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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怪,这太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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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校医还在操场上,萧闻山把文情放在一旁的就诊床上,从治疗车上拿了碘伏和棉签,才又走了过来,自上而下垂着眼眸凝视着文情。
文情坐在就诊床上,没看萧闻山别着头盯着旁边的墙上的宣传画,有一下没一下晃荡着腿。
他从小就有点怕医院诊所医务室这样的场所,主要是小时候生病打针,好几个医生一起按他,没按住,他努力跑出去的时候,有个医生拿着针筒在门口对他大喊,我在这等你,你早晚得回来,这一直是他无法消弭的童年噩梦。
而萧闻山盯着短裤下延伸出来的一双腿,少年的腿笔直纤细修长,膝盖上红肿的擦伤在白皙莹润的肌肤对比下显得格外可怖,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萧闻山皱了皱眉,想起操场上看到的一幕,表情越发冷淡,他抬手拿起碘伏棉签开始消毒文情的伤口,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心里又忍不住想狠狠擦上去,让文情痛一痛,这人好像一点不会保护自己。
文情这会倒没感受到什么疼痛,也可能是已经痛麻了,现在反而是一种奇怪的痒意,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棉签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通过每一根神经散发到全身,不可言喻。
怪,太怪了。
好像想要打破什么,文情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啊,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发出了声音,萧闻山的喉结滚了滚,蓦地停下了动作。
正好文情推了推他的手腕,侧过身来,将双腿垂下床沿,勾过垃圾桶,翘起受伤的腿来,拿着一旁的碘伏瓶直接对着腿上的伤口淋了上去。
“萧闻山,这样比较快。”文情低头看着伤口。
棕褐色的液体铺盖伤口又从四周流下,白皙的皮肤上流下几条淡淡的痕迹。
萧闻山嗯了一声,擦掉那些痕迹,替文情盖上纱布,拿过绷带面无表情的给他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文情盯着蝴蝶结看了好一会,想起自己之前给萧闻山包扎,也系的蝴蝶结,真是一报还一报,然后就没忍住笑了:“系得真好!红中系蝴蝶结大赛你肯定能拔得头筹。”
萧闻山勾了勾嘴角,也想到之前,“文情选手也参赛的话,我只能甘拜下风。”
“哼哼。”文情跳下床,“走了回班去,我这应该是最后一个项目了吧,估计现在颁奖都完了。”
萧闻山嗯了一声。
“能走吗?”
“那你背我吗?”文情停下脚步,他确实有点不太想走哈哈哈。
萧闻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哇!萧闻山你太好了!”文情欢呼着扑了上去,紧紧搂住萧闻山的脖子拱了拱他。
“咳咳——松开点!”萧闻山刚稳住身形就差点被勒死。
文情嘿嘿一笑:“sorry,sorry!劳斯莱斯幻山!启动!”
萧闻山失笑,站起身把他向上搂了搂,走了出去。
看来文情真的很喜欢这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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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运动会圆满结束,咱们班喜获15张奖状,咱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班啊!”袁杰得意地挥动着手里的奖状。
“得了吧,你只有体!”方正说道。
方元指指文情:“看到没这才是我们德智体美劳全面选手,负伤的慰问在哪里?人间的关爱又在哪里?”
袁杰立刻调下讲台,双手捧上一瓶冰可乐,滑跪到文情桌边:“敬我们伟大的冠军,文哥,您请喝!”
文情抬抬下巴满意地接过可乐。
“哈哈情儿,你这个蝴蝶结绑得真不错!”袁杰起身前伸手拨了拨纱布。
“你们萧哥绑的,我心灵手巧的好兄弟~”文情满意地拍了拍萧闻山。
萧闻山低着头做题,不予回答。
“对了,老贺生日礼物也打上蝴蝶结哇……”
“那要用粉色。”
“哈哈哈哈哈这么烧吗?”
“你懂个屁,猛男都爱粉色。”
文情喝着可乐,听大家讨论。
再过几天就是老贺的生日,班里最近都在秘密策划着要给老贺一个惊喜,老贺这人让五班的同学又爱又恨,当然爱得多些。
至于谢坤,文情狠狠地捏扁瓶子,一个三分投入垃圾桶,他不想破坏目前的气氛,打算先把这事放一边,过了这茬再解决。
但是事情送不如人愿,你不计较,人总是会上赶着来犯贱。
要说到底哪里得罪了谢坤,文情也想不起来,好像从转到一班那天,谢坤就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带人堵一堵他,他不好还手,但也没全忍着,有时候嘴上不饶人,骂几句,循环反复积怨越来越深,运动会上的一脚,他感觉谢坤是冲着他骨折去绊的,还想从他脚踝上踩过去,他躲开了,但新仇加旧恨,肯定要找谢坤算算的。
叮铃铃——
晚自习开始了。
回5班后文情就选择了呆学校里上晚自习,因为他回家一写作业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开始对着空气投篮、做俯卧撑锻炼身体,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把衣服洗了,地扫了,趴在床上看了三本漫画,而作业只受到轻伤。
这种突然丧失一段时间身体控制权的感觉太恐怖了,以及老贺必查作业,没写的会罚他们晚自习下课后在操场上蛙跳,一题一圈叠加无上限,还是在学校写作业吧,写完再回家。
今天最后一道大题有点东西,文情废了好一会功夫才解开,回家时路边已经看不到人影,昏黄的路灯照下,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前面是最后一段路,一条没有灯的小巷,文情站定,借着外面路灯的光晕可以看见,小巷并不宽,两侧的五层楼房紧紧压迫着狭小的空间,路中间有条下水道,铺在上面的石板因常年踩踏已经有些凹凸不平,外面的路灯只能照亮巷口的位置,再往里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文情想到刚刚萧文山说一会来找他,这条路他走十几年了闭着眼也知道哪里有坑,萧闻山没走几次说不定会摔,索性等他来了再一起进去。
文情蹲下,捡了根树枝巴无聊地扒拉着地面,十分钟……十五分钟……半小时……
快十点了,文情脚都蹲麻了,地上的蚂蚁洞被他祸害了个遍,萧闻山的一会儿,真是好不可捉摸的一会儿。
T∧T……
正吐槽着,他听到一阵脚步声,文情欣喜地抬头看过去,抬头的速度有多快,变脸就有多快,他挎着脸瞪着迎面而来的几个溜街的小混混,为首的好巧不巧正是叼根烟跟个螃蟹似的的谢坤。
呵,谢坤在校外倒是一点都没有学校里礼貌好学的好学生样子。
“这不巧了么!”谢坤带着几人围了过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文情,我正琢磨蹲你呢!”
文情扔掉树枝站起身,翻了个白眼:“蹲你爹!”
“现在嘴巴这么硬,不知道等会你还说不说得出来,不过我还是真是怀念你咬着牙憋着泪敢怒不敢言的……”谢坤吐掉烟雾,眼里满是得逞的快意,他一字一句道:“怂!样!哈哈哈哈哈!”
他特么最见不得文情这样,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明明只是个中班来的旁听生,成绩比他还好,特么来班里那天还敢坏了自己好事。
“我就纳闷了,我也没招惹过你,你怎么就揪着我不放……”文情撇着嘴双手环抱歪头看着谢坤,大大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谢坤向前走了两步,抖着腿嚣张说道:“你爹我想玩玩谁不用什么理由,你不觉得看着一个个书呆子像狗一样被收拾踩在脚下很有趣吗?他们和你一样怂,都不敢告状……”
“告状了老师也不会信哈哈哈哈哈哈,我演得好吗?好学生?”
屮!我应该直接动手的,这煞笔,文情白眼都快翻出天际。
谢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没看见文情的白眼,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说:“不过文情你还真有原因,你爹我让你死得明白!”
接着他一副很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记性是真不好,来我们班第一天你做什么了你全忘了?”
第一天去1班的时候我做什么了,没印象啊,文情想着摇了摇头。
谢坤又是一口烟呼出来:“都他妈是男的你不懂?老子看看胡月月胸你特么挡尼玛呢,是不是还跟她告状了。”那胡月月也是个贱人,一天那么烧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
这才文情想起来了,他转班过来的座位刚好在谢坤右侧,中间还隔着两人,第一天他就发现谢坤总猥琐地盯着他这边看,他沿着视线看过去发现谢坤是在看右边的女生,女生穿着宽松的短袖,手臂放桌上时,袖口下垂,从侧面可以看到女生胸部,他把桌子往前挪了挪挡住了谢坤的视线,又写了封匿名的提醒信趁班里没人时塞进了女生抽屉……
这不冤,他该做的,谢坤这种垃圾还是得狠狠修理修理,新仇加旧恨,文情勾勾手:“来吧,我才是你爹,今天教你重新做人。”
“草!”谢坤怒了,示意身后几个小混混直接动手。
呃……
双拳难敌四五六七八手……
文情一时不防被踢中,对方下手狠厉,他滚了两圈撞在墙上,不过他也没白滚,倒下前借力狠狠地给了谢坤两拳。
“草拟吗!”谢坤擦了擦嘴角的血,随手捡起路边的石头举起就要砸下去。
完了,来不及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