮不买他的面子?
被尿在身上的那股骚味仿佛又闻到了。
林阮的身手他清楚,所以才下了这么大剂量的迷药,怎么会这么快就失效了?
来不及思考陈聿提供的药物是不是有问题,身体先行一步,松了手。
摆脱束缚的林阮缓缓把头摆正,扭了扭脖颈,却没有回头,说话简短而铿锵有力。
“出去。”
男人的手一顿。
“滚。”
林阮的手拉着小圆桌的边缘,慢慢撑起水淋淋的上半身。
顾栖白不得不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难言的恐惧缠在心头,哪还有刚才的得意劲。
而陈聿在短短两秒之间就思考出了抉择,他已经睡过,既然给他留了面子,何必扯破脸,林阮多多少少还有点价值。
他干净利落地抽身,穿衣,走人,至于顾栖白会跟林阮怎么样,他才不关心。
两个s市有头有脸的男人,竟然被一个无权无势的男人逼着让步,也是奇闻。
“啵——”
顾栖白因为这一声注意到了自己的筹码,咬牙,双手握紧在两侧给自己加油打气,“林阮,我有录像。”
“啊?”
恢复自由的林阮,双腿慢慢往腹部的位置靠拢,正坐着,陈聿在他身上倒了三瓶润滑剂,床单都湿透了。
五指张开,上边透明的胶液坠着挂在指缝间。
“威胁我?”
林阮坐直身体不到片刻,双脚顺着一个方向,像一条美人鱼般,滑下床。
大腿根处的肌肉还在抽动,他走得很慢,距离越近,顾栖白就越能看清他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真像刚和海巫兑换双腿,每走一步路脚底板就会钻心疼的小人鱼。
哪怕知道下一秒会被打,顾栖白也被此刻林阮身上那点细微的脆弱吸引得挪不开视线。
林阮强大,屡屡叫他受挫,可还是被他弄成这个人尽可夫的样子。
他不算完全输!顾栖白握紧了手。
林阮最后停在距离只有十厘米的位置,因为凑得太近,那股子性味更加浓烈,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不怕我了?”
为了提高吸收速度,虫母的灵魂躲进识海深处提炼着,却没有想到让空的躯壳,竟然还残留着原主的灵魂。
‘林阮’没有消失,因为虫母的灵魂太强大,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藏了起来。
顾栖白想到了工厂那记重拳,不由自主地舔过黄金座牙,敏感的牙龈神经传递的痛,却不及他此刻心脏加速时带来的刺激大。
“在金轩,我让你跪下,是因为你羞辱、欺骗林阮。”
“后面动手,是因为你犯贱。”
“如果今晚录像流出去,顾栖白,我就杀了你。”林阮说着,嘴角轻轻上扬,语气温柔,黏糊的手指轻轻拍着顾栖白的脸,跟刚才的他一样,把手指上的脏东西用脸巾擦干净。
“我说到做到。”
林阮的手指在顾栖白的胸口重重点了两下。
被男人上又如何?能够改变林阮什么呢?
□□的痛楚只会止步于□□。
——什么也不会改变的。
——他依旧是他。
还是那个叫他跪下,泼他酒,用金钱当做钩子玩弄他的林阮。
他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凭什么林阮不为所动,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他,那为了金钱权势屈服的自己,不是比他更低一头?
他可是顾栖白啊!林阮什么时候能够跟他比了?
顾栖白怒不可遏地扑上来,企图用自己惯常依赖的爆发力与蛮劲压制林阮。
可他的手才刚抓到对方肩膀,就在下一秒,被反手扣住了手腕。
“嘶——”
一阵剧烈的痛意顺着手臂神经抽上脊背,顾栖白还没来得及发力,整个人已经被狠狠甩到了沙发靠背上,空气被挤出胸腔,一声闷哼卡在喉咙里。
林阮动作冷静、干脆。
没有多余的废招,也没有情绪起伏。
顾栖白试图翻身,扑出去时,脚腕被精准绊住,一下子摔倒在厚实的地毯上,膝盖撞在玻璃茶几边缘,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他愤怒地骂出声,刚要起身,脖子却猛地被一只手扼住。
“唔——”
手掌的力量并不粗鲁,但那种从喉咙深处一点点收紧的压迫感,让顾栖白意识到林阮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抬眼,只见林阮微微弯下腰,压在他身上,身形清瘦,却如猎豹般笼罩压迫。
灯光下,林阮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淡。
“别乱动。”他声音极轻,仿佛是温柔地劝告,却让顾栖白几乎打了个寒颤。
他的手指死死抠在地板缝里,甚至指尖都渗出了血,可气息依旧越来越浅,世界仿佛只剩那一声声自己徒劳的喘息。
他想挣扎,想推开林阮,但肌肉反应已经跟不上意识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在这个酒店房间,死在林阮手下的那一刻——
林阮松了手。
空气猛然灌入气管,顾栖白剧烈咳嗽,狼狈地喘着粗气。
他眼前还残留着窒息时模糊的重影,耳鸣未退,却清清楚楚地看见林阮站起身,手指漫不经心地擦了擦颈侧沾到的一点汗液,转身走进浴室。
顾栖白甚至听到了那道门关闭前的轻响,和水声哗啦的开关声。
他的指尖抓得地毯起了毛,血也浸了出来,眼眶发红,脸颊青一块紫一块。
整个人蜷在地上像条斗败的狗。
——
合同谈得异常顺利,甚至当天就定下了妆造,桃司屿被拉到了郊区的一个野外场地拍到了深夜两三点。
公司的车接他回市区,这会他终于有空从梳妆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小半天没联系了,手机一定收到了很多消息吧。
手机屏保亮起,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站在镜子前,头顶一束光打下来,从角度看,是偷拍的。
除开垃圾短信和平台的各种新闻推送,他最想要的却一条都没有。
车窗外的天空倒映海边各色的灯光,那轮满月孤零零地藏在薄薄的云层之后。
桃司屿翘着一天的唇角,缓缓持平。他给林阮打去电话,接连三次都是漫长的盲音。
“桃子,要去吃宵夜吗?”保姆车内坐在他前排的同事转过头,正想把手机里人均三千的餐厅照片给他看看,让他选,就见到白天热情,充满生命活力的桃子,眼底被一层又一层的寒霜冻结雾着。
“前边停车。”
桃司屿打开定位器,看着小红点落在一家酒店的位置,手机屏幕被他捏碎出两道裂痕。
“好冷。”同事打了个哆嗦,是他在前排吹的空调太冷了吧。
“你不回去吗?”经纪人皱了皱眉,他能保证在公司的运作下给桃司屿抬几个咖位,以此来阻拦齐星想要单飞的念头,可桃司屿显然不配合,他有些不悦,但忍着,“来都来了,明天还有一家媒体想要……”
“停车。”桃司屿冷硬地打断经纪人,抬着下巴指了指路口,“接我的人来了。”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打着双闪,停靠在人行道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