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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些事早就注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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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吹过,张衡衡打了个冷战,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然后就听到电话那边周海珦骂了句脏话,他一怔,“不是,我都说我想起来了,你怎么还骂我?哦,不是骂我啊,行,知道了,我会去的,那个,”他深吸了口气,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还清了清嗓子才又开口,“那个,周哥,我就问一句啊,那个校庆,吴远去吗?”他的满怀期待很快就没了,脸色垮了下来,“啊,他有行程啊。好好好,拜拜拜。”
张衡衡挂了电话,仰头看着星空深深叹了口气,回Black Rose酒吧继续喝酒狂欢,直到天亮才被花影扛回了家。他醒来时,就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一脸懵的转头看着坐在他旁边正与空姐说笑的花影,“我为什么在这?”
花影又与空姐聊了几句后,才一脸嫌弃的看着张衡衡冷哼,“你还有脸问你为什么在这?你醉的跟条死狗似的还不老实睡觉,又叫又闹的,非要立刻回南京抽吴远一顿,我真服了,吴远怎么你了?”
张衡衡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努力回想了一番后,对于花影说的事依然是毫无印象,他捏了捏眉心,身子往后一仰靠着椅背哼唧起来,“我头疼。所以我为什么会在飞机上?”
花影长长叹了口气,把张衡衡今天一早回到家后发生的事从头说了一遍。回到家的张衡衡刚开始还算正常,先跟坐在餐桌旁的父母妹妹打了招呼,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找了好一会后,他从衣柜最上面的角落里掏出了一个木盒打开,拿出一张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就亲了上去。
张衡衡听到这里一把捂住了脸,“这里不用说了,往下说重点。”
花影呵呵两声,“这里不用说就没有重点了,你亲完了就买了机票,拿着手机钱包以及那张照片拖着我就要往机场赶,还让姨父开车送我们。姨父都发动车了,你又下车,把照片放回去了。所以,那照片到底是谁的?是你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人?真的有这个人啊,我还以为是孙裴为了跟你分手往你身上泼脏水瞎说的。”
张衡衡长长出了口气,没搭理花影的问话,转头看着机窗外的白云,心里想着有这么个人又怎么样,那人又不喜欢他。不对,重点是那人是个异性恋,有一个初恋已经分手外嫁他国多年,孩子都生三个了,那人还是念念不忘。他也不是没动过把那人掰弯的念头,可是这样实在是太不道德了,他不想做那样的人,而且他也实在不敢对那人下手,最后便只能收集那人的周边以解相思苦了。
花影还在唠叨着什么,张衡衡实在不想听,拉起毯子盖住头准备睡觉,半睡半醒间,他好像回又回到了与吴远相识的那个下午。吴远说了希望能和他成为好朋友,他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于是球也不打了,拎上外套跑到围网外面,与吴远站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其实基本上都是他在说,吴远很少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张衡衡的脸皮极厚又是个小明星,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可是没想到在吴远的微笑注视下,他越来越不自然,不是挠耳朵就是抓头发,话都快说不完整了。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吴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对不起,因为我听不见,所以习惯了看别人的口型来确认对方在说什么。”
张衡衡点了点头,“啊,这样啊,啊?那就是说,等、等下,”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等不咳了,他瞪大了双眼盯着吴远,“我说的话你都知道?”见吴远点头,他不自然的用食指搓了搓鼻子,为孙裴之前的话向吴远道歉,“对不起,我朋友刚才说了很没礼貌也没教养的话,那个、那个,”他烦躁的抓抓头发,“呃,好吧,其实他有错在先前,你不用原谅他的。”
吴远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有错在先前?”
张衡衡紧张了,“我说的不对吗?不是吗?不是有错在先前吗?就是他先错了的意思啊,我应该没学错啊。”
吴远明白了,“有错在先,有错在前,是这样说的,不用把先和前加在一起说出来的。”
张衡衡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即又不知该说什么了,见吴远还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正想着该找个什么话题的时候,有位女子过来,先向他笑了笑,然后看着吴远,“吴远,该去彩排了。”
吴远便与张衡衡告别,与那位女子一起离去了。张衡衡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后追了上去,问那位女子他们要去哪里彩排。那位女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追上来问这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当然是去你们学校的大操场啊,今天晚上有校庆晚会。”她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见吴远已经走远,忙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张衡衡想起前几天听说过今天有校庆晚会,当时班长还问过他要不要表演节目,他拒绝了。这会他满是懊恼的蹲着揪草,早知道吴远会参加校庆晚会,他说什么也要表演节目,毕竟他跳舞也很好的。也不知道这会再回去找班长让他帮忙让自己去表演节目还来不来得及。他想到这里立即起身回了篮球场,把正在刷题的班长拖到了一旁说了自己的要求,然后,理所当然地被班长拒绝了。
张衡衡没再和同学去打篮球,而是去了大操场。这会还没下课,大操场上人不多,张衡衡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站在舞台上的吴远,他微侧头看着刚才把他叫走的女子,应该是在看她说话。张衡衡之前就顾着看吴远那张好看的脸了,这会才注意到他的衣着,他穿着麹尘色的毛衣,袖口卷了两圈,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左右手腕上都戴着一条不知材质的木质串珠;配了一条素采色的裤子和一双黑色短靴。
张衡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嘶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身衣着和吴远那一身衣着真的相差甚远。他想着要不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可又担心错过吴远的彩排,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选择先看完吴远的彩排再回去挑一身合适的衣服。张衡衡拿定主意后再次抬头,然后就看见吴远正看着他,见他抬头,吴远就对着他笑了笑,右手还稍微举起对他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
那位女子身旁放着一个小型行李箱,她的右手一直抓着行李箱上的把手,对吴远说完话后又转头和正在整理舞台设备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将行李箱放倒打开,先拿出了一件布满了细线的捆绑式背心起身,吴远此时已经将毛衣卷到胸口处,她帮忙将那件背心给他绑在T恤外面,仔细整理好背心后,她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两个满是铆钉的腕带给他戴上,再将串珠挪到腕带外面。
随即她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叠金属片,等吴远扶着她的肩膀抬起左脚,她便仔细地将几张金属片贴在他的鞋底,然后换了右脚抬起,也贴了几张金属片。紧接着她从行李箱中又拿出了两个与腕带类似的满是铆钉的皮圈,拉起吴远的裤脚,给他戴在了左右脚踝上。最后她拿出了耳返与手麦,仔细地给吴远戴好耳返后,才将手麦递给他。
在那位女子打开行李箱的时候,张衡衡终于想起之前孙裴说过的话,吴远的耳朵听不见的,可吴远现在要彩排,不管他是唱歌还是跳舞,他听不见音乐该怎么表演呢?正在疑惑不已的时候,张衡衡就看见那位女子打开了行李箱,然后就拿出了许多他都没见过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吴远身上穿戴。
张衡衡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穿戴结束正侧头看向乐队的吴远,看来吴远就是借用那些他没见过的东西来感知声音的,他突然不只是对吴远好奇,还对签下了吴远做艺人的南京龙之啸娱乐公司好奇了,什么样的经纪公司会签约一个耳朵听不见的艺人呢?看吴远佩戴的那些东西,必定是专门定制的设备,用来让他能够在舞台上如正常人一样表演的。这样的设备绝对不便宜,龙之啸娱乐公司为何会对吴远如此特殊?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在离开深圳回美国前可以先去南京看一看那个龙之啸娱乐公司。
吴远的彩排开始了。他先唱了一首慢歌《人间事》,青年的嗓音与这首歌极为契合,开口第一句就把人带进了整首歌的意境中,随着他的吟唱,就好似有一幅画卷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慢歌结束后,是一首欢快的舞曲《惊梦》。吴远拿着手麦又跳又唱,一首歌下来,竟只是呼吸有些快而已。他看着导演,等着对方确认舞台效果。导演很快就确认好了,对着吴远说了几句话后示意他彩排结束。
吴远在那位女子的帮助下将设备一一拿下,等她收好后,便下了舞台走向了张衡衡。他站在张衡衡面前,有些泛红的脸上是温柔的笑,“你觉得我唱得好吗?”
张衡衡点头如捣蒜,除了不停地嗯嗯,竟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那位女子走了过来,也笑着向他打招呼,“同学,又见面了。你跟吴远认识?啊,我是他姐姐岳书雅,也是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