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告白 ...
-
周岁澜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我有男朋友。”你想当男小三吗?
阿撒格斯专注地看着她,说:“我不比他差。”
周岁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用,你另谋高就吧。”
阿撒格斯早有预料,随即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诱饵,“我可以帮你调查灯塔。”
那两个字像精准的箭,一下戳中了周岁澜的心事,她愣了一下,底气不足道:“没什么可查的。”
阿撒格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端详了她一会儿,眉目舒展:“你可以考虑一下,条件很简单,成为我的女朋友,让我搬到你家。”
周岁澜整个人都凌乱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搬到我家做什么?”
阿撒格斯一脸坦然和笃定,“搬到你家,我们可以尽快熟悉。等时机成熟,就去领证结婚。日后你不用再为学习和生计费心,安心做全职太太就好,如果你想,我还可以带你四处逛逛。”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结婚和全职太太这些词,就和“今天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周岁澜盯着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第一次觉得,这张脸下藏着的,可能是个完全脱离正常逻辑的疯子。
她掏出口袋里的名片,放到沈彧手里,低声说:“这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专家名片,你找个空闲时间去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阿撒格斯稳稳攥住手腕,目光落在她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我很清醒,灯塔的事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说完,祂松开了手,静静地与她对视。
越是压抑,越是放荡。
祂不知道自己还能克制多久。
周岁澜眼神一沉,手腕上的触感还未消散,不得不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你到底是谁?”
阿撒格斯的语气既正经又沉稳:“我也在调查灯塔。”
周岁澜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皱了皱眉。
她这个同桌似乎不太正常,可到底哪里不正常,她又说不上来。
阿撒格斯垂下眼帘,遮掩眸中浓烈的欲望,只留下表面的平静,拿起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推到她手边,已然料到她不会拒绝。
祂在等待一个时机,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她彻底纳入自己的领地。
周岁澜回过神来,已经上课了,只好从试卷撕下来一小块,让孙衡下课的时候拖住杨佳奈。
她把纸条攒成团,特意看了一眼沈彧,然后趁着老师不注意把纸团扔给孙衡。
这多少带着点挑衅的意思。
阿撒格斯看在眼里,唇角微微上扬,什么都没说。
这般,反而让周岁澜抓心挠肺,心事重重地苦熬一节课。
下课铃结束,学生纷纷离开教室。
周岁澜破天荒坐在座位上没动,阿撒格斯也没动,无声中两人仿佛已达成了某种默契。
周岁澜凝神观察着沈彧的反应,问他:“你怎么不走?”
阿撒格斯:“在等你。”
周岁澜:“我再说一遍我有男朋友!”
阿撒格斯:“我不介意。”
周岁澜:“......”
他不介意?
周岁澜心头稍稍颤了一下,磨磨蹭蹭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
阿撒格斯一言不发的跟在她后面。
周岁澜走出教学楼,刚到门口,就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江庭:“岁澜,你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晚?”
周岁澜后退一步,问道:“有事吗?”
江庭没察觉到她的疏离,把奶茶递过来:“我看你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我帮你补补数学。”
事情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她可不想再耽搁。
“不用了。”周岁澜顿了顿,“我晚上有事。”
江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料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岁澜,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这和你没关系。”周岁澜抬手推开他递过来的奶茶,“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管我了。”
江庭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复读呢?你要是不想有个好的将来,当初何必浪费时间?”
周岁澜躲开他的手,长长叹了一口气,眼底翻涌着江庭看不懂的疲惫,“我从来没想过我的未来。”
江庭:“我不懂,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周爷爷还在的时候,你明明......”
“不该提别提,”周岁澜语气斩钉截铁,“江庭,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去图书馆,也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江庭错愕的脸,一字一句地补充,“有没有好将来,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你在说什么胡话!”江庭终于反应过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就算你不喜欢我了,也该如此糟蹋自己,周爷爷也不愿看到你......”
周岁澜:“你走吧。”
江庭僵在原地,心底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手里的奶茶杯被捏得变形,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挽留的话,最后只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或许,两个人规划着两人考去同一座城市的大学。那时候的他们,是真的契合,都憧憬着简单安稳的未来。可爷爷的死和无法摆脱的噩梦,像一道鸿沟,硬生生把他们隔开了。
她一头扎进爷爷留下的谜团,而江庭根本不懂她为什么执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要的是脚踏实地的人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
可她的世界,早已被那些未知的危险填满,她必须在迷雾里跌跌撞撞地前行,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阿撒格斯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目光落在江庭离去的方向,语气听不出情绪:“他走了。”
周岁澜看他一眼,没打算多聊。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校服领口,转身往校门口的公交站台走。
孙衡说会在那里等她,把杨佳奈的动向同步过来。
阿撒格斯跟了上来,两人并肩走在落满树叶的路上,沉默蔓延了半条街,阿撒格斯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要去灯塔吗?”
周岁澜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沈彧,“你管我?”
阿撒格斯笑了笑,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像极了某种危险凶猛的野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可以继续任性,直至付出代价过来求祂。
话音落下,沈彧没再跟上来,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周岁澜对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心里又气又乱,咬了咬牙,加快脚步往公交站台走。
孙衡一个人坐在那里,“怎么才来?”
周岁澜弯腰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有事耽搁了,你那边怎么样?”
孙衡从书包里掏出瓶矿泉水递给她,“别提了,我刚提了一嘴她爸的身体,她脸立马就沉了,说我咒她家人,还说她爸身体好得很,从来没生过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装的,倒像是真的不知道。”
周岁澜:“我听人说,一个月前她爸诊断出肝癌晚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孙衡震惊道:“所以是出海后,康复了?”
周岁澜:“他那个样子也不想是康复的。而且那天,她拎着我上楼,走路都不带喘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然她肯定会反抗一下。
“你说会不会是误诊?”孙衡提出一个可能性,“有时候医院也会出错......”
周岁澜:“有这个可能。”
两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然后,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医院误诊病危的概率......
收到病危通知出海回来力大如牛......
孙衡提议道:“感觉像是在做梦,我们回家吧,回去睡一觉,没准醒过来,就什么谜题都解开了。”
这次终于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周岁澜点头表示:“你说的对。”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海面吹来的风卷着落叶在路面上打着旋,街边的路灯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线路故障,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两人住在同一条街,并肩走在街头,可能刚才的对话像块石头压在心头,让气氛格外沉重,脚步也比平时快了些。
“你说杨百川会不会真的......”孙衡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阵诡异的声音打断。
“.......嗬嗬。”
像是八旬老人喉咙里卡着浓痰。
声音从巷子深处的阴影里传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周岁澜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拉住孙衡的胳膊,压低声音:“别说话,躲到墙后。”
两人迅速贴到巷子旁的老砖墙后,借着路灯闪烁的间隙,往巷子里看。
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蹲在垃圾桶旁,后背的衣服破烂不堪,他低着头,背对着他们啃咬着什么,深色的液体顺着它的嘴角滴落,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风一吹,浓烈的腐臭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那是什么东西......”孙衡的声音带着颤音。
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还没等周岁澜回答,那身影突然停住了动作,猛地转过头来。
脖颈转动半圈,已经超过了人类的生理极限,发出“咔嚓”一声骨头摩擦的轻响。
恰好此时路灯亮起,照亮了它的脸。
半边脸颊已经腐烂脱落,露出森白的骨头,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巷口,嘴角还挂着未嚼碎的血肉。
这已经不是人了。
“快跑。”周岁澜拉着孙衡转身就往巷口冲。
那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四肢扭曲着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来。
孙衡跑得太急,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板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踉跄着扑去。
周岁澜下意识地回头去拉他。
可就这一会儿功夫,那东西已经追到了身后,张开满是血污的嘴,朝着孙衡的后背咬去。
周岁澜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松开孙衡的衣角,抓起路边一块拳头大的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东西的头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砖头碎裂开来,那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球转向周岁澜,喉咙里发出低吼,像是被彻底激怒,转身朝着周岁澜扑来。
“小心!”孙衡看到那东西朝着周岁澜扑去,情急之下,精准的将书包带钩住那东西的脖子,猛地一拽。
那东西的扑势被硬生生拉偏,撞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可那东西的力气大得惊人,它疯狂扭动着身体,腐烂的手指在空气中乱抓。
周岁澜趁机捡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钢管,快步冲到丧尸侧面,对着它的太阳穴狠狠砸了下去。
那东西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抓挠的动作却没停,反而因为剧痛更加疯狂,手臂还伸长了。
周岁澜:“孙衡!”
孙衡反应过来,侧身避开,但那东西那是扯住了他的校服袖子。
周岁澜抓住这个机会,双手握着钢管,用尽全力朝着那东西的后脑勺砸去。
趁着那东西丧行动能力,孙衡拽着她赶紧跑了。
然而,两人没跑多远,孙衡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眼前一黑,靠在周岁澜身上晕了过去。
周岁澜下意识抱住孙衡,撸起他的校服袖子,很快,她看到孙衡的胳膊上有一道擦伤,渗出了血珠。
应该是刚才搏斗时被丧尸指甲划到的。
她慌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喊了几声“孙衡”,都没得到回应。
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岁澜咬着牙半扶半拖,把孙衡带到了附近的社区卫生所。
值班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夫,戴上听诊器给孙衡做检查。
他先是查看了孙衡胳膊,伤口不深,但边缘有些发红,像是有轻微感染的迹象。接着他又测了血压、听了心跳,甚至翻了翻孙衡的眼皮,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血压有点低,心跳还算平稳,伤口也不算严重,按理说不该昏迷啊。”老大夫嘀咕着,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孙衡的瞳孔,“瞳孔反应也正常,没什么明显的异常体征。”
“那他为什么醒不过来?”周岁澜急得抓住医生的胳膊,“会不会是那个抓伤有问题?”
老大夫被她晃得一个趔趄,连忙安抚道:“你别慌,我先给他处理伤口,再打一针葡萄糖补充体力。有些外伤后昏迷可能是应激反应,观察半小时看看情况。”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消毒药水给孙衡清理伤口。
但没过一会儿,老大夫停下手里的动作,凑近观察孙衡的胳膊,“伤口周围怎么有点发紫?”他用棉签轻轻按压,孙衡的皮肤竟然泛起了一丝诡异的青灰,“不对劲,这不像普通的抓伤感染。”
周岁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老头?”
老大夫摇了摇头,脸色越发难看:“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不敢乱用药。而且他现在的症状太奇怪了,既不像中毒,也不像普通昏迷。这样,你先联系他的家人,我现在给他安排转院,送到镇上的医院做详细检查。”
第二天,孙衡没醒过来,办理了住院。
周岁澜的心情遭透了,向警察讲述事情经过后,果不其然又被当成了疯子。
镇上的人都知道她爷爷是个怪人,她不正常也是意料之中。
尽管他们去现场发现打斗痕迹,和一只被什么东西啃咬过的尸体,但那只是一条狗。
他们可能是遭遇了山上动物的袭击。
周岁澜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去上学,坐在位置苦熬了一节课。
结果沈彧没来,说是生病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