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送你下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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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啊？”李秋旭刷了员工卡出了闸机径直走到宋舒勉面前，看宋舒勉一副痴了的样子，好笑道：“怎么了？呆了？”
“没没，怎么是你啊？你在水拓工作？”宋舒勉回过神来，惊讶不已。
李秋旭自己也觉得巧，怎么自己公司定个下午茶也能碰上宋舒勉？
“嗯。”李秋旭没多说，朝宋舒勉伸出手，笑道：“给我吧，辛苦了。”
宋舒勉原本在下面等的时候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会给送到楼上，但再怎么痛下决心立的誓在面对李秋旭的时候都烟消云散，听见李秋旭这么说宋舒勉没来由地不愿。
他不动作，朝李秋旭笑道，“不用，东西太多了，我帮你送上去。”
“没事，我来吧。”李秋旭弯弯眼睛，直接上手，“你上不去，我们单位有保密要求。”
后知后觉闹了个笑话的宋舒勉唰一下红到了脖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松手把东西过给李秋旭。
“可以吗？不行分两次拿，我在下面等你。”宋舒勉目露担忧，看着李秋旭提着一大堆袋子几乎要把自己淹没的样子不免操心。
李秋旭闻言摇摇头：“没事，我能拿的了。你帮我刷一下员工卡，我脖子上挂着的这个。”
“哦哦好。”
宋舒勉随李秋旭走到闸机前，看李秋旭微微弯腰把自己员工卡靠近闸机刷卡处，宋舒勉赶忙用手指勾起员工卡的带子，将卡顺在自己手里，刷开了闸机。
两人离得极近，宋舒勉甚至能听清李秋旭浅浅的呼吸声，不争气的，他觉得自己耳朵简直烫的发痛。
李秋旭丝毫没察觉身边人的异样，侧身提着东西走进去，回头隔着闸机冲宋舒勉轻声道，“辛苦，我上去了，同事们还在等。”
宋舒勉点头，笑道：“好。”
朝李秋旭招招手，看着他朝自己点头致意之后去乘电梯，直到人走进轿厢，宋舒勉才回过神来朝大楼外走去。
李秋旭回到科室，先把自己小组的分好，然后提着剩下的巴斯克挨个办公室分过去。
虽说刚刚也不觉得特别难受，但这会上下跑动一番，走了这些路，李秋旭确实觉得松快不少。
李传顺的甜点他留到了最后。
“师父。”李秋旭敲门。
听见李传顺让自己进去的声音，李秋旭推门而入，把装着甜点的盒子放到李传顺面前桌上。
见进来的是李秋旭，李传顺从面前堆积如山的报告里抬起头来，捏了捏发紧的眉心，笑道：“你来的正好，刚才店里给我打电话说是忘签收货单了，他们的人正在回来的路上，你不舒服也别在实验室硬熬了，给你同事都吓得不行。干脆收拾收拾下班，在楼下等他一会顺便签了单子再走。”
李秋旭也不推拒，点头应下。
没签收货单吗……
确实像宋舒勉能干出来的事。
其实这次的乌龙还真怪不了宋舒勉。
他们店这是第一次送外送，宋舒勉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流程，他送完甜点都已经驱车走到半路了孙英俊才打电话告诉他要签收货单。
“我给忘了，旭你再辛苦辛苦，嘿嘿。”电话那头孙英俊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宋舒勉白眼简直都要翻上天，有的时候他真想撬开孙英俊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你怎么不等我回家了再跟我说呢孙英俊？”
“错了，错了，我请你吃饭。”
宋舒勉无奈，没好气地应下，挂了电话掉头朝水拓大楼驶去。
这边李秋旭顾及着还要签单，自觉来不及，于是没吃自己那份，贴好名签收进茶水间的小冰箱，打算留着明天吃。
收拾好背着包下楼的时候宋舒勉还没到。
反正也是早下班，李秋旭也不急，坐在公司门前的花坛边上划手机。
今天是个难得的暖和天，李秋旭被西斜的太阳照的昏昏欲睡，突然眼前划过一道荧光粉的车影，不等他反应，稳稳的停在他面前。
李秋旭茫然地用惺忪的睡眼跟面前的粉色小跑对上。
这年头谁这么骚包。
李秋旭欣赏不了车主的审美，更是在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宋舒勉时疑惑到极点。
“宋舒勉你……你开跑车送外卖？”李秋旭艰难组织语言，斟酌着问出口。
问完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事实就是，炊石烘焙坊来签收货单的小员工，他的邻居宋舒勉，从他面前的跑车上下来，朝他尴尬一笑。
门还是向上开的鸥翼门，配上车身通体的荧光粉，骚包到了极点。
宋舒勉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也没想到李秋旭会在大楼外面等他，这会听见李秋旭的问题，感觉自己浑身长满了十万张嘴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才显得他和孙英俊没那么蠢。
宋舒勉麻了，自暴自弃地啊了一声。
李秋旭沉默半晌，突然笑得浑身发抖。
他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半天才收住笑，在宋舒勉的表情朝哭滑去之前，抹了抹眼角沁出的笑泪。
“孙英俊的吧。”
宋舒勉咧开嘴，苦笑，又啊了一声。
他自觉招架不住李秋旭可能会有的下一个问题，赶紧从兜里掏了掏，把团成一团皱的不成样的收货单拿出来。
李秋旭就这么眼见宋舒勉看见自己手里的纸团之后，僵硬地捋开单子，在花坛边上压了压，递给自己。
脸上已经连苦笑都不会了。
李秋旭再一次刷新了对宋舒勉其实脸皮很薄这件事的认知，怕逗急了宋舒勉再一头扎进花坛里，也不再说什么，从包里拿出笔在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给。”李秋旭签好字把单子重新递给宋舒勉，“你看下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宋舒勉机械地接过来，看了眼签字的地方没问题，叠了叠塞进兜里，干巴巴道：“没问题，再见。”
李秋旭忍笑：“再见。”
说完最后看了眼骚包小跑，转身朝地铁口走去。
宋舒勉还沉浸在刚刚巨大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就发现李秋旭已经不见了。
看见李秋旭没回楼里，宋舒勉着急地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
“李秋旭！等等！”
李秋旭闻声回头，见宋舒勉朝自己跑来，停下脚步，等他跑近笑问出声，“怎么了？”
“你这是要回家吗？”宋舒勉指指李秋旭肩上的包。
“不，我去接真真。”
宋舒勉闻言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忙问道：“那我送你吧，我回店里正好顺路。”
李秋旭沉默了，看着宋舒勉脸上的热切，想应下他的好意，但随即目光触及他身后的荧光粉小跑，神色复杂。
宋舒勉也顺着李秋旭的目光回头看了看，顿时明白了李秋旭目光里的意思。
孙英俊今天怎么就开了这么辆破车呢！
放四十份甜点都费劲！
宋舒勉心里大怒。
沉默半晌，还是李秋旭先叹了口气，绕过宋舒勉率先向小跑走去。
看见李秋旭的动作，宋舒勉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李秋旭无奈地叫他，才意识到这是答应自己送他了，赶紧跑过去给李秋旭开门。
“谢谢。”李秋旭道谢后坐上车。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坐跑车，但是第一次在坐跑车的时候心情这么轻松。
宋舒勉绕到主驾，开门上车。
半晌后，发动车子朝李真真的幼儿园驶去。
李秋旭的公司离李真真的幼儿园不算近，中间还经过几个小学，这会正赶上小学低年级放学，堵得不行。
宋舒勉估算了下自己开车过去怎么着都得一个半小时，小心地问李秋旭：“会迟吗？”
“不会，今天我早下班。”李秋旭摇摇头。
他平常坐地铁也得四十分钟，一般到了幼儿园李真真班还没放学，今天李传顺又勒令他比平常还早下班了半个小时，怎么说也不会太迟。
而且就算迟了李真真也会乖乖在园里等他，之前他偶尔赶不上地铁去晚了都是这样。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拒绝宋舒勉的提议。
或许是昨晚的火锅和谈话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李秋旭看着宋舒勉那张冒着傻气的笑脸，就不忍心说出重话。
他想起昨天两个人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宋舒勉跟他说那番话时真诚的、温柔的神色，久违的在无法入睡的深夜，掺在与李真真有关的苦恼之间，久违地升起“是不是可以试着跟他做朋友”的想法。
李秋旭在26岁的冬天，枯燥孤独的人生突然开始朦胧起朋友的意义。
李秋旭甚至忍不住开始苦恼宋舒勉是否对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实在不会跟人做朋友。
他会是个好的朋友吗？
不过李秋旭一向对自己的想法接受的很坦然，他想起人生为数不多的经验，想起学生时代读过的书，成为朋友的第一步应该要学会接受对方的示好，要允许对方的接近。
所以李秋旭刚刚纠结片刻，还是欣然应下了宋舒勉。
……哪怕要坐荧光粉鸥翼门小跑。
不过对孙英俊让宋舒勉开小跑来送外卖这件事他还是不理解，忍了半天还是开口问宋舒勉：“你们店里送外卖的标配都是小跑吗？”
宋舒勉无语地给李秋旭解释：“没，不知道孙英俊抽什么疯了突然开始接外送单，我们店里就没有送外卖用的交通工具，之前压根没这需求。”
李秋旭了然。
宋舒勉继续道：“孙英俊家里条件挺好，我们是大学同学，不过他学的是金融，我学的舞蹈。”
“他家里还有个哥哥，家里对他就没什么要求。他也对赚钱没什么兴趣，去年见我还没就业，就拉着我一块开了炊石。”
“孙英俊人看着好像不怎么靠谱，但其实到底是豪门出身，很有头脑。他创立炊石除了因为自己喜欢做烘焙，还以为不同于其他烘焙店走通量，孙英俊想试试客制化烘焙品牌能不能行得通。”
“真真的那个玩偶，耶耶兔，就是近些年下沉市场做得最好的平价客制化产品。炊石也是这样，虽然到现在也还没正式走上正轨，但在济市小打小闹地也闯出点名堂。”
李秋旭了然，接道：“所以店里只有你一个员工也行得通，因为单量少，但因为客制化的性质摆在这里，利润却很高。”
“对。”宋舒勉笑答，眼见面前是个红灯，制动刹车，握着方向盘侧头看向李秋旭，“很聪明嘛秋旭。下午的巴斯克和可颂你试了没？其实跟店里的基础款唯一的区别是用的水不一样。”
“用的是你们机构提供的水样，我不懂这块，但好像是你们机构自研的净水装置的净化水，虽然只有这一点差异，但利润却高出50%。”
李秋旭听说过研发组最近是有这么个项目，过段时间就要开发布会了。
想到这，李秋旭福至心灵，怜悯地看向宋舒勉：“那你还是抓紧享受最后的清闲时光吧，发布会茶歇估计就是你们负责了。”
宋舒勉闻言沉默下来，一口牙咬了又咬，恨不能把孙英俊拆吞了。
忿忿间两人都没说话，绿灯亮了，宋舒勉发动车子。
他决定等会送下李秋旭，自己开这车把油箱轰干净再给孙英俊开回去。
正盘算着，李秋旭突然开口：“你很喜欢耶耶兔？”
听见李秋旭这么问，宋舒勉心里不由一阵忐忑。
如果自己说是，李秋旭会觉得他很幼稚吗？但是喜欢耶耶兔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承认的话万一被拆穿会更奇怪吧！
纠结半天，宋舒勉还是点头认下了。
李秋旭：“哦。”
宋舒勉愣了。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抓心挠肝地想问，但不好意思。
宋舒勉在心里留下宽面条眼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也没觉时间长，便到了李真真幼儿园门口。
幼儿园还没放学，门口聚集了一群等着接孩子的家长。小跑一出现便引起一阵围观。
宋舒勉坐在车里，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他看向李秋旭，想寻求些同感，却见李秋旭面色无波，好像被围观的人里没有他一样。
忽略车外好奇的目光，李秋旭淡定解开安全带，拿好自己的包，朝宋舒勉淡淡道，“多谢，下次再有这种活动别叫我了，注意安全，拜拜。”
车门一开一关，李秋旭头也不回的地走到学校门口，找个角落站定，掏出手机开始消磨时间。
……
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吧，宋舒勉心里悲愤。
一脚油门朝孙英俊爱车的油箱下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送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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