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童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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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小愣住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呢？没有失望伤心难过？那是在对夜莺撒谎了。
“我没想要你给我道歉，没关系。”
夜莺揉捏着自己的手指：“嗯……我道歉是因为离开了你，让你遭受这些，我看得出来你很伤心……”
余小小不知道夜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的态度太真诚，真诚到像变了一个人，或许不是现在的她像变了一个人，而是先前的那个她像变了一个人。
“你……”余小小勉强笑了笑，“没事。我没事了。真的。”
夜莺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女孩子打断了。
“诶？”那个女孩疑惑的声音响起，“余小小吗？好巧哦……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余小小一愣，她是……
童颖。
余小小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兼前女友。
但，要是余小小没有记忆错乱的话，这条街应当是胥阳县，而余小小的高中在清水市。
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她怎么会突然到胥阳县来呢？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她为什么从清水市来到胥阳县，而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余小小的幻境里。
况且，有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是，现在是2019年……才刚刚高二开学，而这个时间线的她们才刚刚认识。
见余小小没有回话，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当中，夜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笑着开口看向童颖：“这位姐姐，你好，我是小小的朋友，请问你是？”
“啊，你好。”童颖礼貌的笑了笑，递来一块水果糖，“我叫童颖，也是她的朋友哦。”
夜莺正打算接过童颖递过来的糖，余小小忽然开口问道：“童颖，我问你，现在是几几年？”
“什么？”童颖疑惑了一下，还是下意识回复道，“2024年呀。怎么了？”
夜莺的手当即停在半空中。
她说……现在是2024年？那么那个日历是怎么回事？那么夜莺的系统出错了？难道主系统已经废到这个地步了？
“果然……”余小小毫不意外的看着童颖。
去年余小小的确在胥阳县见过童颖一面，但仅仅是匆匆打了个招呼，余小小连童颖为什么来胥阳县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存在一个问题，现在究竟是2024年还是2019年？
这之间相差了五年，难道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她们从一个时空跨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吗？
虽然这并不奇怪，但看夜莺的表情，显然她也不知情。
“童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余小小坦言问道。
童颖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呀？”
“这里是我的幻──”
余小小的话未出口便被夜莺手忙脚乱捂住了嘴，天边赫然出现了一道闪电。
夜莺低声对余小小道：“对于幻境里的人来说，这里就是现实，不必告诉除游戏玩家之外的NPC关于幻境的任何事。”
余小小愣愣的点了点头，喃喃道：“不必……？是不能还是不必呢？”
“不能。”
得知这个答案余小小再次点头示意明白了。
看来，不仅游戏的规矩多，这破地方也有这么多规矩。
童颖疑惑的看着她们俩的动作：“怎么了呀？”
“没事。”余小小微微笑道，“你知道现在是几月几号吗？我有点日子过忘了。”
“哈？”童颖挠了挠头，还是老实回复了，“今天是6月6号呀。”
余小小一惊，她以为的答案应该是：8月13日。
因为那一天是去年遇到童颖的时间。
可……为什么跨越五年的时间线，又停在了这一天？
居然再次停在了余小小的生日。
可是为什么呢？
童颖应该知道这一天是自己的生日才对，开口第一句却是：好巧，你也在这里。
为什么不是“好久不见”或者“生日快乐”呢？
所以哪里巧了……余小小本就是胥阳县的本地人，在胥阳县不是很正常吗？
“也”……
不对劲……
还有谁吗？童颖是还遇到了谁吗？
余小小感觉自己的思考方向似乎不对，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一个主系统设计的陷阱。
可是夜莺在啊，余小小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夜莺分明能一眼识破的吧？
可是为什么余小小会在自己的幻境里看到童颖？又为什么和现实里遇到童颖的时间不一样？为什么童颖不记得6月6日是余小小的生日一样……
太乱了……
见余小小始终不说话，夜莺问道：“童颖，我们认识吗？”
童颖露出一脸惊慌的表情，但在一瞬间又影后附身般皱了皱眉头，表情十分不解的说：“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但我似乎见过你。”夜莺双手环抱，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胳膊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你……”童颖不确定夜莺是不是在诈自己，“我听不懂，你这人说话好奇怪呀。”
余小小拉了一下夜莺的裙子：“你们认识？”
余小小的直觉感觉她们并不认识，至少夜莺一定不认识童颖，不然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问她的身份。
但余小小的直觉似乎不太准。
“认识。”夜莺说，“童颖似乎是玩家。”
一语直接震惊到了两个人。
不仅童颖，还有余小小。
童颖怎么可能……
但是又似乎没什么不可能。
但看童颖的表情，好像夜莺还说对了？
童颖垂眸道：“夜莺，原来你还记得我。”
“哦，原来你真的是玩家。”夜莺惊讶道。
“？”
童颖懵了一瞬间：“你、你说什么？”
“说说看。”夜莺摩挲着自己的发丝，若无其事的看着被诈出来的童颖，“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既然不是本轮游戏的玩家，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幻境里。”
“轰──”
一道雷声从天而降，劈得三人措手不及。
童颖扶住一旁的栏杆才没有摔倒。
而余小小迅速扶住了夜莺，稳稳站住。
“别说了……”童颖有点紧张，“我现在不是玩家了。我已经输掉了游戏，出卖了自己灵魂。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夜莺明白了过来：“所以你现在真的是余小小幻境里的一个NPC？”
童颖苦笑道：“是的呀。我还是你亲自审判的呢，夜莺。”
夜莺挑了下眉，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她向余小小伸出三根手指，而后转头对余小小耳语道：“三种情况。第一，她或许是主系统为了拖延时间的小把戏，毕竟主系统在幻境里可以幻化成任何模样。主系统读取你的记忆从而化为你认识的人这并不奇怪。
“第二，像她说的，她是以往失败并被我审判而死掉的玩家，但我并不记得她。也可能是我记忆出现缺失，或是记性不好。”
“第三，她作为一个出现了意识的NPC只是想要困住你又或者让你带她离开。凭你的直觉来说，你觉得三种情况，哪种可能性更大？”
余小小听后轻轻蹙眉，回应道：“这件事需要加上我现实里的记忆吗？”犹豫了一下，余小小又想起什么，“主系统是不是能篡改记忆？”
夜莺脱口而出道：“不能。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主系统不至于篡改记忆。”
也没有那个能量去篡改记忆。
“这样的话，我记得在见到童颖的那天，是……”
“咳。”童颖轻咳一声，“我就在这里，你们可以直接问我。”
夜莺犹豫一下还是选择直接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童颖看向余小小：“想……给小小道歉。当初是我不对，我……希望你能活着出去。真心的……”
“没事，我早就忘了。”余小小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攥着，“谢谢。”
天边的雷声从未停止，似乎在蓄力般，不停翻滚。
童颖转头盯着被雷劈焦的水泥地，叹息道：“余小小，虽然……虽然我现在这么说可能很没有心……你离开这里后，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余小小大概猜到了：“他跑了是吗？”
在现实里的那天，余小小见到童颖抱着一个小宝宝，旁边是童颖的妈妈，却不见孩子的父亲，当时便有所猜测。
童颖苦笑：“不是。他在孩子死前就出了意外……算了，你就当他跑了吧。”
余小小蹙了下眉，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所以呢？”
“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一下……”
“嗯。”
童颖捏着衣角，不敢去看余小小，只能垂眸：“要是为难就……”
“我答应。”余小小说，“如果可以，我会照顾他的。”
“谢谢……”童颖道完谢后，指向她们的来时路，“往这边走，推开一个超市的门，就可以离开了。”
“嗯？幻境……破了吗？”
童颖笑了笑：“没，但是快了。你们走到那里时间刚刚好。”
夜莺咬着唇思索着：“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童颖说，“我早就不存在了，我徘徊了一年多，我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不肯离去，宁愿将灵魂奉献，也要留在这里。现在，我或许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