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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收不回去的尾巴和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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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月,我和陈沉回到了当初被爹爹和小爹捡到的那片密林。
林间雾气弥漫,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我循着血脉里微弱的感应,最终在一棵古树的树干内找到了她的遗骸,我的亲生母亲。
她已经化作白骨,安静地倚靠在树根旁,头骨微微低垂,仿佛只是睡着了。
我跪下来,指尖轻轻触碰她的骨骼,一股微弱的灵气缠绕上来,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我的脸。
我闭上眼睛,彻底放松身体,任由狼妖的血脉在体内流淌。
耳朵变尖,指甲伸长,尾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轻轻扫过地上的落叶。
沙沙——
风声里,我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
大战那天,我差点被万魂幡吸走魂魄。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颈间的玉牌碎裂,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我推了出来。醒来时,我手里死死攥着一块万魂幡的碎片——那是一截不似人类的骨头,泛着淡淡的银蓝色光芒。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我母亲的遗骨。
玄天宗掌门……不,那个堕入魔道的疯子,当年恐怕就是用她的魂魄做了万魂幡的根基。而她即便死去多年,残存的力量仍在保护我。
不知为何,我的记忆里一直有另一只小狼崽的身影,但那记忆太过久远,蒙了一层看不清的纱。
我站了许久,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星儿。”
陈沉走到我身旁,目光落在我毛茸茸的狼耳上。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尖。
!!!
一股酥麻感瞬间从耳朵窜到尾巴尖,我几乎是本能地蹭上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啊!难怪小爹总喜欢蹭爹爹的手!
剑修的手又大又温暖,掌心的剑茧粗糙却舒服得要命!
我越蹭越上头,尾巴不受控制地甩来甩去,都快甩成螺旋桨了!
等我终于回过神时,陈沉的脸已经红得滴血,手指还僵在半空。
“你……喜欢摸头?”他声音发紧。
“……”
我僵住了。
喜欢吗?
……喜欢的。
但这也太丢人了吧!!!
我“嗷”地一声跳开,尾巴炸毛,耳朵却诚实地抖了抖。
陈沉看着我,突然笑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大手直接揉上我的脑袋。
“以后想蹭就蹭。“他闷笑,“我的剑……可以晚点再练。”
真讨厌啊啊啊啊啊!
可能是血脉共鸣时间太久,我惊恐地发现,我的耳朵和尾巴收不回去了。
“真的收不回去吗?”小爹的声音从水镜里传来,他凑近屏幕,似乎想隔着水镜戳我的耳朵。
我耷拉着耳朵,把自己裹在斗篷里,闷闷道:“试了好几次,不行。”
小爹摸着下巴思索:“难道是妖血彻底觉醒了?不过别担心,我和你爹爹当年捡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半妖状态,后来不也藏得好好的?”
“可那时候我才多大点!”我悲愤地甩了甩尾巴,“现在总不能让我装小狗吧!”
小爹笑得前仰后合:“怕什么?陈沉不是挺喜欢摸的吗?”
我“啪”地关掉水镜,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我和陈沉本来是走到哪玩到哪的散修,现在却因为我的“突发状况”被迫暂住在这个小镇上。
我趴在窗边看外面的热闹街市,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在陈沉的腿上,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我的尾巴毛,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剑谱,看得认真。
“……说了多少遍不许摸了!”我猛地抱住自己的尾巴,炸毛瞪他。
陈沉的手悬在半空,眼神无辜:“你的尾巴毛睡乱了,我帮你理理。”
看他一脸真诚,我犹豫了一下,把尾巴递过去:“哦,这样啊……错怪你了。”
陈沉接过尾巴,突然整张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
果然还是想吸尾巴吧!!!
晚上,陈沉用斗篷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去逛灯会。
小镇的夜晚热闹非凡,花灯如昼,人声鼎沸。我们买了糖人和花灯,在河边放下。
我在灯上写:“希望尾巴和耳朵快点恢复!”
陈沉提笔写下:“希望星儿永远开心,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幸福。”
我脸红撇嘴:“已经实现的事情,怎么能叫愿望呢?”
“尾巴在摇哦。”陈沉憋笑。
我气愤地按住不争气的尾巴:“啊啊啊叛徒!不许摇了!”
桥上突然传来惊呼,一个小孩从栏杆缝隙滑落,眼看就要掉进河里。
陈沉纵身一跃,凌空接住孩子,轻巧地落回岸边。
孩子的父母千恩万谢,他却只是摇摇头,转身朝我走来。
灯光下,他的身影修长挺拔,眉眼如剑,却比当年那个满心仇恨的少年温柔太多。
“想什么呢?”他递给我一串糖葫芦。
我借他的力站起来,突然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在想我的夫君,怎么这么帅。”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
当晚,我就为自己的“挑衅“付出了惨痛代价。
尾巴毛上沾了奇怪的液体,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我腰酸背痛,被陈沉抱在怀里,报复似的狠狠咬他的肩膀。
陈沉一边用热水帮我洗尾巴,一边低笑着哄我:“下次不弄脏了。”
“还有下次?!”我炸毛。
他亲了亲我的耳朵尖:“嗯,下次不会了。”
……真讨厌啊啊啊啊啊!
晨光透过窗棂时,我的尾巴尖还湿漉漉的。
陈沉这个混蛋,昨晚非说要用“特殊方法”帮我清洁尾巴毛,结果
“嘶......陈沉!”我咬牙切齿地踹开被子,“我的腰!”
罪魁祸首正端着早饭进来,脖子上还留着我咬的牙印。他把热腾腾的肉粥放在床头,伸手要揉我的腰,被我一口叼住手腕。
“属狼的?”他低笑,指尖轻轻挠了挠我的下巴。
这个卑鄙的剑修!明明知道我现在妖化状态下,根本无法拒绝!
“呜......”我猛地松开嘴,尾巴却不受控制地缠上他的手臂。陈沉眼睛一亮,顺势把我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
“今日集市有西域来的商人。”他舀起一勺粥吹凉,“听说带着能掩盖妖气的香囊。”
正午的集市热闹非凡。陈沉给我系上厚厚的面纱,又用斗篷把我裹成个粽子。西域商人摊位上挂满稀奇古怪的物件,最显眼处摆着串朱红色香囊。
“这位公子好眼力!”商人操着生硬的中原话,“月狼族特制,戴上后大罗金仙都看不出是妖!”
陈沉皱眉:“月狼族?”
我耳朵一抖。难道这商人知道我的身世?正要细问,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
“是仙门巡查使!”有人惊呼,“在搜捕混入城中的妖修!”
陈沉立刻将我护在身后。
那西域商人却突然压低声音:“小郎君若想彻底控制妖化,三日后子时,带着香囊来城西破庙。”说罢迅速收摊离去。
三日后,陈沉执剑跟在我身后。
破庙里蛛网密布,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在那个正在煮茶的西域商人身上。
“果然来了。“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对银白色的狼耳,“按辈分,你该叫我舅舅。”
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映出我震惊的脸。
“哥哥?“我的狼耳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舅舅苍岚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点了点茶桌,水汽氤氲间,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一只幼小的银狼崽子,蜷缩在母亲怀里,而更远处,另一只稍大些的小狼正警惕地守在洞口。
“你母亲当年怀的是双生子。”苍岚的声音低沉,“被猎妖队围攻时,她拼尽全力将你们藏匿,自己引开追兵。”
我死死盯着水雾中的画面,心脏狂跳。
“后来我赶到时,只找到她的遗骸。”苍岚的指尖划过水雾,画面消散,“而你……已经被那两个修士带走了。”
我下意识看向陈沉,发现这家伙虽然一脸严肃地听着,但手却偷偷摸摸地又往我尾巴上蹭。
“啪!”我拍开他不安分的爪子。
舅舅从怀中取出一枚翠绿的玉佩,递到我面前。玉佩只有半块,雕刻着半只威风凛凛的银狼,玉身温润,隐约能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气息。
“这是月狼族的传承灵玉,你母亲怀上你们时,将它一分为二。“苍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边缘,“这一半,本该是你的。”
我接过玉佩,触碰到的一瞬间,体内的妖血仿佛被唤醒,耳朵和尾巴的毛发微微炸开,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至全身。
“那……我是不是能靠这个找到哥哥?”我握紧玉佩,抬头问道。
舅舅沉默了一瞬,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希望吧。”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隐瞒了什么,但最终没再多说。
从破庙出来时,我还在低头研究玉佩,陈沉却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我,下巴搁在我头顶,闷声道:“云星,我会陪你找到他。”
我耳朵一抖,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谁要你陪。”
陈沉低笑,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尖:“耳朵又红了。”
“滚!”我炸毛,一尾巴甩在他脸上。
他不仅不躲,反而顺势抓住我的尾巴,低头亲了亲尾巴尖。
“陈沉!!!”我整张脸烧了起来,尾巴毛彻底炸成蒲公英。
舅舅沉默喝茶:“果然人族还是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